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末期,風起雲湧,七雄争霸,一大批改變曆史進程的曆史人物紛紛登場亮相,呂不韋就是其中非常獨特的一位。這個特殊而神秘、極具色彩的傳奇人物依靠敢想敢幹與上下鑽營, “商累幹金”,從商業投資轉向政治投資,在秦國的政權發展與秦始皇統一大業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呂不韋不僅深谙經商從政,而且相當深谙文治,結識了當時各家學派的人作他的“賓客”,使其“從著所聞”,寫成秦代唯一的一部巨著《呂氏春秋》——該書是中華民族先秦總結期最後一部具有總覽性的文體要籍,一部集先秦諸子精英之大成的學術專著,被譽為“備天地萬物古今之事”“大出諸子之右” 的全書式的宏編巨制。
呂不韋認為“身定、國安、天下治,必賢人。古之有天下也者七十一聖。觀于春秋,自魯隐公以至哀公十有二世,其所以得之,所以失之,其術一也。得賢人,國無不安,名無不榮;失賢人,國無不危,名無不辱。”選賢用能實乃治國之根本,關系到國家存亡榮辱、天下得失安危。“主賢世治,則賢者在上;主不肖世亂,則賢者在下。”
呂不韋認為,人的識别問題,是最困難最麻煩的。因為事物之間都有相似性,很容易導緻認識的錯誤。“玉人之所患,患石之似玉”,賢與非賢也有相似的一面,“亡國之主似智,亡國之臣似忠 。因此,君主最害怕的是那些似乎見多識廣、善于辯論而實際上并不懂得社會管理的人物。一旦失誤,将鑄成大錯。
為了克服識人的錯誤,呂不韋主張要盡力掌握詳盡的材料。他說:“夫人子之相似者,其母常識之,知之審也。”母親不會認錯孩子,那是因為她最熟悉孩子。為了掌握認識對象的詳盡材料,呂不韋主張,一要“八觀”,二要“六驗”。所謂“觀”就是要了解觀察對象的所做所為;所謂“驗”,就是要通過實踐活動去考驗。
為此,呂不韋提出了識别人才的“觀六驗”法。他說:“人同類而智殊,賢不肖異,皆巧言辯詞,以自防禦,此不肖主之所以亂也。凡論人,通則觀其所禮,貴則觀其所進,富則觀其所養,聽則觀其所行,止則觀其所好,習則觀其所言,窮則觀其所不受,賤則觀其所不為。喜之以驗其守,樂之以驗其僻,怒之以驗其節,懼之以驗其特,哀之以驗其人,苦之以驗其志。八觀六驗;此賢主之所以論人者。”
“八觀”就是:當一個人處境順利時,觀察他禮遇的是哪些人;當一個人處于顯貴地位時,觀察他推薦的是哪些人;當一個人富有時,觀察他養的是哪些門客;當一個人聽取别人的意見後,觀察他采納的是哪些内容;當一個人無事可做時,觀察他有哪些愛好;當一個人處于放松的狀态時,觀察他講哪些東西;當一個人貧窮時,觀察他不接受什麼;當一個人地位卑賤時,觀察他不會去做哪些事。
“六驗”就是:使一個人高興,借此考驗他安分守己的能力,看他是否得意忘形;使他快樂,看他有什麼癖性;使一個人發怒,考驗他自我控制的能力;使一個人恐懼,看他能否堅定立場、凜然有為;使一個人哀傷,考驗他的為人;使一個人痛苦,考驗他是否有志氣!
在對人才的認識問題上,呂不韋主張,世無完人,切忌求全責備。“尺之木,必有節目,寸之玉,必有瑕瓋。先王知物之不可全也,故擇務博而貴取一也。”他說, “以人之小惡,亡人之大美,此入主之所以失天下之士也已 ”
既然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那麼人才就是具體的,而不是抽象的,才隻是某一方面、某一領域的才,而非泛泛的才。領導者在識人時,不要過多計較有多少缺點,而要着重分析有什麼樣的才幹。找到了某方面的才幹,也就找到人才。因此說:“人固難全,權而用其長者,高舉也。”
呂不韋對賢人的社會作用有充分的認識。他說:“身定國安天下治,必賢人。⋯⋯得賢人,國無不安,名無不榮;失賢人,國無不危,名無不辱。”既然賢人的意義如此重大,那麼,聰明的人就應當不惜一切代價獲取賢者,“先王之索賢人,無不以也”。
想要獲得賢者,最根本的辦法是禮待賢士、禮賢下士。《呂氏春秋·下賢》中分析說,有能力的賢者,一般都鄙視爵祿,剛正不阿,有清高之風。當政者往往看不上他們。結果是,賢不遇主,主不遇賢。“有道之士固驕人主,人主之尚者亦驕有道之士。日以相驕,奚時相得?”賢主則不然,他們根據賢人的特點,“去其帝王之色”,采取以禮待之,以情化之的政策,“士雖驕之,而己愈禮之”,堯接見善绻,自己坐南朝北,讓善绻坐北朝南,自己下坐,善绻上坐,“何故禮之若此之甚也?善绻得道之土也,得道之士不可驕也 ”
禮賢下士的辦法,不僅表現在禮節上尊重他們,而且要盡最大可能在物質生活上給予較高的待遇。呂不韋認為,不同國家的物質實力不同,食、車、物等差别較大,但是,如果認識到禮賢下士的意義,那麼物質财富再貧乏,禮待賢者的那一份也足夠了, “國雖小,其食足以食天下之賢者,其車足以乘天下之賢者,其财足以禮天下之賢者。”
此外,呂不韋還認為,為了獲取賢者,要放開眼界,要注意到無聲無名的普通百姓。賢者的能力通常在見用以後才得到充分表現,在此之前往往默默無聞。如百裡奚未用之前,喂牛放馬,狼狽不堪。見用之後,“謀無不當,舉必有功”。實際上,這時的百裡奚,“非加賢也”,還是過去的智能水平。這說明,在平民百姓中,有許許多多賢者,隻是還沒有發現他們。‘l今焉知世之無百裡奚哉?故人主之欲求士者,不可不務博也!”索賢要廣泛,尤其要注意到平民百姓之中去尋找。
呂不韋非常推崇伯樂薦賢的方法。伯樂在發現獲取賢者過程中起到極其重要的作用。《呂氏春秋·知士》說“今有千裡馬于此,非得良工,猶若弗取。良工之與千裡馬也,相得則然後成。”意思是說,即使有千裡馬在這兒,沒有高水平的相馬者,仍然不能發現它。千裡馬與伯樂相遇,方能被發現。
既然伯樂對君主獲取賢者有如此重要的意義,那麼欲獲取人才,首先要得到伯樂。《呂氏春秋·贊能》說:“得十良馬不若一伯樂,得十良劍不若得一歐冶,得地千裡,不若得一聖人。舜得臯陶而舜受之,湯得伊尹而有夏民,文王得呂望而服殷商,夫得聖人,豈有裡數哉?”
求賢須要從耳聞目睹、經人推許引薦之中以竭訪求。鑒于社會現實情況,“故當今之世,求有道之士,則于四海之上,山谷之中,僻遠幽閑之所,若此則幸于得之矣。”因而求賢須不避貴賤,“極卑、極賤、極遠、極勞”之人都要訪求;須待之以誠,“不謀而親,不約而信,相與殚智竭力犯危行苦,志歡樂之”;須濟之以困,“人之窮困,甚如饑寒,故賢主必憐人之困也,必哀人之窮也。如此,則名号顯矣,國士得矣;”須待之以禮,“若夫有道之士,必禮必知,然後其智能可盡也。
不懂呂不韋就不懂中國商人。懂得如何用人,知人善任,深谙商業與政治的關系,這是呂不韋緻富、從政的成功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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