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傳統社會中傳宗接代對于每個炎黃子孫來說，是生而為人必須要完成的頭等大事，再加上女性在當時受教育機會、從事生産勞動的種類都有限，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封建社會中女性的最重要價值就體現為生育價值。

在民間，生育是女性為了生存下去而必須完成的基本義務；在皇宮中，生育則是後宮嫔妃争寵的基本籌碼。

一般情況下那些替皇帝誕下龍脈的嫔妃都得到了晉升，而嫔妃們因為沒有生下皇子而被打入冷宮的情況也很常見。

曆史上甚至還出現過不止一起因為沒有生下皇子而被廢後的事件，可見母憑子貴是後宮嫔妃上位、保住地位的基本途徑。

可是李世民的楊妃雖然誕下了皇子，卻并沒有因此而母憑子貴。楊妃生下的是李世民第十四子李明，他于貞觀二十一年被冊封為曹王，但李明的出生并沒有促成楊妃地位的晉升。

在唐制中，以貴淑德賢為封号的“四妃”妃位在後宮嫔妃中最為尊貴，她們的地位僅次于皇後。

李世民的四妃中确實有兩名楊妃，但并不是生了曹王李明的楊妃，而是生了趙王李福的楊貴妃，以及吳王李恪、蜀王李愔的生母楊妃。

可能有人會說由于後宮妃嫔衆多，而四妃地位極為尊貴而數量極為有限，所以盡管楊妃生下了曹王李明卻沒有被冊封為四妃之一也正常。

但如果我們注意到四妃中的鄭賢妃，就會感到楊妃沒能位列四妃之位有些反常。

因為史料中關于鄭賢妃的記錄乏善可陳，我國最早的斷代典制體史籍《唐會要》中隻是提到賢妃鄭氏陪葬唐昭陵的一句話史實，此外沒有關于這位妃子受寵和誕下子嗣的記錄。

可見這位鄭賢妃生前并不受寵，也沒能為李世民生下一兒半女。

對比之下，曹王生母楊妃的條件比這位鄭貴妃要好太多了，首先就是楊妃有替李世民生下龍脈，還是皇子。

其次是楊妃很得寵，對此《新唐書》是這樣記載的：“巢王妃，帝寵之”，這裡的巢王妃就是楊妃，這句話是說李世民很寵愛楊妃。

既然如此，那為何連不受寵、沒子嗣的鄭賢妃都能位列四妃，而受寵還有皇子的楊妃卻沒能晉升到四妃之位呢？

有人可能會說因為當時四妃之位已滿，楊氏沒排上号，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因為在貞觀十七年，李世民第五子李佑謀反失敗後，其母陰氏受牽連被逐出四妃之位而被貶為嫔，燕賢妃就填充了陰妃的位置晉升為德妃，而燕賢妃原來的賢妃位置就虛位以待了。

此時正值楊妃受寵、剛誕下李明之際，而且李明是李世民最小的“老來子”，所以正常來講，李世民這個時候沒有理由把空出來的賢妃位置給不受寵也沒子嗣的賢妃，而不給受寵又誕下皇子的楊妃。

但事實卻是：楊妃并沒有按照母憑子貴的邏輯得到晉升，不僅如此，李世民也不允許楊妃死後以妃嫔的身份陪葬在他的昭陵之側。

也就是說楊妃盡管為李世民誕下龍脈，但一直到死都沒有獲得李世民妃嫔的名分。

楊妃沒能母憑子貴是因為帝王無情嗎？不，而是因為母憑子貴也是有底線的。這個底線就是傳統社會中的公序良俗，無疑楊妃和李世民的結合是違背這一底線的。

楊妃雖然沒得到李世民妃嫔的稱号，但她一生中有齊王妃、海陵王妃、巢剌王妃三個封号，而這三個封号都跟一個男人有關，不是李世民，而是李世民的弟弟李元吉。

齊王、海陵王、巢剌王都是李元吉的封号，而楊妃是李元吉的原配王妃。

衆所周知，李元吉是在玄武門之變中被李世民所殺，所以李世民對楊妃來講，是她的大叔子，也是殺死她丈夫的仇人，還是她兒子李明的生父。

由此可見，李世民和楊妃的結合是違背世俗倫常的，即便放在開放的現代社會也是非常駭人聽聞的怪談。

他倆生出來的孩子雖然是無辜的，但也是這種畸形倫理關系的産物，所以李明出生以後連李世民都不願承認這個結果，而是将李明過繼給已經死去的李元吉為子。

雖然在中國傳統社會，母憑子貴是女性上位的普遍途經，但也是有底線的：不求結合的男女雙方感情多好，但至少雙方的結合不違背公序良俗。

而像李世民和楊妃那樣踐踏倫常的結合注定會遭世人非議，楊妃也并沒有像普通女性那樣通過母憑子貴的正常邏輯上位，出賣自己的身體空忙一場，最終落了個“既淫且賤”的污名。

作者：高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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