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志清與奧茲合影 攝影:顔旭
國際在線報道(中國國際廣播電台記者顔旭 孫伶俐):近年來,來自以色列的希伯來語文學作品越來越受到國内讀者的歡迎。在各大圖書暢銷榜和年度好書榜上,都能找到它們的身影。記者26日專訪了赴以色列參加翻譯家論壇的希伯來語文學翻譯家鐘志清。
在一間能看到耶路撒冷老城大衛塔的小型會議室,我們見到了來以色列參加希伯來文學翻譯家論壇的中國社會科學院外國文學研究所研究員、東方文學研究室主任鐘志清。由她翻譯的《我的米海爾》曾獲第四屆外國文學優秀圖書獎,成為第一部在中國獲獎的以色列文學作品;她翻譯的《愛與黑暗的故事》再版多次,台灣地區也購買版權,再版兩次;另一部譯作《鄉村生活圖景》5月底剛剛獲得首屆京東文學獎……
從1991年到《世界文學》期刊工作,鐘志清就開始接觸外國文學翻譯。真正開始整本翻譯是從1996年開始翻譯以色列著名作家阿摩司•奧茲的作品,到現在已經20多年了。奧茲是她翻譯的第一個希伯來語作家。她至今還記得當初奧茲作品給她帶來的深深觸動:“當時我在特拉維夫大學作為交換學者攻讀希伯來語語言和文學。後來就看了奧茲的《我的米海爾》那本書,然後就感覺懂了,尤其是一開始主人公的獨白‘我之所以寫下這些是因為我愛的人已經死了。我之所以寫下這些是因為我在年輕時渾身充滿着愛的力量。而今那愛的力量正在死去。我不想死。’我一下子就感覺到文學那種愛與死永恒的主題,就激發了那種對文學的美感。”
鐘志清31歲才開始學習希伯來語,初學階段的艱難曾令她憂心忡忡。幸運的是,1996年秋,奧茲應邀到特拉維夫大學講學,使她能夠在課後經常得到奧茲的點撥。奧茲不僅幫她解決了翻譯過程中遇到的諸多難點,而且多次鼓勵她要在希伯來文學翻譯與研究領域裡堅持不懈。正是翻譯《我的米海爾》,使鐘志清真正步入了希伯來文學世界。奧茲對現代希伯來文學的最大貢獻之一在于充滿詩意與張力的語言。鐘志清認為,正因為這種詩意與張力,給翻譯造成了極大難度;文化語境的差異也是翻譯過程中很難逾越的一大障礙。她介紹說,奧茲目前是最有影響力的希伯來語作家,也是當今諾貝爾文學獎呼聲最高的作家之一,“奧茲的文學特色用一兩句話是比較難界定的。他自己講,‘要問我創作的風格,就看看耶路撒冷的石頭’。耶路撒冷的石頭真是負載着曆史,有許多的層面,所以說還是很厚重的。但是奧茲的語言又很美,抒情性很高。莫言對奧茲評價很高,他說通過讀奧茲的作品,他好像走遍了耶路撒冷的大街小巷。他還說,奧茲在《愛與黑暗的故事》那些場景的描寫,就已經化作了經典,是奧茲先生對世界文學做出的一大貢獻。”
鐘志清翻譯的希伯來語文學作品 攝影:顔旭
除了奧茲的8部文學作品外,鐘志清還翻譯過格爾紹恩•謝克德的學術著作《現代希伯來小說史》、以色列著名作家約書亞的《節日之後》和大衛•格羅斯曼的短篇小說等。希伯來文學是為數不多既具有悠久曆史,又對世界文學進程産生過巨大影響的文學之一。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随着希伯來語的“複活”,古老的希伯來文學開始重新煥發活力,再次走向世界。鐘志清介紹說,現代希伯來文學起源于歐洲,在德國、波蘭、俄國等,都有一些作家用希伯來語進行創作。當時希伯來文學的中心不是在目前以色列的所在地,直到二十世紀初才在這片土地上繁衍起來。1966年,以色列作家阿格農因“叙述技巧深刻獨特,并從猶太民族的生命汲取主題”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談到當代希伯來語文學,鐘志清說:“那我首先要推薦《愛與黑暗的故事》。因為它既是一部家族叙事,又是民族的曆史。它并不拘泥于家庭生活的描寫,也并不拘泥于社會背景的描寫,而是把兩者結合起來。我原來在寫書評的時候說,(它)‘帶你走進一個猶太家庭,窺見其喜怒哀樂;又帶你走進一個猶太民族,讓你領略到它的得失榮辱。’還有一本書我想推薦,就是阿裡•沙維特的《我的應許之地:以色列的榮耀與悲情》。他把整個以色列曆史和文化做了一種重新的認知與梳理,非常富有洞見。他對猶太複國主義有自己批判的态度,對以色列社會有不同的認知,而且具有一定的包容性。我覺得那本書能夠讓你領略一個多元的以色列社會。”
鐘志清介紹說,現在已經有一百多部以色列的文學作品被翻譯成了中文。前幾年有的學者說,在東方文學這個領域,以色列文學的譯界異軍突起,僅次于日本文學。今年年初,中以經典圖書互譯這一兩國間重要的圖書翻譯出版合作項目正式啟動,助力“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為兩國讀者“民心相通”創造了條件。鐘志清告訴我們,她目前正在翻譯奧茲的最新力作《猶大》。這部書主要以背叛為主題,通過對古代人物的重新認知來影射以色列現實,用懷舊的眼光來感歎以色列的現實,非常具有現實批判性。讓我們期待鐘志清的譯作能盡快跟讀者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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