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如今，優衣庫與KAWS的聯名款T恤在國内引發了全民搶購熱潮，而早在KAWS UT第一季發售時，美國就曾上演過類似一幕。近年來，在KAWS、奈良美智、村上隆、Keith Haring等人的帶領下，街頭藝術不再局限于亞文化圈，從拍賣收藏到衍生品售賣，形成了一個不可小觑的藝術生态和産業鍊條。這也開始引發人們的好奇，到底是什麼讓這些亞文化做成了大生意？又是誰在為這些KAWS們買單？

瘋狂吸金

“原價難買”的優衣庫UT系列又增加了新的成員。6月3日，優衣庫KAWS：SUMMER系列引起了一次不小的搶購熱潮，在當天0點線上渠道推出的瞬間基本售罄，不到一小時，線上除了個别幾款童裝外，幾乎全部顯示“此商品已下架”。

事實上，作為潮流的标杆，KAWS從版畫到衍生品再到聯名款基本上都會遭遇瘋搶。此前有媒體報道稱，KAWS的作品在2018年的拍賣中拍出了3380萬美元，同比增加260%，平均銷售價格也幾乎翻了一番，從2017年的4.2萬美元增長至8.2萬美元。

但KAWS并不是個例。近些年來崛起的這批街頭文化藝術家的作品已經成為收藏家、博物館們競相追逐的對象，并開啟了瘋狂的吸金之路：先有Jean-Michel Basquiat憑借一副1982年創作的頭骨狀塗鴉作品在紐約蘇富比拍出1.105億美元天價；後又有近年Keith Haring和JR的飛速成長。

蘇富比亞洲區當代藝術部主管寺瀬由紀在接受采訪時曾表示，從一定程度上講，競拍者對街頭藝術家本人的熱愛和執着助力，在公衆間取得了很成功的宣傳作用。與此同時，這些對科技和時尚有着強烈興趣的年輕收藏家在社交網絡上的參與度很高，這也是為什麼拍賣行要采取新的推廣方式來吸引他們。

在北京大學文化産業研究院副院長陳少峰看來，類似聯名款T恤的購買已經超出它本身的意義，成為一種象征潮流與身份認知的文化符号，“亞文化内的人群大部分都對品牌很忠誠，消費力也強，他們花錢買的并不是衣服本身，更多的是在追求好玩，通過這樣一種文化符号來尋求認同感”。

互聯網 明星

KAWS的炙手可熱并非一蹴而就，相反這種文化是在時間的沉澱下逐步“打入”消費市場，其身上也被貼上了一系列的時代特色。早在2008年就曾來到國内。北京奧運會之前，李甯請了一些國内外藝術家為奧運造勢，其中就包括KAWS。當然在那一年，KAWS在國内還不為人知。

十多年後，互聯網的迅猛發展讓藝術家可以通過社交媒體引爆熱點話題，進一步提升名氣。而KAWS在國内的影響力則更離不開衆多明星的帶貨效應，潮流圈人士周傑倫、林俊傑、劉雯等都曾上身帶貨，也在無形中将KAWS的知名度在各自的粉絲群體中擴大。

“我是周傑倫的忠實粉絲，他很喜歡KAWS，我覺得這次的聯名款他也會穿”，搶到了此次聯名款T恤的吳文傑告訴北京商報記者，他就是通過周傑倫才知道KAWS的，“就覺得KAWS還挺酷的，現在每年會在這個品牌上花費超過5000元”。

除此之外，法國拍賣行ARTCURIAL副總裁Fabien Naudan曾表示，現在年輕一代擁有無比豐富的信息來源，随之而來的問題是，他們收藏一件藏品可能不是因為發自内心的感動，而是因為在社交網絡上無數次看到了它。

在互聯網的“打卡心理”與“網紅追逐慣性”影響下，越來越多的圈外人卷入到了這場潮流活動中，為自己尋求時尚的認證。沈望舒表示，消費者對個性和時尚的追求，讓亞文化有了市場，“文化創意在很大程度上是出現在亞文化圈的，而且像街頭文化它本身就有比較好的群衆基礎，受年輕人喜歡，加上一些明星的示範效應，會引起一定程度的粉絲經濟，帶動街頭文化整體的消費”。

跨界紅利

優衣庫與KAWS的聯名款遭遇瘋搶可以證明，如今這些亞文化早已超過了其本身的文化屬性，正逐步做成大生意。“近年來，在KAWS、奈良美智、村上隆、Keith Haring等人的帶領下，街頭藝術不再局限于亞文化圈，通過與潮牌、玩具、快銷品牌的合作，在全球範圍内掀起了一股街頭文化熱潮。而正是因為一系列的跨界舉措，讓這些原本隻能在小衆藝術館展出的作品開始走進大衆消費的視野。”北京市社會科學院首都文化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沈望舒如是說。

當代文化、街頭藝術等亞文化市場表現強勁，玩具投資、聯名T恤等也已進入了常态化運作。以玩具公仔為例，近年來，包括美國Gary Baseman、Futura、MCA、DALEK，日本的村上隆、奈良美智、TOUM，英國的James Jarvis，中國香港的Michael Lau、鐵人兄弟等在内的藝術家、設計師、塗鴉大師紛紛涉足藝術玩具市場。2007年，奈良美智根據早期的一幅插畫作品，推出名為Sleepless night sleeping的限量玩具公仔，半年後在巴黎蘇富比以近2萬美元成交；村上隆推出的美少女Miss Ko2玩偶原型，在紐約佳士得拍賣行以56.75萬美元售出。

與此同時，購入潮流玩具、街頭藝術品也逐漸成為潮流買家的一項潛在投資手段。Artprice公布的《2017年當代藝術市場報告》顯示，在全球最受歡迎的10位藝術家排行榜上，Keith Haring、Shepard Fairey、Banksy和KAWS 4位街頭藝術家名列其中。街頭藝術在引起收藏家狂熱追捧的同時，也逐漸成為當今藝術品市場最具活力的闆塊之一。

“亞文化走進大衆視野，并且發展出自己的産業鍊，這都是文化發展進化的普遍規律。”中央财經大學文化與傳媒學院院長魏鵬舉認為，随着後現代社會的到來，人們越來越強調文化的多元性，藝術也不再局限于傳統意義上的認知，不再隻能是一幅畫、一件雕塑。“像和街頭文化相關的産品都有一定的藝術附加值，它更多的代表一種文化标簽，消費者通過購買這些産品，來獲得文化認同。”

北京商報記者 盧揚 實習記者 楊海丹/文 代小傑/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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