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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門女婿十八年的真實故事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11 23:01:32

上門女婿十八年的真實故事(老頭選我做女婿)1

本故事已由作者:荊0,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号“談客”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1

雨天晚八點,入秋幾場雨後,街邊梧桐樹的葉子開始落了,夜裡起了涼意。

秦骁看見店外行人撐着傘踩着雨經過,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料想身上的戶外皮膚衣薄了些。

今天秦骁值班。

下雨夜上門咨詢看房的客戶都較平時少,過去一個半小時,店裡一個人影也沒見,秦骁估摸着今晚可以按時下班了,便動手拖地打掃,收拾妥當剛好八點整。

洗拖把時,秦骁想着,晚上回家若就昨晚剩的排骨冬瓜湯,再加一把青菜一撮小蔥,煮一碗挂面是極好的。

忽地,一個沒保存的陌生号碼打進來。秦骁皺眉,直覺來者不善,沒準又要加班了。

對方是個年輕姑娘,聲音聽上去又急又怕。

原來她下班回家,插了電熱水器準備燒水,但剛走進廁所,不知何緣故,吊頂上的浴霸一通噼裡啪啦亂響,熾光四射,精耀灼眼,隻刹那功夫,幾盞燈全變黑了。

女孩吓哭了,忙跑到陽台,給中介打電話。

聽了這話,秦骁一陣心驚,忙提醒女孩:“别再動任何電器,包括電燈,趕快把電源總閘一關,快去!”

“但……但我怕黑。”女孩嗫嚅着,快要哭出來了。

“沒事沒事。”秦骁沉了聲音安慰道,“我馬上帶人過來檢查,就二十分鐘。”

秦骁給平素熟識的一個電工兄弟打了電話,那邊說剛準備收工,既然秦骁叫就過去看一趟,半個小時能趕到。

秦骁想了想,又給房東侯叔打電話報備此事。侯叔聽說租客小姑娘都吓哭了,也緊張起來,馬上說要過去看看。

秦骁第一個趕到雅居小區。

房内黑黢黢的,借着對面樓裡的燈光,才能隐約瞥見家具桌椅的輪廓。

秦骁舉着手電,仰頭看了一下四個燒黑的浴霸燈,因為不懂也不敢妄動,隻好退出等電工的到來。

不多時,電工和房東侯叔前後腳趕到。電工爬上梯子取了浴霸的燈罩,檢查了線路,最後示意秦骁開電閘試試。

秦骁摁了開關,誰料頃刻間,浴霸連同熱水器的插座又開始噼裡啪啦冒白光。

電工也吓白了臉,忙往門外退,一面高嚷:“關總閘,快快快!”侯叔并女孩都吓得連連後退。

等屋内再次歸于靜寂,電工定定神,轉向侯叔,“不是浴霸的問題,廁所電源短路了。”

他又望向年輕的租客,“呀,幸虧你沒還開始用那熱水器,否則後果不敢想啊。”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女孩很緊張,目光在三個男人身上流轉着。在這黑漆漆的租房内,面對三個陌生男人,說不恐懼是不可能的。

“你先别急。”秦骁望了她一眼,馬上轉向電工,“兄弟,修這的話大概得多久?”

電工摸摸下巴,思量着道:“廁所的牆差不多都要砸開,才能找到短路的地兒,至少也是三四個小時的工作量吧。”

這樣的話,工程不小,花費自然也少不了了。

秦骁再次望向房東:“侯叔您看呢?”

這幾年,侯叔的八套房都在這裡挂着,平時出租業務、房内修修補補都是秦骁打理,秦骁做事為人,侯叔信得過。

他擺擺手,“錢不是問題,該修修,安全最重要。”

接着,秦骁做了人員安排。侯叔先回家,房客姑娘回卧室休息,他和電工留下處理線路問題。

“要不明天修吧,小秦,今天晚了,看你這樣子還沒吃飯吧。”畢竟是自己的房,侯叔有些不好意思。

電工也嘟囔着附和,他才不願意夜裡幹活呢,但他話未說完肩膀就被秦骁的胳膊一夾,“加個班兄弟,我請夜宵。”

秦骁朝侯叔笑,“沒事侯叔,既然來了,就一鼓作氣修好得了,不然沒電女孩子晚上也怕。”

接着他又叮囑女孩:“回卧室把門鎖好,這邊可能會有些嘈雜,你放點音樂吧。”

秦骁瑣瑣碎碎安排了這些,侯叔認為都在理,若是留下一個單身姑娘在這黑沉沉的房裡,他都睡不安穩。

這麼一想,侯叔便隻好先回家了。

等電梯時,望着跳躍的樓層數字,侯叔感覺到心中有事,隻可惡那念頭隻剛才在心中一閃,又消失不見了。

等進了電梯下到地面,他再回身望了望自己房那扇黑忽忽的窗時,那念頭忽又重現了。

侯叔不自禁地嘿嘿一笑,自言道:“這回可逮住你了,沒錯,就你了。”

2

晚上約莫七點的樣子,侯叔推門走進。

見自己店的“金牌房東”來了,章小剛忙笑着打招呼:

“侯叔,今天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是來檢查昨晚的工作了?放心,秦骁出工,質量絕對保證。”

侯叔笑:“那是,小秦辦事,我自然放心。”他環視着店裡八九個小夥,“今晚侯叔做東,大家都去,怎麼樣小章?”

“那敢情好啊。”章小剛開心得直搓手。

店裡這夥能吃能喝的狼崽子,成天讓他請客,哪怕一人就一碗面,那也是大海碗,吃一頓他都要心塞一星期。

今天有人願意當這冤大頭,他自然高興。

“小夥子們今天都在呢?”侯叔又問。

“叔,小李今天休假呢。”阿泰接口道。

侯叔略沉吟,“那……小秦在吧?”

章小剛大咧咧道:“侯叔做東,他必須在。”

八點半左右,一衆小夥浩浩蕩蕩開進了一家涮羊肉館,這個吃飯規模,又都是忒能吃的年紀,可把店家高興壞了,興高采烈領他們去包間。

小夥們看見前面四個服務員分别抱着啤酒,不由得樂開了花,捋起袖子,準備今晚大幹一場了。

但進到包間後,一個個都愣了,捋起袖子的人又悄悄把袖子放了下來。

一向以機靈著稱的阿泰,還特地拐進包間的洗手間,在鏡前照了照,仔細整理了發型。

侯叔站起身,“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姑娘侯姗。”

腼腆的姑娘面對八九個小夥,愈發羞赧了,她微微颔首,淺笑着向衆人點頭打招呼。

小夥們早聽說侯家房二代是個二十多歲的千金,隻一直無緣見識廬山真面目,今兒個侯叔終于舍得帶她出來見人了。

但,這又是唱的哪出呢?

“大家坐,坐,别客氣啊。”侯叔熱情招呼着。

阿泰早在剛才大家夥說話時,就人不知鬼不覺地擠到侯姗旁邊了,這樣落座的話,自然而然他會挨着她坐下。

但,他的屁股尖剛碰着椅子,章小剛兩根手指就夾住他的肩,用眼神示意他靠邊站。阿泰并不妥協,他無視老闆的指示,仍然勇敢頑強地坐下去。

忽地,章小剛如有神助,單手提起阿泰扔到一邊,又順手将身邊的秦骁給推坐在那個位置。

在一氣呵成完成這一系列動作時,章小剛的嘴也沒閑着,他老練地招呼大家:

“坐啊,快坐下,既然侯叔請客大家就别客氣,小張開酒,東子你去催催菜……”

侯姗将這一切看在眼裡,她忍不住噗呲一笑。眼睑輕撩的當兒,眼風飛出去,正好被斜對面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接住。

侯姗一怔,臉微紅,立即調轉了目光,卻又不甘心,眼睛轉了半圈又偷偷溜回來瞟他。

那高瘦的男孩似乎也窘住了,忙低了頭吃菜,一頭黑黝黝、發質濃密的小闆寸正對着侯姗,頭頂一彎細窄白淨的發縫,怪可愛的,侯姗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猛不丁,男孩擡頭,兩人目光再次撞上,侯姗心裡頓時撲通一下,後脖頸裡不聲不響升騰起一窩滾燙,她又忙低了頭……

在侯姗思緒亂竄的當兒,在座小夥們的喝酒熱情卻逐漸高漲了。

起初因有女神在座,小夥們都有些夾手夾腳,不能正常發揮,但在章小剛的帶領下,各自幾瓶啤酒下肚,這場子就暖起來了,大家互相鬥酒,敬酒。

章小剛更是與侯叔勾肩搭背,哥們似的說了許多掏心窩子的話。

惟有秦骁,一晚上不自在,他隐約覺察到了什麼。

這位叫侯姗的女孩,整晚頭都不怎麼擡,要不悶聲吃菜,要不看手機,刻意避免朝他這邊看,這也讓秦骁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懷疑。

吃飽喝足散場後,别的小夥昏昏欲睡,站在店門口悶聲等車,唯有侯叔和章小剛還是互相拍着胳膊,稱兄道弟又一陣混說,章小剛直拍着胸保證:

“老侯你就放一百個心,這事包在兄弟我身上。”

回去路上,喝多的章小剛墜在秦骁肩上,醉眼朦胧。秦骁拍拍他的臉,“我說老章,你該不是把我給賣了吧?”

章小剛口齒不清,“放心兄弟,你絕對不虧。”

“虧不虧難道不該是我說了算?”

章小剛打了一下秦骁的後腦勺,“你這人就是矯情,你看看人家阿泰,多機靈,一早就看出名堂,眼巴巴往跟前湊。”

“我跟你說,要是我還沒結婚,憑着我老章的英俊潇灑,這事哪輪得到你,所以你應該慶幸,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争對手……”

“嫂子,您親自來接店長啊。”秦骁忽然嚷道。

垂着腦袋雙手在空中揮舞正指點江山的章小剛,一聽“嫂子”二字,後背細簌簌滾下一層冷汗,他立即雙腳一并,繃直身體,條件反射似的來了個軍姿,“報告老婆,我沒喝多!”

秦骁笑得跌坐在路邊的休閑椅裡,章小剛驚惶張望,蒙蒙夜色的街道,空無一人。

3

侯叔雖未喝多,但覺腦門沉沉的,他坐在沙發手撐着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侯姗以為父親是醉酒難受,忙要去燒水泡茶。但侯叔拍拍旁邊,示意女兒坐下。

侯姗端來了茶,并依着父親坐下。侯叔捧着茶,水面飄着青綠的茶葉,他怔怔看了幾秒,歎聲道:“時間好快,轉眼你媽媽去了都四年了。”

“爸……”侯姗喉間發澀,她怕父親難過,忙催促他喝水。

侯叔摸摸女兒的頭,眼裡盛着笑,笑裡閃着淚光,“咱女兒都這麼大了,還這麼漂亮,要是你媽媽在那邊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侯叔早年攜妻在北京做生意,經過幾十年打拼,小有成就,在北京買了房,送女兒去澳洲留學。

四年多前,妻子查出胰腺癌,花光了家中積蓄,但半年不到仍然去世了。

自此,父女倆性情大變,侯叔日日捧着妻子的照片,回憶這些年夫妻相濡以沫吃過的種種苦累,以淚洗面,女兒侯姗自回國參加完母親的葬禮,便死活不願再回澳洲念書。

父女倆相持一段時間後,侯叔也想通了。

人生不管錢多錢少,都不及珍惜眼跟前的人重要,他已經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後半輩子也不願意在對遠方女兒的牽挂中度過餘生。

侯叔賣掉了北京的房,得了近兩千萬,回到老家蒼城,先後購置了大大小小九套房,自己和女兒住一套,剩餘的八套全部用于出租。

他安安心心做起了愚公,侯姗呢,則憑自己心意在書店找了個工作。

現在侯姗25歲了,每日還是獨來獨往,下了班就宅在家裡,朋友很少。侯叔心下慢慢開始着急了。

父女溝通總隔着點什麼,互相都為對方着想,反而會委屈了自己,他便覺得女兒應該有個男朋友,來陪她緩緩走出喪母之痛,走向新生活。

在侯叔心裡,他并不要求這個年輕人有多高學曆有多好的工作,他隻看人品,隻要這人靠譜,能幫着打理家裡八套房的出租事務,這每月的房租就足夠一家人生活用度了。

那晚等電梯時,侯叔腦内靈光一閃,他整日尋覓的人不就在跟前嗎?

秦骁為人正直熱情,本身又做着房産方面的工作,又是單身一個,那簡直就是為侯叔父女倆準備的麼。

“姗姗,你瞧着這個秦骁怎樣?”侯叔眼巴巴地望着女兒,眼中的懇切讓侯姗有些為難。

“呃,挺好的。”侯姗敷衍着說。

一頓飯下來,她和秦骁一句話都沒說,其實她都忘了這個人長啥樣了。

若硬要說對這人的印象,那就隻有兩個字,正經。明明不到三十歲,那種老成看上去得有四五十了。

雖然那個猴精的阿泰很招人生厭,倒還比他可愛些,至少像個年輕人。

還有坐她斜對面的高瘦男孩,想着他頭頂那彎白淨的發縫,侯姗臉上不自覺地綻出光澤。

“姗姗,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姗姗?”

侯姗猛地回過神來,父親的話才再次回到耳畔,“乖女兒,你要覺得不錯的話,明天你和秦骁單獨見見,吃吃飯,看看電影,我記得你好久沒跟朋友出去了。”

“哦,對了,聽說你喜歡吃日料,這是小章給定的日式餐廳,明天中午十二點,可别駁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呢。”

侯姗心裡咕哝着章小剛“多管閑事”,但為了讨老爸開心,也隻得接了餐廳名片。

洗漱完成,剛爬上床,手機便響了。

阿泰請求添加好友。

侯姗回憶着這人的樣子,連帶着,晚間會餐的種種情景再次浮上腦海。

還有與高瘦男孩不經意的目光的碰觸,像春日暖陽,照得人腦門發亮……

侯姗嘴角一彎,露出微笑,通過了好友驗證。也許這樣,她就能離那春日暖陽更近一些呢。

見對方爽快地通過了好友驗證,阿泰來精神了,信息叮叮當當陸續進來,對侯姗各種誇贊又各種自誇,才一頓飯工夫,熟絡得仿佛認識一年了。

侯姗起初還禮貌地應付兩句,漸漸的就煩了,後來索性手機靜音,任他說去,自己蒙了被子睡覺。

4

月半彎居酒屋,是一個木質結構的獨棟小樓,看起來很有情調。

侯姗咂咂嘴,笑出了聲。

章小剛五大三粗,像是一頓飯能吃一海碗的樣子,想不出他對着幾個小壽司愁眉苦臉的窘狀。

秦骁已經到了,就在大廳靠窗的一桌,他朝侯姗揮揮手。侯姗一眼便看到坐他旁邊的人,那個高瘦男孩。

她的腦門再次發亮,同時面頰微微紅了。

“強子。”秦骁介紹,“我同事,也是好朋友,對了,昨晚吃飯你們見過的。”

侯姗抿嘴,點點頭,同時頗有幾分羞赧地朝強子望去,“你好。”

“你好。”強子也很拘謹,顴骨處添了一抹紅暈。

秦骁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又緩緩張開,堆在嘴角的笑更似揉進了蜜,那笑裡寫着:“嘻嘻,這倆家夥有戲。”

原本臨時硬拖了強子來,隻是為了避免單獨和侯姗面對的尴尬,這會兒看他倆的态度,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既能讓自己擺脫,又能撮合好朋友。

侯姗點了幾樣精緻小菜,還來了一壺松竹梅,當真是準備長談的架勢。

秦骁識趣地點了一份烏冬面,呼噜呼噜吃完,推說有租客家的水管爆了,他得趕緊找人去修,說着便起身。

強子見了,也要跟着站起,秦骁又硬把他按回椅子,并把一張充值卡擱在桌上,笑道:“今天店長請客,你陪小侯姑娘好好聊着。”他重重拍了一下強子的肩。

才過一點,章小剛便見秦骁興沖沖地回店裡了,他的心驟然一縮,擠出了幾滴血,他直覺這頓飯白吃了,他的請客費白花了。

“這才過了多久啊,你就跑回來了?”章小剛打了一下秦骁的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有租戶說水管爆了,我得聯系工人去修,不然人家房子就漫水了。”

“你這人咋就拎不清咧……”章小剛急得直撓頭,“是八套房重要,還是一個破水管重要?”

阿泰在一旁幸災樂禍,“人家看不上,再怎麼拼也是沒用的呀,還是修水管務實些,對吧骁哥?”

章小剛朝阿泰扔了根中性筆,“就你成天陰陽怪氣,還不幹活?”又張眼環視整間辦公室,“幹活,都幹活,咦,強子怎麼還不回來,吃個飯要這麼久?”

“強子應該會多耽擱一會兒。”秦骁笑。

“他幹嘛去了?陪客戶?”

“對。”秦骁點點頭,“貴賓級。”

“不對啊。”阿泰斜睨秦骁,“我明明看到強子跟你一塊出去的,是不是……”

秦骁打斷:“有你整天琢磨别人的功夫,還不如多想想怎麼賣房。”

阿泰沒吭聲,啃着中性筆筆帽,慢慢轉着眼珠子。

5

強子并不是最出色的員工,不論為人處事還是與客戶打交道,他确不如秦骁老練、周到。

而且因為兩歲時父母離婚、從此他再未見過親生母親的經曆,讓他的性格與同齡人相比更沉靜些,内向些。

但人生緣分有時就是這麼奇妙,人海茫茫,我們下意識尋求的并不是多優秀的人,而與我們經曆相似的人,隻那一眼,便能從互相的目光中讀懂對方。

侯姗母親去世,強子母親消失,僅這一點,便足以成為他們互相慰藉、相互體恤的感情基礎。

而且強子父親再婚、繼母待他非常敷衍,這點導緻強子内心又比同齡人更獨立。

這是一直在父母手掌心被呵護着長大的侯姗匮乏的,另一方面卻又能激發出她對他的疼惜。

從月半彎居酒屋出來,兩人又并肩走了幾站路,到了附近的街口,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初次單獨見面,雙方都不敢有任何熱烈的表示,但偶爾手臂的碰觸已經足夠讓他們心跳加快了,因此,當侯姗到家時,她臉上興奮的紅暈尚未褪卻。

在家眼巴巴等着看女兒反應的侯叔,見她這副模樣,猜她對秦骁應該是滿意的,懸着的心終于也踏實了些。

而另一廂,阿泰轟炸式地發給侯姗的N條信息,他是一條回複也沒收到。

阿泰感覺愈發不妙,工位坐不住,索性出門在附近轉悠,剛好瞅見不遠處街口站着說話的強子和侯姗。

兩人相對,站在落葉缤紛的淡淡秋陽裡,像一幕電影海報。

阿泰的心瞬時被強烈的嫉妒啃噬。

在阿泰的盤算中,侯姗的出現,就像給他的苦逼中介人生投下的一根救命繩索,他堅信隻要他緊攥住她不放,遲早赢得她的芳心。

那他就是坐擁八套房的侯家女婿,以後的工作就是收收租金喝喝茶,再不用為了一筆二三百的租房提成跟客戶點頭哈腰裝孫子了。

在對侯姗的追求上,若說競争對手是秦骁,他阿泰還會有些發怵,但半路殺出的這個強子,不論家境還是個人能力,阿泰自認他哪一點都比不上自己。

“憑什麼呀?”阿泰煩躁得直扯頭發,“這隻白天鵝難不成就真叫這癞蛤蟆給吃了?”

“絕對不行!”阿泰一拳擊在另一隻手的掌心。

6

侯叔将一張照片摔在桌上,氣得臉色鐵青、雙手叉腰。侯姗不明所以,往前湊了一眼。

是前幾天她和強子站在秋陽裡的照片,她肩上落了一片黃葉,強子湊近了去拈那葉子,照片在此定格,看上去像他探頭要去吻她的樣子。

“姗姗,你自己說,那天你跟誰去吃飯了?”

被質問,居然還有照片為證,倒像自己真做了見不得光的事似的,侯姗也生氣了,直視父親,“爸,難道我跟朋友一起吃飯的權利也沒有嗎?”

“姗姗,爸爸什麼時候阻止過你交朋友?”侯叔摸摸下巴,緩了緩語氣,擺出跟女兒講道理的長輩架勢。

“但這次不一樣,第一,你居然為了這個人跟爸爸撒謊,以前你從不撒謊的;第二,你和強子也才第一次見面,他對你便這麼輕浮,他是什麼動機,你有想過嗎?”

“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不要你管。”

自己和強子的交往,被老父親武斷地作了這麼不堪的評論,侯姗情緒很激動,她跑進房,大聲摔上了門。

侯叔深歎口氣,雖然女兒口口聲聲說“我不再是小孩子”,但他知道女兒心思單純,沒有什麼處世經驗。

而且自己家況和尋常人家比,已算非常不錯了,因此在挑未來女婿這件事上,少不得多長一個心眼,嚴格把關,免得女兒被一些動機不純的人瞄上。

就是他看上的這個秦骁,也是反複考察了許久的。

現在無故冒出這個強子,雖說從前侯叔對他印象還不錯,但就女兒撒謊和兩人進展神速這兩點,已經足夠一個老父親憂心了。

見女兒态度強硬,侯叔不再勉強,而是轉身出門。

章小剛殷勤地接待了自己的“金牌房東”。半小時後,兩人結束談話,侯叔臉色嚴肅,昂頭走出去,明顯是對所談之事胸有成竹。

和生意人打交道就這點好處,他們眼中無非利益二字,凡是以利相誘或相逼,沒有辦不成的事。

哪怕章小剛,在金牌房東和搞事的員工之間,他的選擇也是毫不猶豫的。

章小剛一張臉黑鐵般,他陰沉沉轉到秦骁和強子的工位,壓低聲音道:“你們搞什麼鬼?唱起了雙簧?”

強子正待辯解,章小剛皺眉,擺手,他對詳細情況不感興趣,“啥都别說了,你們如果想保住侯叔在咱這的生意,以後誰都别招惹他姑娘了。”

7

晚上九點,夜市。

強子和秦骁面對面坐着,桌上瓷盤裡的烤串,老闆熱了又熱,也不見這倆怎麼吃,唯獨桌上空的啤酒瓶一隻隻多起來。

“骁哥,你說咱們做房産中介的,是不是天生比人低一級?”

很少喝酒的強子,三瓶下肚,臉色酡紅,說話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了。酒精激發情緒,他也越加郁悶了。

和侯姗交往,強子内心原本就承受着巨大壓力。

他喜歡侯姗的單純、熱情和活潑,她像從窗戶縫隙射進來的一道光,照亮了他一心掙錢存錢的枯燥生活,她讓他看到生活的缤紛色彩。

但同時,他自知和侯姗差距很大,他努力掙錢一輩子,或許也就拼出一套房子吧,而若與侯姗修成正果,她家的八套房産自然也有他的一份。

這麼優渥的福利,任何人都無法忽視。

強子一方面多少有些自卑,另一方面也怕人認為他是為了侯家的房産才與侯姗交往的。

而今天,侯叔的警告,恰好印證了他的憂慮。這一下,在自尊、工作和愛情的選擇面前,強子真的為難了。

秦骁拍拍強子的肩,“你也别太鑽牛角尖,我了解侯叔,老人家也是善良人,就是擔心女兒,所以,慢慢來……”

手機響,來電顯示是“雅居小區租戶”,秦骁皺眉,直覺有事發生。

還是上回家裡電線短路那姑娘,但這回不是她家出了問題,是投訴隔壁鄰居,音樂太吵。

她隔壁也是侯叔的房,租給了一個在酒吧上班的年輕人。

“好吧,我們來看看。”秦骁歎氣,挂斷電話。

乘了酒興,強子脖子一梗,“為什麼不找物業,這種事也要中介出面,沒日沒夜的,我們成居委會大媽了?”

“算了,反正咱也沒事,過去一趟得了。”說着秦骁起身往外走。

強子褲袋裡的手機傳出震動聲,這聲音隔一會兒就響起,總有五六次了,秦骁終于忍不住,“侯姗的?為什麼不接?”

強子撓頭,歎氣,“不知道說啥,再說喝了點酒我怕說錯話。”

秦骁打了一下強子的頭,“你這個沒談過戀愛的愣頭青啊,你以為人家是你哥們?高興了說兩句,不高興各回各家?”

“你這樣,到頭非但不解決問題,隻會惹得人家更生氣。快接吧,我在前面等你。”

8

兩人趕到雅居小區門口時,正好撞見侯姗從出租車裡鑽出來。

強子兩步跑過去,急道:“都這麼晚了,你跑過來幹嘛啊?一個女孩子,你有沒有一點安全意識?”

明明是關心人家,說出來卻像是責備,果然是沒談過戀愛的愣頭青,一點求生欲都沒有,秦骁都忍不住笑了。

侯姗噘嘴,拽住強子的胳膊,“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必須見你。”

“既然來了,就一起去看看吧。”秦骁徑自往前去了。

強子抓住侯姗的手,攥在自己手裡。

A座1302,秦骁敲門近十分鐘,才聽見房内拖沓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找誰?”門口站着一個胡子拉碴的黑壯年輕人,眼睛布着血絲,惡狠狠瞪着門外三人,同時手把着門,沒有讓人進去的意思。

秦骁從這雙眼中看出了異樣。

他停話的瞬間,遞給強子一個眼色,強子領會,一掌撐在即将關閉的門上,同時用力一推,門口的人往後一仰,摔倒在地,他迅速爬起轉身走了。

秦骁和強子立即擠進去,侯姗緊随其後,步入房間查看。

僅瞥了一眼,秦骁和強子立即明白了,他們互望一眼,做出了退出的手勢。

“想去哪呀?喲,這麼漂亮的姑娘,既然來了就待會兒嘛。”

“快走!快!”強子迅速拿肩撞開白胖男人,雙臂護着侯姗往外走。

但剛近玄關,剛才消失不見的黑壯男人忽然跳到門前,一腳踢關了門,同時從身後摸出一把廚房的剔骨刀。

“啊——”侯姗吓得面色慘白,呆住了。強子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後。

“胖子說的不錯,這小妞賊俊,我們聊聊天怎樣,小姑娘?”黑壯男人涎笑着,将刀身在自己手心輕輕拍着,一面逼近。

強子小步後退着,侯姗在他的背後瑟瑟發抖。

“你們小心!”秦骁一面高聲囑咐,一面急摸出手機,摁了110,他高舉着手機,面朝黑壯男人,“放下刀,我已經報了警……”

黑壯男人露齒一笑,又朝地上扭在一起的倆人瞥一眼,用舌尖舔舔寒光閃閃的刀刃,面朝強子道:“把她留下,我放你一馬!”

“想都别想!”強子啞着嗓子吼道,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嘴唇緊張得哆嗦起來。

但也僅是刹那功夫,剔骨刀便刺了過來,強子下意識地伸臂一擋,護住身後的人,他胳膊被狠狠劃了一下,瞬間出現一道紅殷殷的血口。

“強子……”侯姗哭了。

強子強忍着疼,拖了一把椅子,雙手橫托着,阻擋着對方進攻。

“快走!”強子朝侯姗喊。

“你怎麼辦?”侯姗哭道。

“快走啊!”

“我不走……”

強子一把将侯姗推出門,自己擋在門口侯姗邊哭邊往電梯方向逃。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跟着,侯姗出現在門口,她身後跟着兩個便衣。

隔壁姑娘打電話報了警。

9

雅居小區A座1302再招租時,前來簽合同的是侯姗。

侯叔說的是讓女兒學着打理這些事,但章小剛、秦骁知道,自從出了上次那事,他對強子的印象大為改觀。

為錢為利接近他女兒的人不少,但不見得誰都能在生死一線時護住他女兒。他願意給強子和女兒一個機會。

“你們知道這叫什麼嗎?”章小剛捏着中性筆在半空中點着,一副“看你們這些小崽子就沒啥文化”的傲嬌神情。

徹底解脫的秦骁,心情大好,他附和店長道:“叫什麼?”

“蟑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幾個小夥捂嘴偷笑。強子假裝沒聽見,紅着臉,頭埋在電腦前。

隻有阿泰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的,聽見店長賣弄,不屑地撇了撇嘴。他這樣子剛好被章小剛看到了。

“阿泰,你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阿泰冷笑,“什麼蟑螂,是螳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章小剛哈哈大笑兩聲,“看你這火氣大的喲,我還不知道是螳螂?但我說的就是蟑螂捕蟬黃雀在後嘛,有啥不對嗎?”

阿泰倏地明白,章小剛是将他比作蟑螂,瞬間臉色尬成豬肝色。

秦骁朝強子揮揮手,又無聲地說了話。

強子讀懂了那口型:請客!(作品名:《房子的故事:房二代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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