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版《西遊記》黃風怪劇照

文：王峰

一、小老鼠的前世今生

多年之前，一隻老鼠，在靈山腳下，聽得佛祖講經；聽得多 了，就有了靈性。

一個夜晚，燈火輝煌；這老鼠，忍不住本性，瞧得四下無人，悄悄的爬到琉璃盞旁邊，偷吃了清油。燈火輝煌的講經大殿，一下子燈火昏暗。小老鼠見闖了禍，怕金剛捉拿，腳底抹油，溜了。

這小老鼠，到了一座高山。這山，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八百裡黃風嶺。

靈吉菩薩說這小老鼠傷生，應該拿到西天，面見佛祖，明正其罪。請看原著第二十一回：“他本是靈山腳下的得道老鼠，因為偷了琉璃盞内的清油，燈火昏暗，恐怕金剛拿他，故此走了，卻在此處成精作怪。如來照見了他，不該死罪，故着我轄押，但他傷生造孽，拿上靈山；今又沖撞大聖，陷害唐僧，我拿他去見如來，明正其罪，才算這場功績哩。”

張紀中版《西遊記》工作照

二、小老鼠不吃人

這小老鼠确實在此成精作怪，這是對的；隻是，卻未曾傷生造孽，相反，可能還保了一方平安。為什麼這麼說呢？

先看看黃風怪的鄰居是誰？一切尊重原著，看看原著怎麼說。

在八百裡黃風嶺的東面三十裡，住着隔壁老王—老王一家；老王一家，兩個兒子，三個小孫子，當然，肯定也有兒媳婦了；老王本人，61歲，花甲重逢，在當時，也是高壽了。

而且，這老王一家，并非獨住；而是住在一個村莊裡。原著說：那老者正在門前與三個和尚相講，隻見那莊南邊有兩個少年人，帶着一個老媽媽，三四個小男女，斂衣赤腳，插秧而回。

原著裡這一段話，清楚的說明了這是一個村莊，并且這個村莊在進行正常的農業生産。

同樣是原著，第二十回：老者（老王）道：“經非難取，隻是道中艱澀難行。我們這向西去，隻有三十裡遠近，有一座山，叫做八百裡黃風嶺，那山中多有妖怪。故言難取者……”

動畫片版《西遊記》中黃風怪的人設

三、小老鼠的無奈

原著裡的這幾段話，清楚的說明了幾個事實：

一，黃風嶺不遠，區區三十裡而已，老王可以輕松就到（原著是說：隻有三十裡遠近）。

二，老王和村民曾去山中打獵或者從事其他的農業生産，隻是小老鼠來了之後，不再去了；故此有“道中艱澀難行”的話。

老王和村裡的人，生活的好好的，也沒給唐僧訴苦說有妖怪吃人，說明至少這小老鼠沒有騷然這鄰居：

老王的東隔壁是神秘的烏巢禅師，小老鼠更是不敢招惹。黃風嶺再往西，就是流沙河；流沙河裡，是曾經的卷簾大将沙悟淨的地盤。

我根據原著整理了地圖，請看：

雲棧洞豬八戒＝＝＝＞＞浮屠山烏巢禅師＝＝＝＞＞隔壁老王＝＝＝＞＞黃風嶺＝＝＝＞＞流沙河沙悟淨

你說，這小老鼠的日子，也隻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喝喝茶，看看風景了，他，終究是走不出去的，因為無路可走。

所以，這小老鼠，隻是奉命下界一趟，一未殺生，二未做怪：我隻想做一個安安靜靜的小老鼠，領着我的一幫兄弟，吃好喝好，如此足夠。

漫畫版黃風怪

四、小老鼠的小心思

小老鼠的這心态，依然從原著裡尋找。原著第二十回：那洞主（黃風怪）慌張，即喚虎先鋒道：“我教你去巡山，隻該拿些山牛、野彘、肥鹿、胡羊，怎麼拿那唐僧來！---”

小老鼠是吃肉的，卻不是吃人肉的，隻是吃些山牛、野彘、肥鹿、胡羊——這是一個善良的妖怪。

也是一個重情義的，不願意惹事的妖怪；依然從原著裡找答案。原著第二十一回：“卻說那五十個殘敗的小妖，拿着些破旗、破鼓，撞入洞裡，報道：大王，虎先鋒戰不過那毛臉和尚，被他趕下東山坡去了。 --老妖聞說，十分煩惱，正低頭不語，默思計策，又有把前門的小妖道：大王，虎先鋒被那毛臉和尚打殺了，拖在門口罵戰哩 ----老妖聞言，愈加煩惱道：這厮卻也無知！我倒不曾吃他師父，他轉打殺我家先鋒，可恨！可恨！”’

小老鼠隻想過安安靜靜的小日子，和兄弟們喝喝茶，吃吃肉，不想招惹是非，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奈何，奈何！！！

并不是每個宰相家奴都是為虎作伥的，并不是每個宰相家奴都是狐假虎威的，也總有那麼一股清流，讓人感覺到一些溫暖；隻是沒想到，這清流，是由一隻小老鼠帶給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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