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兩件事能影響男人的一輩子——夢遺，初戀。夢遺，讓男人知道了世界上原來還有一件比玩具更好玩的事情。初戀，讓男人懂得了姑娘和愛情的好處。我第一次在自己的頭條号裡嘗試寫一篇連載，我打算把它分成三部，去講一個有關夢遺和初戀的故事。在故事裡，回到青春期，看看那時候每周夢遺三次的自己，還有穿裙子、露大腿、迎風發育的姑娘。

高中同學十周年聚會。班主任城哥逐一短信通知大家，要求誰也不許缺席。我因為堵車，遲到了一個小時。等我到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酒酣耳熱。我看到有個位子是空出來給我的，旁邊坐着佳晗。她看着我，有些醉眼迷離，我走到她旁邊坐下，一瞬間有一種回到高中歲月的恍惚感，說起來，我和佳晗也有十年沒見了。

鹹一中的操場上，我們正在軍訓，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佳晗。在此之前，我從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女孩，尤其是她的屁股，走在隊列裡，熠熠生輝，美好得令人想犯罪。我很想問問她：“你長得這麼好看就不怕遭天譴嗎？”休息時間，我偷聽她和閨蜜說話，佳晗說：“我來那個了，一會兒就不跑步了。”閨蜜羨慕得看着佳晗：“要是我家那位也來了就好了。”我心領神會，走到佳晗身邊，就要說出我這輩子對佳晗說的第一句話：“佳晗，你能借我一片衛生巾嗎？”她和閨蜜都驚呆了。兩分鐘後，隊列跑步，我腳下踩着佳晗的衛生巾，像是踩在雲端，整個人飄忽不定，感覺我在一瞬間羽化登仙，連看教官的眼神都溫柔起來。佳晗的衛生巾就是我的七彩祥雲啊。飄在空中的我，看向正在樹蔭下抱着膝蓋讀書的佳晗，恨不得讓全世界都聽到我的宣言：佳晗，我會把這一生的精子都分期付款全都給你，直到精盡人亡。

高一三班。我和佳晗正式成為同班同學，而且坐鄰桌。我堅信，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我每天都會用溫柔地眼神澆灌佳晗。佳晗在我的眼裡變換着各種形象：有時候她穿得像個護士，有時候又穿的像個老師，但大多數時候，她什麼都不穿。在我虛幻的世界裡，我在各種場合以不同的姿勢臨幸了她，地點包括學校大門口傳達室，籃球場邊冬青叢，以及她回家必經的路燈底下。數學課，我一邊算概率論一邊看着她，心裡盤算着“她突然跑過來對我說我愛你睡我吧”這件事究竟是不是小概率事件。語文課，我一邊讀《紅樓夢》一邊看着她，心裡想如果她跟我初試雲雨情我是該先解她的扣子還是先脫我的褲子。生物課就更不得了了，我托着腮看着佳晗的側臉，側胸，側盆骨，側小腿彎，不由得感歎上帝對待男人女人是多麼不公平。為什麼佳晗的每一個細節都美得喪心病狂？我想佳晗的子宮一定不會跟課本上的彩圖這麼難看。

此後的日子裡，我經常忘了帶筆、忘了帶橡皮、忘了帶課本、忘了帶修正液、忘了帶紙巾……一切能忘帶的我都經常忘記帶。這就意味着我可以冠冕堂皇地跟佳晗說：“哎，橡皮借我。”佳晗這個時候往往正在目光炯炯地看黑闆，她伸出手遞給我橡皮，我伸手去接的時候故意碰她的手背，有時候甚至情不自禁摸兩把，這個時候她往往會啪地反過手拍我一下，然後繼續聽課。我常常發呆走神，佳晗眼角餘光看我，愠怒地拍我的桌子，我一驚，側臉看她，她皺着眉頭，小聲但嚴厲：“聽課！”

我理科不好，常常湊過去問她：“洛倫茲力左手定則到底怎麼用啊？”這個時候她就會吐出一個标志性的字：“笨”。然後手把手的教我洛倫茲力左手定則到底該怎麼用。說來也奇怪，我每次一學就會，可是下次用的時候就又忘了，忘了我就隻好問她，她就罵我笨，然後再握着我的手教我。後來有人問過我：“怎麼才能牽起姑娘的手于無形之中。”我就教他們：“笨！洛倫茲力左手定則啊。”

在生物界，美好的雌性絕對不止有一個追求者。佳晗當然也不例外。那天，我打完籃球滿頭大汗地回到教室，一進門，我就看到陳宇坐在佳晗旁邊，兩個人腦袋湊在一起，頭發都碰到了，低着頭小聲說着什麼。我氣得頭發直豎，猛地沖過去，站在兩個人面前，大聲質問：“你們在幹什麼！”陳宇和佳晗同時擡起頭。佳晗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有些不高興：“你喊什麼？他在給我講三角函數。”三角函數？我最他媽讨厭三角函數！大好青春，我們幹嘛要學這些一輩子都用不上的三角函數？！陳宇高傲地瞥了我一眼，繼續給佳晗講題：“這裡解出來之後是Sin3。”佳晗看了我一眼，低下頭認真地聽着，不時附和着。兩個人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我站在原地，尴尬得好像沒穿衣服的雕塑大衛。我氣呼呼地抱着籃球走出門，故意把門摔得震天響。我走在操場上，覺得路過的所有人都在嘲笑我，所有人都面目可憎。

回去上課，政治老師讓政治課代表發下一本練習冊，讓我們把所有的答案都抄錄一遍，所謂強化記憶，明天一早上交。我當時正在氣頭上，完全心不在焉，時不時偷瞄正在奮筆疾書的佳晗，希望她偶爾能擡頭看我一眼，沒想到，她壓根就當我是空氣。我難過極了，心裡胡思亂想，她一定是跟陳宇好了，她劈腿了，她不是人，她傷害了一個少年的感情。整整一下午，我一個字也沒寫。

晚上回到宿舍，我累壞了，原來跟佳晗冷戰這麼耗費元氣。想到明天沒法交政治作業，心裡更加郁悶，真是倒黴的一天。算了，管它呢。我和佳晗賭氣，順便和全世界賭氣。什麼該死的政治作業，都去死吧。我蒙上被子，氣呼呼地睡着了。小樹林裡，陳宇拉着佳晗的手，摟着她的腰，兩個人在月光下說情話。而我隻能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陳宇時不時對我投來挑釁的目光，佳晗根本就不看我。緊接着，陳宇俯下身去親吻佳晗。

我慘叫一聲，從夢中驚醒，汗流浃背。我喘着粗氣，驚魂未定：“大志，大志，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陳宇這小子要親佳晗的嘴。”歐陽大志迷迷糊糊撂下一句“你神經病吧”，然後就打起了呼噜。我看向窗外，月亮很大，月光照的外面一片明亮。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慢慢地躺下，心裡不停地安慰自己，幸虧隻是個夢。佳晗是走讀生，家就在本市，每天佳晗都騎着一輛自行車上下學。而我因為離家遠，隻能住校。所以，每天早上，我都早早地進教室，等着佳晗的到來。佳晗終于來了，我特别傲然的瞟了她一眼。佳晗看起來有些疲倦，眼睛紅紅的，我雖然心疼的要死，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這說明她在乎我啊，說明她想我想的孤枕難眠啊。

政治課代表開始收練習冊，收到我，我沒好氣：“老子沒寫，抄那些沒用的幹什麼？！。”課代表憤怒地瞪着我，恐吓我：“田野，你不交作業，我告老師！”我冷笑：“你告啊告啊，你告訴馬克思我都不怕！我就想問問馬克思，他自己寫的這些他能記得住嗎？”課代表氣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個大逆不道的男青年，氣呼呼地走開。佳晗突然從桌洞裡掏出一本練習冊，拍在我面前。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慢慢翻開練習冊，驚呆了。

練習冊裡每一道問題下面都工工整整地抄滿了密密麻麻的答案，全部都是她的字迹。我一頁一頁地翻着，一直翻到最後一頁，最後一道題下面，用鉛筆畫着一個可愛的笑臉。我看着佳晗，佳晗眼睛紅紅的、眼圈黑黑的看着我。我驚訝地問：“你一晚上沒睡？”佳晗冷笑：“你别做夢了，我睡不着，拿着你的練習冊練字呢。”話還沒說完就掩着嘴打了個哈欠。我看着佳晗，原本已經結冰的心髒突然融化得開始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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