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關鍵詞】之2.1文化與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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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與文明是人類兩項最偉大的創造。它區别于自然，但人類是在自然的基礎上創造文化與文明，因而又與自然有不可分割的密切聯系；而且，人類在創造文化與文明的同時創造了新的自然界——人類學的自然界。因而，文化又是自然界的發展和進化。文化，狹義的意思是指人的意識、科學知識、習俗，制度，等等。比如說，人的文化水平有小學、中學、大學等。廣義的文化，是指人類在自然的基礎上創造的物質财富和精神财富的總和。

在人類思想史上，關于“文化”的概念衆說紛纭，人們提出數百種有關文化的定義。在拉丁語中，文化(culture)一詞是耕種、栽培的意思，如農業(agriculture)，園藝(horticul-ture)、小麥改良(culture of wheat)等。西方早期把文化定義為“人類使土地肥沃、種植樹 木、栽培植物所采取的耕耘和改良措施”（《通用詞典》，1960）。它表示，文化是人以勞動改變自然。

在我國典籍中，“文化”一詞源于《周易·責卦》：“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意思是，觀察天的規律以明四時的變化，觀察人的倫常以教化天下。西漢劉向最早合用“文化”二字，他說：“聖人之治天下，先文德而後武力。凡武不興，為不服也，文化不改，然後加誅。”文化指人的道德倫常，是與武力相對的“文德教化”。這是狹義的文化。我國近代學者梁漱澳認為，文化乃是“人類生活的樣法”（1920）。蔡元培認為，文化“是人生發展的狀況”（1920）。梁啟超說：“文化者，人類心能開釋出來之有價值的共業也。”(1922)胡适說：“第一，文明（civilization)是一個民族應付他的環境的總成績；第二文化(culture)是文明形成的生活的方式。”（1926）這是廣義的文化。我們贊同“文化是人類的生存方式”的定義。這個定義把人與動物區别開來。動物以本能的方式，即以自然的方式生存。它利用現成的地球資源，當環境發生變化時，動物以自身的變化去适應環境。人以文化的方式生存，用勞動改變環境，以使自然滿足自己的需要，包括适應和使之适應兩個方面。“使之适應”是人類用文化的偉大力量改造自然，使之适應地球上生存。

什麼是“文明”?也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指人的行為有文化素養，如友愛助人、保護環境等；廣義指社會形态，如農業文明、工業文明等。在拉丁語中，文明（civitas)意思是“公民的”“有組織的”，主要指社會生活的規則和公民道德等。在我國典籍中，“文明”一詞早于“文化”，《尚書·舜典》：“睿哲文明，溫恭永塞。”《易經》：“見龍在田，天下文明”“其德剛健而文明”。

美國著名學者摩爾根在《古代社會》（1877）一書中，把人類從低級階段到高級階段的發展分為蒙味、野蠻、文明三個階段。在人類最近10萬年的曆史中，蒙昧時期占6萬年，野蠻時期占3.5萬年，文明時期隻有5000年。

文化比文明早。恩格斯《勞動在從猿到人轉變過程中的作用》一文認為，勞動創造了人。大約300萬~700萬年前，制造和使用石器表示人類的産生，人類用勞動改造自然，從此就有了文化，有了曆史。文明是人類社會發展到高級階段才出現的。文明的主要标志是：①文字的發明。摩爾根說：“沒有文字記載，就沒有曆史，也就沒有文明。”②鐵的使用。恩格斯認為：人類“從鐵礦的冶煉開始，并由于文字的發明及其應用于文獻記錄而過渡到文明時代”。

人類文化和文明是曆史地發展的。文明作為人類文化創造的偉大成果，主要包括物質文明、社會文明（政治文明、制度文明)和精神文明。人類的創造從文化到文明，由此構築了整個人類世界的曆史。

我們用兩個簡表（表2-1、表2-2）表示人類文化和人類文明的曆史發展。

表中人類文化和文明發展的不同階段，後一階段包含前面階段發展的内容。例如，人文文化發展中包含自然文化；科學文化發展中包含自然文化、人文文化；生态文化發展中包含前面三種文化，但是它們的形式和内容都發生了變化。例如，社會中軸，指社會發展的決定性因素，按道德社會、權勢社會、經濟社會、智力社會發展中，它在轉換時，後者包容前者，例如，在權勢社會，道德仍然起作用；在經濟社會，道德、權勢仍然有重要作用；在智力社會，道德、權勢、經濟這些因素仍然存在，隻是智力成為社會的決定性因素(中軸），其他因素以新的形式繼續存在和發揮作用。

同樣，現在社會形态已發展到資本主義和生态社會主義，但某些個别地區仍然存在奴隸制和封建制的社會形式。我們以社會中心産業劃分社會形态，農業社會中農業成為社會的中心産業，但采集和狩獵依然存在；工業社會中工業成為社會的中心産業，但漁獵、農業依然是重要産業，隻是用工業革命的成果對傳統産業進行技術改造；生态文明社會，生态産業成為社會的中心産業，它不是否定農業、工業和第三産業，而隻是抛棄它們的不完善方面，采用新技術（生态技術）改造傳統産業，生态産業成為社會中心産業。

人類社會對資源的開發利用，在所有社會發展階段，均包括物質、能量、信息和智慧。例如，不能說原始社會生産力發展不包含人的智慧，它也包含物質、能量、信息和智慧全部四個方面，表中說的隻是人類開發資源的主要方向或主要方面不同。

其他方面也可以作類似的說明，例如環境問題，原始文明時代，過度狩獵導緻物種資源損失；農業文明時代，土地和森林破壞為主要環境問題，但同時有物種資源損失的問題；工業文明時代，環境污染成為主要環境問題，但同時有生态破壞和生物多樣性減少的問題。在新的文明時代，這些環境問題可能以一定的形式得到解決，但還會有新的環境問題出現。

人類文化和文明不斷發展，人類社會不斷進步，世界會越來越美好。這是可以肯定的。現在人類曆史正在經曆一次偉大的根本性變革，從工業文明到生态文明的發展。生态文化作為一種新文化，是人類新的生存方式。它指導人類社會發展，創造生态文明的新社會。

信息來源：中國林業出版社2018年出版的《生态文明關鍵詞》（主編：黎祖交 本條作者：餘謀昌 編輯 尹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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