搜狐娛樂專稿（山今/文）“長得好像巅峰時期的霍建華”、“嚴屹寬嗎這不是”、“像龔俊”、“金城武”、“羅雲熙”、“朱一龍”、“有楊洋、肖戰的影子”……

這不是在說某個新出道的愛豆，而是國産3D動畫《眷思量》的男主角。

在美貌是第一生産力的賽博世界，無IP支撐的《眷思量》憑借審美在線的角色建模成功打開了市場。目前播出四集，豆瓣8.6的高分；播放量超8千萬，對于一個原創動畫來說，還算不錯。

頗受關注的是男主角鏡玄的臉，從流量明星到傳統帥哥，“已經快像半個娛樂圈了。”導演趙禹晴無奈地說道。感到困擾嗎？“有那麼一丢丢。”

其實鏡玄最初創作于二十年前，趙禹晴讀中學時，是她對于完美男性的想象。“這個男主，是我見過這麼多國漫中最具破碎感的男美人”，這條留言在某平台有一萬贊。《眷思量》播出後，鏡玄已經成為了更多女生的幻想。

事實上，整部《眷思量》都是建立在趙禹晴青春期幻想上。

讓青春期的夢照入現實，然後獲得更多人的喜歡，這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01 顔控導演的執著

既不是大IP也不改編名著、神話，《眷思量》在國産動畫中是一股清流。

它确實也有脫離套路的地方。從類型上來看，《眷思量》是一部仙俠動畫。但和現在市面上很多古偶仙俠劇不同，它沒有十幾萬歲的戀愛腦神仙，也沒有三生三世的虐戀套路，而是講了一個神仙越獄的故事。

犯錯的神仙會被流放到思量島，以凡人的壽命經曆生老病死，碰到了周圍的海水就會灰飛煙滅。想要離開思量島，必須通過五百年一次的“天贖”考驗，否則就會一輩子困在島上。

“我會努力讓《眷思量》這個世界落地。現在的一些道具、機械設定、世界觀、劇情，都有我的構想，希望能夠盡量脫離套路、假大空，盡量做到邏輯通暢。”

更讓人驚訝的是角色建模。以往很多國産3D動畫的建模不太有辨識度，觀衆需要靠造型來區别角色。但《眷思量》的角色建模不僅千人千面，而且審美在線，從男一号到女N号，沒有不好看的。

之前給别人做項目的時候，制作方會給趙禹晴指定一些明星做建模參考，例如前面某個項目被指定的方向是楊洋，但《眷思量》是完全屬于她自己的項目，“我終于可以表達我自己最想要的了。”

趙禹晴完全照着自己青春期的幻想做了建模，“我自己是個顔狗，隻有達到我認為足夠美的标準我才覺得是OK的，不然就繼續調。”

在趙禹晴的想象中，鏡玄是一個集大成的東方帥哥，“劍眉星目、天庭飽滿、骨相堅毅，疏離感和破碎感兼具，又強大、又隐忍，還禁欲。”

大學剛學會三維技術後，她就特别嗨地回寝室閉關了，“我終于可以用立體的方式，把鏡玄的臉弄出來了。”那時候，鏡玄的臉模就已經初步成形，氣質輪廓上和現在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别。

“我并沒有參考哪些具體的明星，鏡玄在我腦海中一直是獨一無二的氣質。起碼在我小的時候，他是超越任何一個人的存在。後續有時間會把一些可公開的制作過程整理給大家，還是挺有趣的。”

從《天官賜福》到《狐妖小紅娘》，很多口碑反響不錯的動畫都在籌備真人劇集，但趙禹晴暫時還沒有考慮過真人化這個問題。

“要說讓我們周圍的人把他們真正呈現出來，其實我還沒想好。這些主要角色的樣子基本上都靠近我腦海裡那個角色。但是你去找演員的時候，就很難每個都貼近。萬一有一部分不貼近，但是這種我可能沒有能力去調節，感覺對它的掌控力一下子就變很弱。”

02 高考、幻想與逃出絕命島

某種程度上來看，《眷思量》是一部比較私人的作品。趙禹晴一人包辦導演、編劇、制片人、美術指導等多項工作，角色建模是她的個人審美，而整個故事設定也來自她的生活。

趙禹晴從小被管束得很嚴，性格比較閉塞，父母對她給予厚望。“我就是《小舍得》裡雞娃的那個狀态。你可能隻是一個普通孩子，但她總希望你超凡脫俗。”

幻想伴随了她整個成長過程。初中的時候，她就開始幻想各種不同的角色。

“在學校遇到問題了，我會幻想一個老師，比如奉眠，這個老師會教會我很多；生活中遇到問題了，我可能會幻想屠麗，因為她很堅強，我希望我也能變得堅強一點。當你對美好有幻想時，就會想到鏡玄。”

臨近高考，壓力愈發大。在内蒙古的小鎮長大，家庭條件不好，藝考前沒未出去旅遊過，父母希望趙禹晴能夠考出小鎮。

“沒出息！考不出去你這輩子就死在鍋前埋在鍋後吧！”直到現在，趙禹晴還記得母親的這句話。當時的她覺得如果考不出那座小鎮，人生就完了。

現實中的壓力無法消解，于是她把生活的小鎮虛拟成一座封閉的小島，天贖就是高考。周圍是無盡的苦海，島上也困了一群像她一樣迷茫困頓的人。

“我從小到大經曆的一切，我見過的，我聽過的，幻想中的，三觀塑造過程所經曆的事，都放到了《眷思量》的故事裡。”

03 “請大家多給我們一些耐心”

快餐文化時代，原創故事是一把雙刃劍，尤其是當你沒有把握“黃金前三集”時，弊的那一面會被無限放大。

劇情進展過慢是《眷思量》一大問題。播了四集，整體世界觀還未展開，沒有強情節的故事推動，節奏也有些拖沓。

沒有原著做劇情補充，一周一更、每集20分鐘的進度已經讓不少觀衆抓心撓肝。

劇情進度問題也導緻了各種不同的CP出現——女三号奉眠和男主角在第二集就有對手戲，而成年後的男女主角一直還未正面相遇，以至于更多的觀衆覺得女三和男主這對非官配的組合更帶感。

“我初衷是想表達這群少年的成長、奮鬥、突破人生枷鎖，所以情感線都是1V1的設置。可能現在才播第四集，很多人物性格、細節、相處的表現大家都沒看到，後面大家慢慢看劇情，會有自己的理解。但是磕CP是我幹涉不了的。”

更大的問題在第一季完結之後。目前，趙禹晴構思的故事已經完成，而《眷思量》第一季的15集，隻占到整個故事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故事可能才剛拉開序幕。盡管第二季正在進行中，但動畫制作周期過長，很多觀衆都表示如果有小說能夠提前看就好了。

趙禹晴也有考慮過出小說，但動畫專業出身的她更傾向于用影像的方式呈現整個故事。

“觀衆追劇着急我特别能理解，我自己也是這樣的。但《眷思量》是那種細水流長型的，沒法急于一時。”

另一問題來自特效。盡管建模精美，但放大到面部微表情，還是會有缺陷，比如角色的眼神時常無光，不太聚焦。

以往一些動畫會直接在角色的眼睛裡建一個高光模型，但趙禹晴這次完全用了真實環境折射反射。周圍如果沒有環境光，角色的眼睛就顯得無神。

“因為要趕工，沒辦法說每個鏡頭都磨到那麼細緻。我之後也會思考下，在沒有環境光源的時候，要怎麼去優化。”

鏡頭的工作量确實很大，第一季有快5000個鏡頭，每個細節趙禹晴都會盡量去盯。

在接受采訪的當天，她剛剛熬完一個通宵。《眷思量》播出之後，通宵是常态，那兩天的狀态是大概加起來隻睡不到5小時。

“這是占滿我整個青春期的一個夢。的确是把我能調動的精力、财力、資源，能放的都放上去了。我覺得不把它做出來，我肯定會後悔。”

“彈幕都說人民币在燃燒，是戲言，也是事實。我們燃燒的不僅僅是人民币，還有青春和夢想。”

對話《眷思量》導演趙禹晴：

高考壓力大，就虛構了《眷思量》

搜狐娛樂：看您微博有寫到思量島的設定好像和高考有關，能詳細說一下這個故事整體是怎麼創作出來的嗎？

趙禹晴：我那時候就是《小舍得》“雞娃”的那個狀态，壓力特别大，自己消化這些壓力還挺難的。當時正好我喜歡畫東西、想一些故事，就編了一個世界，跟我整個人的生存環境特别像。

父母希望我能從小城鎮考出去，我又從小從來沒有出去旅遊過，家裡比較窮，條件沒有那麼好。一直在小城市裡憋着，出不去，所以我就想到一個思量島，在這裡面要經曆高考才能跨出這個坎兒。我把高考虛拟成天神出題考試，考島上的人，通過考試才能從島上出去，不然的話按母親說的——你一輩子就完了，就在這個小地方。

搜狐娛樂：父母對你期望特别高嗎？

趙禹晴：對，其實就是那種《小舍得》的狀态。你可能隻是一個普通孩子，但她總希望你是那種超凡脫俗的孩子。

搜狐娛樂：這個故事大概是您多大開始想的？

趙禹晴：算是高中成型，但是有的人物更早。我喜歡在成長過程中幻想一些東西，初中的時候就已經在幻想這些角色，他們可能代表我不同的面。比如說在學校遇到問題了，我會幻想一個老師，比如就是奉眠，這個老師會怎麼教會我什麼。等到在生活中遇到問題，我可能會幻想屠麗，因為她很堅強，我希望我也能變得堅強一點。當你一個人對美好有幻想的時候，就會想到鏡玄。它是我不同方面的交織，到高中以後，加上高考的一些壓力，心裡形成了思量島的大框架，把我經常幻想的這幾個人捏在一起，變成一個整體的故事。

搜狐娛樂：現在這個故事您已經寫完了嗎？

趙禹晴：其實大概已經完結了，一路的成長已經完成了。

搜狐娛樂：第一季的15集在你整個故事的百分比大概是多少？

趙禹晴：要把原著整理成劇本的話，肯定要經過篩選、濃縮、調整劇作結構等等的工作，不好說它真正會在劇情裡占多少，我可能還會根據後續的開發情況去調整。在原著的話可能大概就是十分之一的樣子。

搜狐娛樂：因為《眷思量》是個原創的故事，現在粉絲都特别着急想知道後續的發展。動畫又做得很慢嘛，第一季結束之後有沒有考慮出版小說之類的？

趙禹晴：這個其實有考慮過。但我是學動畫的，動畫這個形式我會比較得心應手一些。我覺得文學的魅力跟影像的魅力，是兩種方式。我更傾向于盡量用影像的方式給大家呈現一個更完整的故事。我可能會先把劇集的工作完善好，再考慮要不要出小說。

搜狐娛樂：裡面的女性角色塑造很女性視角，衣着不暴露，這是你故意的還是潛意識？

趙禹晴：算故意，也算潛意識，我總覺得穿成那樣會比較舒服。比如麗娘，她打漁的話就不可能穿裙子，所以我覺得她那個狀态下穿什麼舒服，我就讓她穿了什麼。包括奉眠是一個天天飄着的角色，是神仙，所以我覺得她适當穿得飄逸一點，飄起來就比較漂亮。

鏡玄是獨一無二的，還沒想過拍真人劇

搜狐娛樂：對于《眷思量》現在這個制作水平來說，它的預算算高嗎？你有沒有在制作過程中遇到預算的問題？

趙禹晴：我對《眷思量》是奔着那種三維的，盡量往top的水準去，畢竟自己是學動畫的，希望自己能達到一定的高度，所以感謝資方和平台，他們比較無條件信任我，中途暫時沒有特别明顯的資金問題。其實也是幾個團隊挺努力、挺勤儉節約地在抗。這是一部描繪我青春和夢想作品，的确是把我能調動的精力、财力、資源，能放上去的都放上去了。有時候不光是資金方面的投入。

搜狐娛樂：我看裡面角色說話嘴的開合都很小，是這一部分特别難做嗎？還有角色有時候眼神不聚焦。

趙禹晴：我先說眼睛。因為《眷思量》裡眼睛的光利用的是模拟真實環境折射反射。大家看動畫片，二維動畫或者有些三維動畫，他們是把眼睛的高光點畫到畫面裡或者直接建到模型上，《眷思量》是換了一種表達方式。角色的眼睛沒有那個高光，完全靠折射反射技術去投出來的高光，所以大家看的時候，有的時候有眼神光，有的時候沒有，就是因為那個燈光角度，正好是沒有的那個，可能就覺得沒有高光的時候眼睛會不聚焦。但因為要趕工，也沒辦法每個鏡頭都磨到那麼細緻。我之後也會思考一下，在沒有環境光源的時候，要怎麼去優化這個部分。

嘴的話，我們說話的時候，嘴動的幅度都不是特别大，我刻意地把它控制得小一點。我們看迪士尼動畫就是誇張的表情。但我們覺得中國人比較含蓄内斂。我盡量把它往東方人的狀态走。我們這一季大概有5000個鏡頭，這些其實是需要我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去糾的，也不排除有些鏡頭就是做得不到位。所以難免沒盯住的鏡頭，就請大家多多包涵。

搜狐娛樂：網上有很多人說鏡玄像各種男明星。

趙禹晴：聽朋友說已經快像完半個娛樂圈了。

搜狐娛樂：你在雕臉的時候有參考哪些明星嗎？

趙禹晴：其實沒有。他的樣子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很具象化，我是80後。小時候我不追星，那時我唯一的愛好就畫畫。鏡玄整個人的氣質、樣貌、身形，很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海中，那時候我畫了很多鏡玄。《眷思量》的手稿裡面，鏡玄是最多的，其次是麗娘。我讀大學時學了三維技術就特别嗨地就回到自己寝室，閉關了。我終于可以用立體的方式，把鏡玄的臉弄出來了。

搜狐娛樂：當時雕的臉和現在的像嗎？

趙禹晴：氣質大型方面幾乎沒什麼大差别，我那時候都有保留。為了這事，我還去翻了當時刻的光盤，看了看，确實，這麼多年審美一直沒變，那張臉還是那張臉。鏡玄的那種疏離感、破碎感，又強大、又隐忍，然後還禁欲，集大成的東方帥哥該有的狀态，劍眉星目、天庭飽滿、骨相堅毅。但是他的年齡又很小，我設定的這個故事裡，他才剛剛跨到成年的那個坎兒，又必須得有一種少年氣。總的來說，我希望能把他刻畫得很正。

搜狐娛樂：你看到網上很多觀衆說他像誰誰誰，會感到困擾嗎？

趙禹晴：有那麼一丢丢。但我覺得是審美觀念造成的。人們為什麼會喜歡愛豆和明星？就是因為他們在她們的審美刻度上。她們會覺得像，我也能理解，畢竟這是一個美學的東西，沒有什麼評判标準。其實在做建模的時候，還是盡量往我心中的他靠近。我覺得他在我腦海裡是獨一無二的氣質，起碼在我小的時候，他是超越任何一個人的存在，沒有男明星能跟他的氣質去比，可能也是我把他幻想得太完美了。但現在随着社會的進步，我國的明星愛豆的顔值也在進步，所以我現在把鏡玄做出來的時候，她們可能會覺得像某些明星愛豆。

搜狐娛樂：如果《眷思量》拍成真人劇的話，你會想誰來演男女主角？

趙禹晴：這個真沒想過。因為我覺得《眷思量》的所有這些角色，都在我腦海裡存在。他們對我來說，就是在某個世界活着的角色。我就把他們拽出來給大家看。但是要說讓我們周圍的人把他們真正呈現出來，其實我還沒想好。

搜狐娛樂：你想讓它拍成真人劇嗎？因為從二次元到三次元，很多二次元粉都是拒絕的。

趙禹晴：這些人物是因為我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我就把他們捏成什麼樣子，每個人的樣子基本上都是靠近腦海裡那個角色的。但是你去找演員的時候，就很難達到每個都貼近。萬一有一部分不貼近，但是這種我沒有能力去調節，感覺對它的掌控力一下子變很弱，可能就還沒想過關于真人化這個問題。

搜狐娛樂：這個故事世界觀設定也很仙俠，現在很多仙俠劇都特别假大空，劇情也特别的套路，好像都是一個樣兒的，您怎麼看這個現象？

趙禹晴：其實我們本身作為凡人，幻想不了神族可能會有的那種狀态。我沒有把《眷思量》定位成仙俠，東方幻想更符合。我會努力讓《眷思量》這個世界落地，《眷思量》現在的一些道具、機械設定、世界觀、劇情上，都有我的構想在裡面，也是希望能夠盡量脫離套路、假大空，盡量做到邏輯通暢。

搜狐娛樂：《眷思量》裡面觀衆會自行組很多CP，官配的非官配的，您怎麼看組CP這件事？

趙禹晴：我覺得組CP這個事，我非常理解這種心情。《眷思量》做的過程很枯燥，我也會看很多劇，也蠻喜歡磕CP的，比如說《大宋少年志》，一部劇可以湊出N對CP，挺有意思。

回歸《眷思量》，這部劇是一部偏群像的劇，我又是一個終極顔狗，可能不能接受這個群像裡面有達不到我想象中的狀态的那種人，所以說當這些漂亮的人湊到一塊兒時，可能更容易引起大家磕CP的一些幻想吧。

但我初衷是想表達這群少年的成長、奮鬥、突破人生枷鎖，所以情感線都是1V1的設置。可能現在才播第四集，很多人物性格、細節、相處的表現大家都沒看到，後面大家慢慢看劇情，會有自己的理解。但是磕CP是我幹涉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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