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果

文/石清華

“嘀、嘀、嘀”的開鎖聲響起，正與我坐在塑料墊子上玩的孫子立馬爬起來，那胖胖的藍底白碎花連衣棉襖就晃動着跑到門邊，“呵呵呵”地一笑：“媽媽。”“嗯，石朝璟，你好。”随手把提包放在壁櫃裡，彎下腰去一把抱起兒子，兩張笑臉貼在了一起。

白雲與兒媳婦在擺放碗筷時，開鎖聲再次響起，孫子又跑到門邊，“呵呵呵”一笑，甜甜地叫着：“爸爸。”爸爸也重演着媽媽的故事。

可能春節後剛上班，還不是那麼忙。傍晚兒子、兒媳婦都下班較早，一家五人吃完飯後各自分工：我陪孫子玩，其他的收拾碗筷、拖地闆、洗漱，分工合作很快就清洗完畢，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玩遊戲、吃堅果、嘗糕點、品綠茶。一歲半的孫子則被擋在這些之外，很是不爽。

他首先跑到媽媽的面前站着，雙眼望着媽媽嚼咀的嘴巴，然後兩手抱着媽媽的兩腿用勁地搖：“媽媽，我要吃。”“這些東西你還不能吃，等一會兒媽媽給你小饅頭吃，媽媽相信你是聽話的乖孩子。”石朝璟望了一會兒媽媽，看來是沒有希望了，便“呵呵”一笑，先後去抱爸爸、爺爺的雙腿笑嘻嘻地喊：“爸爸”“爺爺”。但卻沒有說“我要吃”，也許他知道我們都明白這個意思，爸爸、爺爺隻是笑笑并沒有行動，結果有點失望。他又跑到奶奶身邊爬在奶奶的腿上坐着：“奶奶”。奶奶一把抱起親一口圓鼓鼓、紅嘟嘟的小臉：“他們都吃不給你吃呀，奶奶給你吃。”“媽，不給石朝璟吃，堅果恐怕他不嚼而噎住，也不易消化，糕點有些甜也不能吃。”“好的。”石朝璟可能聽到了媽媽、奶奶的話，不斷地用大呼小叫“我要吃”表示抗議。大家隻朝他笑笑，他“呵呵呵”地笑過後繼續抗議。

不管他怎麼抗議，就是不給他吃，但還是不哭鬧，隻好在每個人面前轉來轉去，叫一叫、笑一笑。再轉到我面前時，将一丁點兒堅果碎屑喂到口中，他上下嘴唇一閉、兩腮輕輕嚅動，吃得津津有味，似乎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吃完“呵呵”地一笑：“還要吃。”媽媽的态度堅決：“不給。”

我則到沙發的一邊去下象棋，孫子看見平闆電腦上的象棋大喊：“爺爺，象棋。”“正确，是象棋。”白雲對兒媳婦說：“給他舔一下。”孫子的媽媽點點頭，孫子馬上跟着喊：“舔一下、舔一下。”“舔一下可以，但要回答媽媽提出的問題，答對才行。”“好。”“你是爸爸媽媽的什麼？”平時雖然告訴過，但我覺得他回答不上來，猜想兒媳婦是在設置障礙。“兒子。”“你是爺爺奶奶的什麼？”“孫子。”“回答正确，媽媽給你一個大拇指。”說完豎起大拇指在石朝璟面前搖一搖，他“呵呵呵”地微微一笑，那紅暈旋轉而成的笑靥，肯定是最甜最純最美的。大家也在歡笑聲中輪流地給他一丁點兒堅果碎屑，因為太小用手接不到，就直接喂到他嘴裡。他則像小鳥接受大鳥的喂食一樣：把嘴巴張得大大的，露出滿口白牙，一旦堅果碎屑喂來時，就把嘴用勁朝前一伸，尖尖的嘴巴接着堅果碎屑，生怕掉在了地上，有時連喂食者的手指頭也咬着不肯放，直到“石朝璟，你咬着我的手指頭啦。”這才松口。

我想測試一下孫子，就故意叫着：“石朝璟，給爺爺拿幾個開心果來。”兒媳婦反對：“爸，他不會拿來的，會自己吃。”孫子似乎聽懂了媽媽的話：“拿來，給爺爺。”“給他試試，我們看着。”

大家松開護着堅果盒的手：“給爺爺拿幾個去。”他把胖胖的小手伸到盒子裡，一把抓起三個開心果，在塑料墊子上蹒跚着朝我走來，其餘的人都看着他。沒走幾步卻突然拐彎靠在電視機下的長條桌上，松開右手，用左手兩指捏着一個開心果往嘴裡送。不過還沒入口就被我拿到了手中，同時把右手中的另兩個開心果也拿了過來。我一邊吃一邊給他碎屑一邊說：“石朝璟，你現在是小孩子，有些東西大人能吃小孩子不能吃。你看吃飯時爺爺能喝酒你就不能喝呗，規定好的是拿給爺爺的，你就要給爺爺呀。”

白雲還想試試我剛說的話他聽懂了沒有、是否有效。“石朝璟，再給爺爺拿一個開心果去，但你不能吃呀。”孫子朝奶奶一笑，很爽快地答應：“好。”他拿起一個開心果走了幾步就往嘴裡塞，“喂，石朝璟，你不能吃。”

他趕緊從嘴裡拿出開心果朝大家嘻嘻一笑，大家都看着他哈哈大笑：真是我們家的開心果。

（2022年2月8日）

【作者簡介】石清華（男），公安縣向群中學教師。出身卑微，有幸長成，但歲月蹉跎，一事無成，隻好勤奮幹事，踏實做人。胸無大志，交遊平民，酸甜苦辣，離合悲歡，滲透于心。然盼其覺醒，努力上進。替己謀福利，為國盡忠誠。暢叙平民事，共享人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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