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蕭嘯此話,張遼心頭大喜,忙問道:“蕭兄,物證在何處?”
李儒亦側目而視,似笑非笑的看着蕭嘯。
蕭嘯淡然的指向素衣女子,道:“這便是物證?”
李儒聽了此話,愕然失笑道:“你這說辭,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張遼亦大惑不解,問道:“你說這個女子是物證?”
蕭嘯不理李儒,斬釘截鐵的答道:“不錯。這女子所言即是人證,她的身子,便是物證。她既不允,華仲雄卻強擄掠上馬,是為強取,我等親眼所見華仲雄肩扛她招搖過街,有如負贓而行。如此這般‘代換’,誰敢說這女子不是‘物證’。”
蕭嘯以人喻物,等價代換,将活生生的人視為證物,遠朝常理,卻又能自圓其說。張遼一聽,先是目瞪口呆,而後大呼精妙。李儒聽聞,亦不得不佩服蕭嘯急智。
蕭嘯喝道:“人證既有,物證亦齊,此刻不行刑,更待何時?”一語驚醒夢中人,張遼狠下決心,從手下抽出殺威棒,邁步走向華仲雄。
華仲雄原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料事情突然急轉直下,要被當街行刑,正愣在當場。張遼快步上前,殺威棒在華仲雄腳下一掃,華仲雄摔倒在地,在旁的三四個衙役、軍士立時按住,張遼動作如電,“啪啪啪···”已然杖打了五棒。
其實張遼提上殺威棒走向華仲雄之時,華雄已然行動,立時翻身下馬想要過去攔住張遼,可惜此時蕭嘯閃身擋在他的身前,華雄本未在意,雙拳連出,意圖馬上擊倒眼前這個少年,去營救華仲雄,可惜他的拳頭都被蕭嘯應手劃撥開去,自己還險些踉跄到一旁。
華雄此時方才正視蕭嘯,蕭嘯亦饒有興緻的看着他。而一旁華仲雄“呼喲嗨呀”的痛呼聲,正自傳來。
華雄也不說話,拳腳齊出,使出了十分本事,力求速戰速決。蕭嘯見華雄使出全力,收起輕虐之色,見招拆招,隻是纏鬥,或攻或守,牽制華雄,不讓他靠近張遼半步。
這廂華雄被蕭嘯纏住,脫身不得,那廂華仲雄正被張遼快速行刑,而李儒一名儒士,自是介入不得,又不敢令西涼軍動手,隻得呆望不語。
不到片刻,忽聽得一聲喊“行刑完畢”,蕭嘯立時閃身,跳出三步,不再與華雄纏鬥,華雄突見蕭嘯突然退避,立時謹慎而立,以防有詐,見蕭嘯不再動作,方才收了拳腳。
華仲雄挨了五十殺威棒,尤在痛呼聲吟,指着蕭嘯罵道:“你這野小子,虧我還把這娘們兒送給你,收買你,你不僅不幫我,還阻攔大雄來救我,你個不講信用的挨千刀的。”果然是皮糙肉厚,還有閑工夫罵人抱怨。
蕭嘯哈哈笑道:“我隻說考慮,可沒說一定會接收你的收買。是你自以為而已,下次學聰明些。”華仲雄聽罷猶自念念有詞,不過沒了多少力氣,聲音亦小了許多。
華雄亦不管華仲雄,直面蕭嘯問道:“你是何人?”
蕭嘯笑道:“東海蕭嘯。”
在旁的李儒口中默念蕭嘯之名,心中猛然一驚:“難道是他?”不禁又仔細打量起了蕭嘯。
華雄記着蕭嘯之名後,亦不多話,喝令手下衆人,擡起華仲雄,領軍回營而去。而正當華雄等人離去之時,又一陣軍馬疾馳而來,旌旗招展,人喧馬嘶。張遼見狀,立時跳上自己馬匹,朝來軍比劃了幾個手勢,所來軍陣得領軍之人,即令人停馬駐,與華雄的西涼軍陣錯身而過。待華雄等人去得遠了,方才趕至,與張遼彙合。
蕭嘯定睛望去,隻見為首一将,亦是剛猛之輩。張遼上前見禮,随後便為蕭嘯引薦。待見禮之後,蕭嘯方知,來将正是丁原帳下大将張揚。
蕭嘯原以為張揚是張遼搬來的救兵,聽聞二張的對話之後,方才知道張揚正要率軍出城,隻是恰逢其會而已。
原來丁原剛到洛陽,便接到并州老巢傳書,上黨境内的山賊得知丁原率領大軍進駐洛陽,便聯合作亂,是以火速讓張揚率領一千并州狼騎返回上黨平亂。而點齊兵馬的張揚,正好率軍疾行出城,恰巧遇到張遼着令回營求救的親兵。張揚與張遼素來親厚,又有本家情誼,問明緣由後,便折道火速趕來增援。不過趕到之時,見到張遼的招呼手勢,便知已妥善了結,便勒令軍馬,為西涼軍讓道。
見張揚身負急命,張遼亦不多言,道聲保重,各自分離。
看着遠去的張揚,張遼忽然一聲長歎。
蕭嘯見張遼突然長歎,問道:“張兄,何故長歎?”
張遼道:“蕭兄今日助我良多,若不見棄,便喚文遠即可。”
蕭嘯拱手回禮:“蕭嘯今年十八,表字曉笑,敢問文遠兄年紀幾何?”
張遼笑道:“蕭嘯,曉笑?四字同音?嘯弟果然是非凡人物。”說罷,又道:“遼二十有一,虛長嘯弟三歲。今日能遇到曉笑此般的少年英才,真乃幸事。”
蕭嘯謙虛道:“文遠兄如此年青,便身居京畿重地要職,蕭嘯誠不及也。”
張遼笑道:“遼不過一介武夫而已。今日若不是嘯弟在場,怕是不會如此這般輕易收場。”說罷,轉口正色說道:“不過我倒真想看看,到底是我并州狼騎厲害,還是他西涼鐵騎更勝一籌?”張遼雖是自問,不過口氣中透着堅定的,對自家并州狼騎必勝的強烈自信。
蕭嘯道:“西涼鐵騎,并州狼騎,将來必有一戰,到時自見分曉。”
張遼問道:“曉笑對此亦有預見?”
蕭嘯道:“董卓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建陽公心系漢庭,剛正不阿。兩人勢必如同水火,且又勢均力敵,是故曉笑預言兩者必有一戰。”
張遼贊道:“曉笑對當今局勢看的如此通透,真神人也。”贊罷,又道:“遼亦有這般看法。這幾日,聽聞每日皆有西涼軍馬趕至洛陽增援,或一兩千,或兩三千,遼原本将信将疑,不過今日見那華雄所率的西涼援軍,軍容齊整,戰力不俗,長此以往,西涼軍實力愈加強盛。而并州軍此次前來,不過五千狼軍,雖不懼西涼鐵騎,但卻恰逢上黨叛亂,張揚兄率軍急返并州平叛,讓并州軍實力稍減。以遼的猜測,建陽公隻怕要立時調軍和征兵,以防備董卓。隻怕戰事又起,是故适才長歎。”
蕭嘯贊道:“文遠兄思慮長遠,曉笑不及也。”
張遼哈哈一笑,問道:“曉笑對時局如此清晰,不知将來有何打算?”
蕭嘯微微一笑,說道:“嘯隻覺今日與文遠兄一見如故,甚為投緣。”
張遼大喜,道:“遼今夜便在府中設宴,與賢弟把酒言歡,不醉不歸。我主建陽公甚喜少年英才,遼便做主,為賢弟引薦我主,如何?”
蕭嘯說道:“嘯弟久聞建陽公威名,便借文遠兄之光,仰見建陽公一面。”
張遼得到蕭嘯的答複之後,大為高興。便返回适才杖刑之地,安撫了被劫女子數句,又命手下衙役将其送還家去,再遣散了圍觀百姓,親自領着蕭嘯返回府衙而去。
而後不久,洛陽坊間便流傳開了“蕭曉笑出急智以人為證判案定罪,張文遠當街刑杖西涼惡軍華二雄”的傳奇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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