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我們一時匆忙撂下難以承受的諾言,隻有等别人兌現。”
電影版的《匆匆那年》主題曲裡,林夕的這句歌詞,寫出了一種無奈。似乎青春的戀情都是有始無終,而那些遺憾和創傷,隻有等待“後來的那個他”來收場。
在原著中,方茴并沒有靠一段新的戀情來忘記舊愛。她遇到了一個知己。
他叫張楠,在方茴落魄的時候“收留”了她,在她沉淪在舊日情傷的時候,将她從幼稚的青春拉回到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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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相依為命的“半同居室友”03年,方茴獨自一人,遠赴澳洲。
後來,方茴的房間被盜,值錢的東西幾乎都被偷走。她不敢告訴家裡,怕她爸媽讓她回國。那段時間,她幾乎是窮困潦倒,一天隻吃一頓飯,還要打兩份工。
張楠看不下去了,他讓方茴别去打工了,每天在他家吃飯,快考試了,讓她專心複習功課。就這樣,他們開始了一段“半同居”的日子。
其實張楠也很窮,為了方茴,他每天出去打工,回家後累得隻想睡覺。方茴不忍心,也找了份兼職。她是去一個餐館打工,第一天帶回一盒辣白菜炒飯給張楠。他們相依為命以後,就沒吃過像樣的飯。那盒炒飯在張楠眼裡,簡直就是難得的美味。
那段時間,他倆都很瘦。晚上,方茴就睡在他們撿來的沙發上。張楠看着方茴,輕輕地吻了她一下。那時,他其實很想和方茴成為戀人,可是,他還想再等等,因為方茴還沒講完她和陳尋的故事。
也許,是因為和方茴有相似的經曆,所以他對她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和她在一起雖苦,可他并不覺得方茴是他的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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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能帶她離開的人不是我”很多時候,張楠都有種錯覺,好像他和方茴是一對過日子的小夫妻。可是,他已經過了輕易許諾的年紀了。
“三五年之後,她會去哪裡,那裡還會不會有我,我一無所知。連自己的未來都無法确定的我們,又怎樣去抓住别人的未來呢?”
他知道自己即将畢業,而方茴至少還要在澳洲待兩年。他曾因窮被前女友背叛,他深知輕易許諾毫無意義。與其因為輕易許諾而再次傷害方茴,不如就斷了念想,和她做個普通朋友。
前途莫測固然讓他膽怯,可其實真正讓他死心的,是他發現方茴的心裡仍被陳尋占據着。05年,他陪方茴回了一次北京。步行街大屏上播放張信哲的《信仰》,方茴聽着歌,克制不住地流淚。
“那一刻我突然感覺,我永遠也得不到這個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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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張楠還是像以前那樣照顧着方茴,“但是卻不再是想要得到的心情”。
“夢終究是夢,能帶她離開的人不是我。”
方茴講的故事,隻講到她和陳尋上大學之前。張楠知道,他無法完全走進她的心。他不願意強迫方茴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如果方茴不想,那麼他就不再奢望什麼。
離開澳洲的時候,他潇灑地朝方茴揮手再見。他甯願獨自在飛機上流淚,也不想讓方茴看到他心裡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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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張楠,謝謝你”方茴愛穿紅色的衣服。張楠剛認識方茴時,對她的印象是這樣的:“偶爾碰見她,那鮮豔的顔色和她淡然的神情總形成一種獨特的對比,就像用色塊分割了空間,猛然讓我恍惚了一下。”
和方茴待久了之後,張楠發現她和以前不一樣了:“她不像當初那麼冷漠偏執,比如說她已不再顯示那種紅白相間的冷豔顔色,會偶爾露出小女孩般的神态。”
曾經的方茴,的确是偏執的。她不是愛到忘我,就是恨不得把自己毀滅。
張楠告訴她:“人不是隻有愛和恨兩種情感,還會懷念,會埋怨,會惦記,會感歎。”
他還說:“你們女的就喜歡讓男人心裡永遠隻有一個人,但我跟你說,沒一個男人能做到!就是說了那也是騙你呢!跟過去較真沒什麼意思,明智的女人不會算計怎麼占有男人的過去,隻會思考如何擁有男人的現在和未來!”
方茴聽後無奈地說:“你為什麼不在我16歲的時候告訴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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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尋有個發小,叫吳婷婷。在情窦初開的年紀,陳尋曾喜歡過她。可吳婷婷有喜歡的人了,陳尋也就沒再糾纏。
可方茴從不相信陳尋,她一直覺得他對吳婷婷還戀戀不忘。
陳尋帶她去聽歌,她以為那首歌是在懷念愛而不得的姑娘,她聽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陳尋感覺莫名其妙,而方茴用一種審問犯人的語氣接連質問他,“你為什麼喜歡《河》?”“歌詞喜歡嗎?”“聽這首歌的時候,想過吳婷婷嗎?”
陳尋感覺百口莫辯,他聽歌的時候的确想過吳婷婷,可是并不是像方茴想的那樣,隻可惜,方茴那時并不明白。可以說,因為吳婷婷,他們的感情才有了裂痕,而沈曉棠,就是在他們有隔閡的時候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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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茴和陳尋是98年在一起的,她直到07年才對那段往事釋懷。
是張楠,讓她從情傷中走了出來。方茴對張楠說:“和你在一起讓我對以前釋然了。”
她很真誠地對他說:“張楠,謝謝你!謝謝你讓我能重新看那些年的事。”
其實,張楠之所以看得開,是因為他自己體會過那種背叛的感覺。他前女友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離開了他,和一個澳洲的男人住在一起。他恨她,可是他還是不舍得扔掉她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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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首爾曾說:“結過婚的人都知道,愛不是盯着一個人,那是坐牢。你不是警察,你老公不是罪犯。太過于關注你伴侶的生活,所以你總是能夠發現他開小差。我就沒有發現過,因為我根本不在意……”
有時候我覺得,對很多女人來說,她會在三十歲左右的時候脫胎換骨一次。之前她是為愛而活,為别人而活,等到她到了一個年紀之後會忽然明白,愛是手裡的沙子,握得越緊,流失的就越多。
傅首爾的話就很能代表這種心态。可是,人總有一個階段,是相信愛情的。方茴在高中和大學的時候就是如此。
如果沒有張楠,也許方茴真的會一直把自己封閉起來,對感情的理解也永遠停留在青春年少的時候。是張楠,讓她變得現實一點,變得接近于傅首爾說的婚後女人的那種狀态。
對方茴來說,那種轉變的意義,近似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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