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滕文公上原文?6.2是焉得為大丈夫乎6.2[原文],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孟子·滕文公上原文?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6.2是焉得為大丈夫乎
6.2[原文]
景春①曰:“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①。”
孟子曰:“是焉得為大丈夫乎,子未學《禮》乎②!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③。往送之門戒之曰④‘往之女家必敬必戒,無違夫子⑤’——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⑥。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⑦;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⑧;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⑨——此之謂大丈夫⑩。”
6.2[通釋]
景春說:“公孫衍、張儀難道不是真正的響铮铮的男子漢嗎,一發怒諸侯就恐懼,安穩地待在家裡天下就安甯!”
孟子說:“這哪能算響铮铮的男子漢呢,您沒有學過《禮》吧?男子行加冠禮父親訓導他,女子出嫁母親訓導她。離開父母家送她到門口告誡她說‘離開了我們到你家一定要恭敬一定要謹慎,不要違背先生’——把順從當作正理兒的是為人婦遵循的原則。就像住在天下寬廣的宅子裡懷有寬厚的仁心,就像坐在天下正中的座位上确立适中的禮法,就像走在天下廣闊的道路上弘揚正直的道義;實現了志願就跟人民共同沿着這條道走,不能實現志願就獨自行走在這條道上;富貴不能迷亂心智,貧賤不能改變操守,威武不能征服意志——這才叫響铮铮的男子漢。”
6.2[注釋]
①景春:當時的縱橫家。
②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公孫衍、張儀難道不是真正的響铮铮的男子漢嗎,一發怒諸侯就恐懼,安穩的待在家裡天下就安甯。公孫衍,戰國時魏國人,縱橫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主張諸國合縱抗秦。張儀,戰國時魏國人,魏國貴族後裔, 縱橫家。誠,真,真正的。大丈夫,響铮铮的男子漢,指有志氣、有節操、有作為的男子漢。下文“丈夫”指男人。一怒,怒一怒,發怒一次。而,就。安居,安穩地待在家裡。熄,滅火,安甯。
③是焉得為大丈夫乎,子未學《禮》乎:這哪能算響铮铮的男子漢呢,您沒有學過《禮》吧。是,這。焉得,哪能。為,算。《禮》,周代關于禮儀制度的規定,即《禮》經,六經之一,後世為《禮記》。
④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男子行加冠禮父親訓導他,女子出嫁母親訓導她。之,分别放在“丈夫“”女子”與“冠”“嫁”這兩個主謂短語之間,取消各自短語的獨立性。冠,名詞作動詞,加冠,行加冠禮。命,訓導。《廣韻》:命,教也,道(dǎo)也。嫁,出嫁。
⑤往送之門戒之曰:離開父母家送她到門口告誡她說。往,去,離開母家。之,代詞,指出嫁的女兒。戒,告誡。
⑥往之女家必敬必戒,無違夫子:離開我們到你家一定要恭敬一定要謹慎,不要違背先生。之,去,到。女家,你家,女兒出嫁建立新家。女,同“汝”,你。戒,告誡自己小心謹慎。夫子,自己的男人。稱“夫子”是對女兒所嫁男人的敬重。
⑦——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把順從當作正理兒的是為人婦遵循的原則。破折号起到了連接事例與事理,明确此話本意的作用,相當于“這說的是”。本句為判斷句。以……為……,把……當作……。順,順從。正,正理兒。妾婦,為人婦。妾,從女也。道,遵守的規矩。
⑧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就像住在天下仁厚寬廣的宅子裡懷有寬厚的仁心,就像坐在天下正中的座位上确立适中的禮法,就像走在天下廣闊的道路上弘揚正直的道義。這是三個比喻句。居天下之廣居,《盡心上33仁義而已矣》有“居仁由義”之說,《公孫醜上7矢人豈不仁于函人哉》《離婁上10自暴者不可與有言也》有“仁人之安宅也”之說。第一個“居”,處(chǔ),懷有,秉持,安守。廣居,寬大的住所,這裡比喻“仁”。立天下之正位,《論語·泰伯》有“立于禮”之說。立,就位,确立。正位,正統居中的地位,這裡比喻“禮”。行天下之大道,上文提到了“居仁由義”,另《離婁上10自暴者不可與有言也》也有“義人之正路也”之說。行,走,實行。大道,廣闊的道路,這裡比喻“義”。
⑨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實現志願就跟人民共同沿這條道走,不能實現志願就獨自行走在這條道上。得志,實現志願。與,跟……共同……。由,經由,遵從,沿……走。獨,獨自。
⑩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迷亂心智,貧賤不能改變操守,威武不能征服意志。淫,使……迷惑,侵蝕。移,遷移,改變。威武,權威和武力脅迫。屈,使……屈服,征服。
⑪——此之謂大丈夫:——這才叫響铮铮的男子漢。破折号起概括歸納得出結論的作用,相當于“做到以上這些”。
6.2[解讀與點評]
面對景春的“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之說,孟子以“是焉得為大丈夫乎,子未學《禮》乎”的反問做了否定的回答。以下孟子就是從《禮》的角度重點回答了什麼才是真正的響铮铮的男子漢。
孟子應對景春之說實際有兩個層次的意思,一層說什麼是妾婦之道,一層說什麼是男子漢大丈夫之道。
孟子從《禮》對女子和男子規範說起:“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先簡要歸納了《禮》對女子要求,“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也就是說“夫唱婦随”是“妾婦之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像女人一樣一味地無原則順從呢!
《禮》是怎樣對男子漢“大丈夫”要求的呢?
就像住在天下寬廣的宅子裡懷有寬厚的仁心,就像坐在天下正中的座位上确立适中的禮法,就像走在天下廣闊的道路上弘揚正直的道義。這三個比喻意在說明,真正的響铮铮男子漢應該有仁心、守禮法、捍衛道義。這實際就是大丈夫立志的原則。公孫衍、張儀的“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顯然不具備有仁心、守禮法、捍衛道義的屬性。
“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真正的男子漢要有遠大的有利于國家人民的政治抱負,當條件允許可以實現抱負就跟人民共同沿這條道走,當條件不具備,不能實現政治抱負就自己一直朝着這個目标努力,獨自堅守在這條道上。顯然公孫衍、張儀的抱負并不是從國家和人民利益出發,而隻是為一己私利。
面對确定的目标,真正的男子漢要有定力,有操守,有意志,富貴不能迷亂心智,貧賤不能改變操守,威武不能征服意志。公孫衍、張儀恰恰是受不了貧賤,為富貴所迷才遊說挑唆諸侯,人為制造了“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的局面。
在與景春交談中,孟子并未否定妾婦之道。孟子實際的意思是說女人有女人之道,男子漢大丈夫有男子漢大丈夫之道。“妾婦之道”是持家相夫之道,男子漢大丈夫之道是報國愛民之道。“妾婦之道”是“以順為正”,公孫衍、張儀行的是婦人之道;而大丈夫之道是以有利于國家人民的“志”來定位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此之謂大丈夫”的“此”所指,不僅包括“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還包括“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包括“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孟子稱道的“大丈夫”的氣概正是孟子善養的“浩然之氣”(見《孟子公孫醜上2我四十不動心》)。
這裡必須談一談孟子以及儒家是不是重男輕女。重男輕女是父系社會的産物。應該承認男女在體力、能力上是有一些差别的:有些事男人能做,女人做不了;有些事女人能做,男人做不了:在孔子、孟子之前,從統治階級到普通民衆已經形成了這樣的認識,而且已經确定女人處在服從地位。就連堯還把兩個女兒同時嫁給舜呢。中國古代,隻有男性才能接受正規教育,女性隻能接受母親的教育,極個别官宧家庭的女性才有機會接受私塾教育,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帝制結束。今天來看,這實際是男女不平等,但在當時的社會形态下卻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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