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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看金瓶梅第四十八回全集

遊戲 更新时间:2024-08-16 14:19:23

詳看金瓶梅第四十八回全集(詳看金瓶梅第四十八回)1

作者

笙歌拂衣

酒是色媒人,錢是權謀人。

一樁殺人越貨的案子,便是“鳥為食亡,人為财死”的注解。“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苗員外苗天秀不甘做個小财主,為了更大的天地和功名,死了。

主犯苗青報了私怨,殺人越貨,為保項上人頭,用苗天秀的一千七百兩,打點上下。衆人分了個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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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個分法,一是看各人在殺人案中的作用,二是在此案中掌握多少權力。

主犯苗青功勞最大,但離權力中心太遠,得了一百兩,被發配到詩情畫意的揚州躲風頭。後來,借此發家緻富。

主審官西門慶和夏提刑重權在握,決定案子的走向,各得了五百兩。夏提刑給兒子買了個前程。

王六兒牽線搭橋,苗青才能疏通關鍵人物西門慶,她得了一百兩和八套好衣物。打頭面,裁衣服,加蓋兩間小房,日子越發紅紅火火。

官府的提控、節級、緝捕、觀察等人,俱有打點,大約分去四百兩銀子。

樂三夫妻是最好的幫閑,沒他倆,所有人躺平沒事幹,權力無法兌現。但他倆的作用具可替代性。最後得五十兩及一些綢緞。

這波劫富濟貧的蛋糕,分得無比公道,衆人稱心如意。讓人忍不住想歌唱那盛世太平:“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

隻有一個人不滿意,那就是苗天秀的小厮安童。這個忠仆像《紅樓夢》中的焦大,眼中心中隻有主人。雖然苗天秀的命,有陳三和翁八用命償了,但更大的主犯苗青漏網,豈能說沉冤得雪?

清河縣沆瀣一氣,安童便另尋他路。安童的狀子遞到了曾禦史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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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改禦史台為都察院,和刑部、大理寺并稱三法司,首長稱為左右都禦史,全國十三道設監察禦史。都察院内又有110名禦史。奉旨巡視地方的為巡按禦史、巡鹽務的巡鹽禦史、巡漕運的巡漕禦史。巡按禦史僅為正七品,但可以糾察彈劾地方官吏、監督政務,相當于後世的監察委,聲威權重。

《金瓶梅》寫盡人性之惡,一路讀來,耳邊不斷響起三觀被毀時的倒塌聲、破碎聲、撕裂聲。作者寫了好幾百号人,好人用十個指頭數得清。

但曾禦史在本書中可能是為數不多的正面形象,是個好人。看了安童的訴狀,便參了罔顧人命、貪贓枉法的夏提刑、西門慶。

說到這裡,得回顧一下西門慶的發家史。出身小商人,放官吏債,續娶了當地千戶的女兒,借女兒的婚事,攀上了楊提督,和朝廷也有聯絡,于是有在縣裡“管些公事,與人把攪說事過錢”——這不和樂三、應伯爵的正業是一樣嗎?隻是他倆的能力和家底有限,隻能圍在西門慶身邊“把攪說事過錢”。因此,西門慶熟谙官場各種潛規則,能迅速識别關鍵人物,并磨出了“秉性剛強”的個性,“做事機深詭”的能力。

親家失勢,和苗青一樣舍得化錢保命的西門慶成功脫困。後來又用李瓶兒的嫁妝賄賂為蔡太師,白得了副提刑之職,攀上了人生的高峰。

正式進入官場後,由富變貴。但是,一到關鍵時刻,他依舊是蔡太師的“幫閑”。

夏提刑一直把持清河縣,人脈勢力在清河縣根深葉茂。曾禦史的參本還在路上,夏提刑的眼線李大人已來報信,夏提刑報與西門慶,二人唬的面面相觑,默默不言。

但“幫閑”出身的人,好容易才爬進了這張政治大網,豈能在幾百兩面前栽倒。人命大于天的的官司都敢胡來,何況他還有蔡太師這張王牌。從驚吓中醒來,西門慶重露“秉性剛強、做事機深詭”的一面,迅速做出決定:

“少不的你我打點禮物,早差人上東京央及老爺那裡去。”于是,夏提刑急急作辭,到家拿了二百兩銀子、兩把銀壺。西門慶這裡是金鑲玉寶石鬧妝一條、三百兩銀子。夏家差了家人夏壽,西門慶這裡是來保,将禮物打包端正,西門慶寫了一封書與翟管家,兩個早雇了頭口,星夜往東京幹事去了。”

明鏡高懸,匡複正義,明看是曾禦史正直,效果卻是逼不主動上貢的西門慶、夏提刑吐出一半贓銀。誰才是幫閑,不言自明。作者輕輕寫來,像他寫潘金蓮、王六兒、林太太與西門慶的床第之事一樣,平常普通到仿佛吃家常飯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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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打死人後無事般地走了,因為他姨父是榮國公之後。修書一封、派人出面都免了,電話、微信自然也不用,倒台後易落把柄。真正的大佬,江湖都有他們的傳說,官場中的人自能感受其無形的操控。和賈府沒有半毛錢關系的門子獻出了護官符,賈雨村就完美地了結了薛蟠的人命官司。

在蔡太師的管家眼裡,苗青一事也小如芝麻芥豆:

“曾禦史參本還未到哩,你且住兩日……曾禦史本到,等我對老爺說,交老爺閣中隻批與他‘該部知道’。我這裡差人再拿帖兒吩咐兵部餘尚書,把他的本隻不覆上來。交你老爹隻顧放心,管情一些事兒沒有。”

這世界總是缺一角,正邪并行,德才很難兼備。聰明的大都不走正路,走正路的大都迂闊。曾禦史沒有摸清西門慶和蔡太師的關系,料敵不明,并且還行動緩慢。參本還在路上晃悠,西門慶已搞定一切。借此事,西門慶和蔡太師連接更緊密。而禦史的彈劾若想直達天庭,則要看蔡太師臉色。雖然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人人都是給皇上當差的。但皇上想看什麼,會看什麼,蔡太師會先過濾一遍。

可惜了安童的忠誠,曾禦史的正直,都付與流水。這個世界依舊是西門慶們的天下。金錢俘獲美色,權力貪念财富,鑽營的,幫閑的、受賄的、撐腰的、幫閑的……鬧轟轟輪流上場。手起子落,天下遂定,聲色犬馬的繼續人生得意,馀盡金樽,淘盡歲月。

命中注定的富貴快馬加鞭而來。

這件官司,貌似西門慶虧大了,上竄下跳,才兩百兩銀子的好處。但人脈關系,越用越有,麻煩越多,聯絡也越多。從概率上算,自然機會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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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來保在翟管家的款待下,逛了兩日,眼明手快,為他抄來一張邸報,帶來巨大利好機會:

來保道:“如今老爺、親家、戶部侍郎韓爺題準事例:在陝西等三邊開引種鹽,各府州郡縣設立義倉,官粜糧米。令民間上上之戶赴倉上米,讨倉鈔,派給鹽引支鹽。舊倉鈔七分,新倉鈔三分。咱舊時和喬親家爹,高陽關上納的那三萬糧倉鈔,派三萬鹽引,戶部坐派。如今蔡狀元又點了兩淮巡鹽,不日離京,倒有好些利息。”

之前接濟蔡狀元,貌似西門慶被蔡太師割韭菜打抽豐。誰能想得到,這成了西門慶人生最成功的一筆天使投資。蔡狀元作巡鹽禦史,上任途經清河縣,西門慶好生款待,得三萬鹽引批文,早掣一月。西門慶,要從清河縣首富升級為山東首富了。這中間的升級打怪很是兇險,便比起收益來,實在不值一提。

清明祭祖仿佛是個預告,車紛紛、人簇簇,鑼鼓喧天,仿佛都在預示他的飛黃騰達。

作者慣會蕩開一筆,還在安童才找曾禦史時,就忍不住先寫西門慶如何打發這個清明。妻子、銀子、房子、位子、孩子,真是五子登科,不告慰一下先祖,那就如同錦衣夜行。

栽松種柏,開路築碑,修墳燒香,宰豬羊,定桌面……西門家廣發請柬,吃的玩的,都搬到了墳上新蓋的山子卷棚房屋。

曾玩過的粉頭,當紅的頭牌、結交的舊友、有點瓜葛的姻親、共侍蔡太師的同事、牽三挂四來的好友,都來捧場……這一天下來,不知化費幾何,但肯定為清河縣的GDP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沒人不樂意西門慶家又升官發财,就算不能去擡轎、修墳掙幾個工錢,不能賣點葷素、香燭到他家賺點外快,就是遠遠地看場熱鬧,瞅幾眼美妾的轎子一頂頂的過去,挨幾聲皂隸的喝叱也是值的。

細數來人名單,很是意味深長。吳月娘帶的堂客女眷,有名姓者多至十四人。張竹坡忍不住夾批:

“後清明節止大妗子一人。此處,持筆一描,總為清明節預為反襯也。”

同樣的,官客有名字的就有一十三人,西門慶死後隻有大舅一人。熱結的十兄弟少了好幾位。春梅、玉箫、迎春、蘭香四大丫頭俱美麗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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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工和粉頭,除了熟知的李銘、李桂姐,多了好幾位。他們都來了,自然,祭祖後是踏青遊玩:

月娘邀請堂客在後邊卷棚内,由花園進去,兩邊松牆竹徑,周圍花草,一望無際。正是“桃紅柳綠莺梭織,都是東君造化成”。當下,扮戲的在卷棚内扮與堂客們瞧。四個小優兒在前廳官客席前彈唱。四個唱的,輪番遞酒。春梅、玉箫、蘭香、迎春四個,都在堂客上邊。執壺斟酒,就立在大姐桌頭,同吃湯飯點心。潘金蓮與玉樓、大姐、李桂姐、吳銀兒同往花園裡打了回秋千。

女兒、美妾共粉頭共耍,生與死共清明一色。這階級界限打破得實在徹底,而道統的緊箍咒忘得實在幹淨。誰說中原大地盡是理性的存在。在這片大地上,比文藝複興早幾百年打破了一切限制,有絕對的平等和自由。不信且看看這一幕罷。

千花發蕊,萬木生芽,謂之春信。這本是情愫滋生的好時候。下一個清明節,一眼瞥見孟玉樓的李衙内情動于中。潘金蓮、陳經濟抓住一切時機互相調笑無常,挑逗嬉戲。借着同逗官哥,二人戲谑做一處。

“金蓮将那一枝桃花兒做了一個圈兒,悄悄套在敬濟帽子上。”

桃花劫自從再無解處。秋菊一再告發也沒用。唯死能拆散這對在欲望中沉淪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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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官哥保媒成功,吳月娘對這個小孩子是有些真心疼愛的。鹵門未合攏,吳月娘提議官哥不要去祭祖,怕有個閃失。西門慶用他一貫的剛直,否決了吳月娘的提議。還在适應狀态的李瓶兒沒有自己的主張,隻是憑人安排。

“響器鑼鼓,一齊打起來。那官哥兒唬的在奶子懷裡磕伏着,隻倒咽氣,不敢動一動兒。”

吳月娘支使瓶兒,氣罵奶娘,請劉婆子治病,西門慶家又熱鬧了一番。下一個清明節,吳月娘自己的孩子同樣上墳受驚,事事與今天相同。隻是那時,已沒有任何靠山的她更着急氣怒。

西門慶崇拜的是金錢,信奉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咱聞那西天佛祖,也不過要黃金鋪地;陰司十殿,也要些楮镪營求。”

吳神仙的預言,件件應驗,既說他天生富貴,他便放肆地使用好運,大約,李瓶兒、官哥都被算在這“富貴”中。在物欲橫流的現實中,富貴能買來嬌妻美妾、兒女成行,但命運要帶走他們時,全天下的富貴也換不回他們帶着溫度的身軀。

三十二歲才有後,足以告慰先靈,于是才有了熱鬧非常的清明祭祖。但可悲的是,他并沒有真正關愛這個孩子。他要的是他的熱鬧,他的盛世,他的富貴,他隻是要告訴全世界:西門家在我手上發達了。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這不是給得意人的良藥,《好了歌》從來都隻是失意人的療妒湯。

官哥,這個最需要安靜的環境,最溫柔的懷抱的孩子,從出生起,就在他父親的漠視中長大、就在他父親制造的後院中,面對重重危機。就像西門慶本人在官場中一樣,表現風光,實則波谲雲詭。

那又怎麼樣,一切機會都在危機中誕生。就像苗天秀的命案,剛還在被彈劾的驚吓中,轉身,就回收當初對蔡狀元的天使投資,三萬鹽引,早掣一個月。還有比這更一本萬利的生意嗎?

有金錢傍身,才玩得起權力的遊戲,才配過鮮花着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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