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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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高鐵上。
一個孩子在座位上看小說。看久了，他覺得脖子有點酸，就擡起頭來休息了一下。不經意瞥了對面的老人一眼，覺得挺面熟。他迅速把書翻到扉頁，仔細看了看作者簡介上的照片，驚喜地問：“您就是朱伯伯？”
對面的老人笑了一下：“我是朱爺爺了。你看的小說就是我寫的。能看下去嗎？”
男孩點了點頭：“蠻好玩的。可就是沒明白中心思想。”
老人笑了，轉過頭對身邊的女兒說：“瞧瞧你們語文老師，把小朋友們都教傻了不是？”
女兒也笑了笑，說：“爸，恕我頂撞您了啊。俗話說隔行如隔山。您會寫小說但您未必會教書。我們教課文不講中心思想還怎麼上課呢？”
“那你有沒有給孩子講過‘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的道理呢？”
女兒沒明白爸爸問這話的意思，紅着臉說：“語文書上沒有這個内容。我們隻能按課文教課，不能扯得太遠了。”
老人嚴肅地說：“語文不能像你們這樣教了。小說隻是描繪現實生活的某個場景，其中有作者的情緒和理解，卻未必有什麼主題思想。孩子能讀進去，覺得有趣就是最大的收獲了。你硬要給他強加一個‘主題思想’，既限制了讀者，又窄化了作品。”
女兒完全不理解爸爸在說什麼，搖着頭說：“我不跟你争了。反正我就知道不按學校規定教書校長立馬就會找我麻煩。我們是集體備課的好不好，你以為我想怎麼上就怎麼上啊？”
父親也搖了搖頭：“我并不指望能說服你。不過我可以把眼前的這個場景再寫成一篇小說。你能看出其中的中心思想嗎？”
2018年12月24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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