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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不過浮雲間by淨柔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20 12:19:09

與你不過浮雲間by淨柔?第一章下晚自習的這段時間,校園的路上全是學生,兩兩相伴或三五成群,女孩子湊在一起說着話,男孩子勾肩搭背,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與你不過浮雲間by淨柔?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與你不過浮雲間by淨柔(與你聽晚風by冬行意)1

與你不過浮雲間by淨柔

第一章

下晚自習的這段時間,校園的路上全是學生,兩兩相伴或三五成群,女孩子湊在一起說着話,男孩子勾肩搭背。

“六中拆了,學生分給咱們學校兩百多個……咱們高一部,分到了八十多個人,八十多個人呐!”

一中高一樓後面,擺放着一溜兒自行車旁的小路上,一個紮着馬尾的圓臉兒女孩正偏着頭,對着身邊同樣推着車的女孩叽叽喳喳地說着話。

“聽晚,六中的這些人來了,要怎麼往學校的班裡插啊?這麼多人,聽晚你說,會不會你班上也得接收兩個?”

姜聽晚推着自行車,她微垂着眼,聽着身邊人的話,目光始終沒有什麼波動。

一直聽見身邊的人喚她名字,她才偏過頭來,束起來的馬尾發梢随着偏頭動作擺動了下,露出大半精緻的側臉。

姜聽晚的身材纖細,就算套在藍白色的校服裡,整個人仍然顯得很清緻婉約。

她對上了圓臉女生的眸子,啟唇道:“不會。”

聲音是軟糯的,态度卻十足冷漠,又帶着絕對的底氣。

圓臉女生的嘴一癟:“為什麼?”

“你說呢?”

姜聽晚的班是學校“六八零”班裡的甲班,至于班名為什麼叫六八零……

這個班裡的學生是全校前五十名,校長希望高考的時候,這個班裡最低分也得六八零……

這倒不是校長不知天高地厚,一中是縣裡最好的高中,學校的前五十名,不說最低分六百八,至少未來個個都是去九八五的好苗子。

而因為城市規劃建設被拆了的六中,是縣裡公認的最差的一所高中。六中出來的學生,是考不過一中的學生的。

“果然,這神仙就是神仙啊。不能和凡夫俗子待上塊兒。”圓臉女生不由得感歎了一句。

她說着,推着自己的自行車往邊上走了走,與姜聽晚之間隔開了一步的距離。

姜聽晚看着她的小動作,忽然一笑,纖細的手指微動,把車把兒握得更緊了些,她推車跟到了圓臉女生的旁邊:“谷甯甯,你說誰是神仙?”

姜聽晚的眼睛不是很大,眼距略顯寬闊,勝在眼睛形狀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像小月牙一樣兒彎了起來,笑容很甜。

“你啊。”谷甯甯嘟着嘴。

明明她和姜聽晚上同一所幼兒園,同一所小學,同一所初中,從小到大都被同一批老師教着,但是——

她那時候卡着一中的錄取線被錄取進來,高興地十八代祖宗用手指頭腳趾頭數着叩謝了個遍。

姜聽晚呢……姜聽晚輕而易舉就帶着全縣前十的光環進來了。

最要命的是,中考那幾天姜聽晚發燒得厲害,這全縣前十,還是發揮失常了。

這不是神仙,能是什麼?

谷甯甯偏着腦袋看着姜聽晚,覺得豔羨,這腦子,這臉蛋兒,她越看越覺得姜聽晚厲害,這人和人,怎麼就差了這麼多呢?

姜聽晚聽着谷甯甯的感歎,笑着看了谷甯甯一眼。

她細如柳葉的眉梢忽然微微一動,迅速挑眉了一下,眉眼間洩漏了幾分靈動:“你比喻我是神仙,你在我身邊,那你是什麼?”

谷甯甯的步子一頓,腦子轉了半天,才聽明白姜聽晚打趣她的意思。

谷甯甯憤憤跺了一下腳:“姜聽晚,我笑話我自己可以,你不能笑話我,你一人得道,不帶我雞犬升天,小心我不幫你找新番。”

“我沒笑話你。”姜聽晚的笑容輕斂,目光幹淨又清澈,溫聲軟語道,“你學習的時候專心點,别總想着去看番、去玩兒,我們都高一了。“

谷甯甯小小聲地嘟哝:“我那是玩的時候也想着要學習好吧,虔誠得很。再說了,你不是也沒少玩……”

谷甯甯越說越憤憤不平,滿臉凄楚。

作為姜聽晚十二年的小青梅,谷甯甯最清楚,姜聽晚學習的時候是在正兒八經學習,玩起來的時候,也比誰都會玩。

不然她為什麼感慨人和人之間怎麼差了這麼多啊……

姜聽晚和谷甯甯一起從停車區走到了校門口,姜聽晚家在學校西面,離學校比較遠。而谷甯甯家就在緊鄰學校、在東邊的一個小區,她倆一塊兒走到校門口,就得分開了。

谷甯甯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叫了姜聽晚一聲。

谷甯甯的聲音混雜在人群腳步聲和嬉鬧聲裡,但是姜聽晚還是聽清了,她剛踩在腳踏車上,回轉過身來,紮着的長馬尾搖到了單一側肩上,馬尾辮的弧度襯着修長的脖頸線條緊緻優美。

女孩置身在夜與燈火之中,身姿瑩瑩如畫,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怎麼了?”姜聽晚問。

谷甯甯咧開嘴一笑,笑容裡有些不懷好意:“蔣鶴洲是不是要轉過來了?”

姜聽晚的目光潋滟了一下,有一瞬間的失神,她很快眯了眯眼,淡聲說道:“周阿姨讓他去二中。”

……

姜聽晚騎着車回到自家樓下的時候,還沒拐彎,就看見遠遠的轉角處射出來的那道暖黃色燈光。

看見了那道燈光的時候,姜聽晚彎起殷紅唇瓣,輕輕笑了笑。

姜聽晚家這個小區是個很老舊的小區了,她家所在的單元樓下的一排路燈全壞了,報修到物業上也過去了快好幾個月了,還沒見人來修。

偏偏這時候趕上了她剛上高中,姜聽晚走讀,每晚晚自習要上到九點半,回家的時候夜色已深,又沒有路燈,她媽媽擔心她的安全,等不到她回來也不肯睡,就每天晚上拿着手電筒,早早在樓下照着,等着姜聽晚回來。

本來姜聽晚媽媽是想每天都去接送姜聽晚的,但是姜聽晚覺得讓白天還要上班的媽媽跑來跑去,太辛苦,她不要。

現在那束光,應該就是她媽媽的手電筒裡的光亮。

姜聽晚不想讓媽媽久等,蹬着腳踏車的腳用力了許多,飛快轉過彎去,還沒喊出那聲“媽”,就猛地把自行車刹住了。

樓道下站着的人,不是她媽,是個個子很高的男生。

男生穿了一身黑色校服,姜聽晚尋着手電筒的光亮往下看,她的視線所及之處,是那人校服褲的褲腳。

本該寬大的校服褲腳像是被動了什麼手腳,一看就比正常的校服褲褲腳瘦了很多,還被高高地挽了起來,嚣張得很,明顯是違反了校規私改了校服,卻還一點都不懂得遮掩。

改動後的黑色褲腳之下,露出了一片冷白的肌膚。

男生的腳踝骨線條緊緻勻稱,兩腳踩着紅黑色的運動鞋,運動鞋的鞋尖都寫着趾高氣揚。

這人……

“蔣鶴洲。”

蔣鶴洲一邊舉着個手電筒,一邊還在劃着手機,聽見了前面軟軟的聲音,緩緩擡起眼來。

看見了姜聽晚,他勾唇一笑,如同要飛入鬓裡一般的狹長眸子與薄薄的唇瓣讓他的面容在笑起來的時候,顯得有些涼薄。

“回來了,嗯?”

他的笑容雖說冷冷淡淡的,尾音裡卻含着一分不掩不藏的熱切。

姜聽晚從自行車上翻身下來,她垂眸,輕輕落了句“回來了”,算是打過招呼,緊接着就推着車繞過了前面的人,往自己住的那棟樓裡走。

那道手電筒的光束尾随着她的步子追了上來,為她照亮了腳下的路。

而另一道腳步聲在她的身側響起。

姜聽晚沒走出去多遠,自行車車頭忽然一歪,緊接着整輛自行車就被人拽了過去。

見蔣鶴洲奪了她的自行車幫她推着,姜聽晚皺皺眉:“我自己能推。”

“别吱歪。”她的頭頂上傳來了輕飄飄的一句。

“吱歪?”姜聽晚的眉心蹙了起來。

蔣鶴洲不是本地人,姜聽晚則是個地地道道的阮縣小土著,更是個沒見過多大世面的沒出過省的,有時候聽見蔣鶴洲的嘴裡蹦出來幾句他那邊的家鄉話,根本聽不懂。

蔣鶴洲一手推着自行車,一手舉着手電筒,他輕笑了一下,“啧”了一聲,聲線冷清到有些迷人:“就是,要你聽話。”

他把車推到樓下,熟門熟路地給落了鎖,扶了扶車後座,轉頭一看,該站在他身邊的人不見了,周圍空無一人。

他低聲笑了起來,夜色讓他的面容顯得有些朦胧,目光溫柔地低低斥罵:“沒良心的。”

蔣鶴洲飛快刷卡進了樓裡面,一步兩個台階地追了上去。

他的步子大,在二樓和三樓之間的樓梯上追到了丢下他溜走的姜聽晚,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書包:“怎麼跑的這麼快?”

“我要趕緊回去複習了,下星期月考。”姜聽晚書包被他拽住,腳步也被迫停住。

她回身看了一眼蔣鶴洲,蔣鶴洲也在看她。

她眉眼幹淨如雨後青山,他微眯的眼角卻裹挾着幾分輕佻。

蔣鶴洲垂眸看着面前這張瓷白的臉蛋兒,輕笑了一聲:“這麼着急回去學習,就不知道等等老子,你知不知道我追得有多辛苦?”

姜聽晚垂了垂眼,軟聲問他:“周阿姨,又罵你了?”

“對,又罵我了,我媽天天就想你給她當女兒,我呢,垃圾桶裡撿的,反正不值錢。”蔣鶴洲說得輕松,混不在意。

他的話音忽然一轉,語氣重了幾分:“姜聽晚,你書包怎麼這麼重?”

姜聽晚瞥了他一眼:“都說了我要複習,我把參考書和課本都帶回來了。”

蔣鶴洲癟了癟嘴,他松了松手,不再扯着姜聽晚的書包帶,而是換成了提拎着姜聽晚書包袋蓋。

姜聽晚沒仔細看蔣鶴洲的動作,她察覺到蔣鶴洲松了手,肩上明顯一輕,就開始繼續往上走。

書包好像輕了很多,但是姜聽晚沒太在意這件事,她的嗓音軟軟的,安慰着蔣鶴洲:“周阿姨是為你着急。不過你剛換了學校,到了二中,可能會不适應,周阿姨讓你趕上我的成績,你别心急,還是慢慢來吧。”

蔣鶴洲手指撚着書包蓋,手指骨節彎起,肌膚因用力而有些緊繃着。

他聽着姜聽晚軟軟甜甜的嗓音,眼裡頭就浮上了淡淡的笑意:“就這麼想讓我追上你?”

姜聽晚往上一級台階上邁着的步子頓了頓。

她的聲線還是慣常的平靜冷淡,因着嗓子天生甜糯,卻顯得軟甜了起來:“是周阿姨這麼想的,你要是能追上我,周阿姨會很高興。”

“我也會高興。”蔣鶴洲一笑,跟到她身側,偏頭看着她,“還有,誰告訴你,我要去二中了?”

第二章

“不是二中?”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蔣鶴洲的眼裡浮着笑,神情态度裡有着幾分得意。

因為五官帥氣,這得意不僅沒讓他看上去不可一世,反而讓他的面容裡多了分少年的傲氣與驕矜。

蔣鶴洲有些不屑:“不就是個月考,還背了這麼多書回來複習?你給我早點睡覺。”

姜聽晚小聲嘟哝:“周阿姨讓你追上我,是說讓你好好學習把分往上提,不是讓你來把我往下拽。你怎麼想這種法兒來趕上我?”

“想些什麼?小人之心。”蔣鶴洲被她逗笑,“我想追上你是真的,可也不會去打擾你學習。反正你給我記住了,回去就睡覺去,個子都長不高,還不睡覺?”

姜聽晚氣鼓鼓地看了蔣鶴洲一眼。

求生欲呢?

她的個子确實沒有特别高,可也不矮。

偏偏蔣鶴洲不知都是怎麼長得,才高一,個子就一米八多,她想橫他一眼,都得拼命仰着腦袋。

心裡想反駁,現實卻實在是打臉,姜聽晚意識到了實實在在存在着的身高差距,頓時洩了氣,不再理他,繼續往樓上走。

到了五樓了,姜聽晚拿出鑰匙想去開自己家的門,卻沒想到書包被人拽住了,她往前走走不動,伸長了胳膊都夠不到鑰匙孔,隻能轉頭看着拽住她書包的人。

蔣鶴洲半挑着眉,他這拎了她的書包一路,修長的手指皮膚繃緊着,骨節都有些泛白。

他微微彎着腰,将臉湊近姜聽晚的瓷白小臉兒臉側,打到她白皙面頰的聲音冷清,氣息卻有些溫熱:“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姜聽晚仔細想了想,她好像沒和他道别,于是唇瓣動了動:“再見。”

蔣鶴洲眉梢輕輕動了一下,面容裡露出了一分挑剔,像是有些不滿意,左唇角卻微微往上勾了一下,輕笑了一聲:“晚安。”

姜聽晚皺眉看着那隻拽住他書包的手。

這隻手很漂亮,十足漂亮,指骨線條清晰到像是用刀子雕刻出來一樣,膚色也白,但是就是待的位置,有點礙眼。

他怎麼還不放開她的書包?

“你放開我的書包。”

蔣鶴洲緩緩松了手。

姜聽晚立刻感覺到自己肩上一重,她沒在意,用鑰匙打開門,進了屋。

蔣鶴洲一直站在外面,他看着姜聽晚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又站了一會兒。

一直等着樓道裡的聲控燈自動斷開,周圍黑了下來,蔣鶴洲蜷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手指,活動了活動,身子一轉,進了姜聽晚對門那家。

姜聽晚回到家,她媽媽在客廳等她,看見她回來,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将牛奶遞給姜聽晚,又幫姜聽晚拿下來書包,拿進了姜聽晚的房間。

姜聽晚坐在沙發上喝着熱牛奶的時候,姜媽媽又走了出來,問道:“你在樓下,看見蔣鶴洲了?”

“他送我上來的。”姜聽晚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這次六中被拆掉了,蔣鶴洲分到哪兒去了?”

姜媽媽笑了笑:“我也問他了,但是他還沒告訴我,神神秘秘的。”

姜媽媽忽然感歎了一句:“他要是和你一個學校就好了,晚上你放學和他一塊回來,有他陪着,我就放心了。也就不用天天惦記你放學路上遇見危險了。”

讓女兒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天天走夜路放學回家,她是真的放心不下。

姜媽媽忽然歎了一口氣:“不過我聽小周說,是想讓蔣鶴洲上二中的,畢竟二中離着咱小區近。”

“不是二中。”姜聽晚肯定道。

她忽然垂了垂眼,牛奶沾在嘴角上,唇色奶嘟嘟的:“我感覺,他好像真的要到一中來了。”

姜聽晚喝完牛奶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複習,她剛把書包裡的試卷拿出來,就看見她放在手邊的手機屏幕一直在閃。

姜聽晚瞄了一眼之後,直接把手機給翻了個個兒,倒扣在了桌子上。

等到了做完了一套她最頭疼的化學月考模拟試卷,姜聽晚對了一遍答案,還算滿意,才把手機又給翻了過來,劃開屏幕,看了一眼。

【蔣鶴洲】:“睡覺了?”

【蔣鶴洲】:“肯定學習去了,說了不睡覺不長個你還不聽。”

姜聽晚覺得自己這時候就不該回複了,假裝已經睡着了就可以了。

反正蔣鶴洲也不知道她在家做什麼。

隻不過鑒于蔣鶴洲苦心積慮地暗指她矮,姜聽晚順手就給蔣鶴洲改了個備注。

這是來自文明人的報複。

做完這些,姜聽晚剛想把手機給關上,又一次收到了蔣鶴洲發來的消息。

【地主家的傻狍子】:“《熬夜導緻猝死,那幾點睡覺才算熬夜》_網頁鍊接”

【地主家的傻狍子】:“《熬夜=玩命》_網頁鍊接”

【地主家的傻狍子】:“《熬夜真的會死!》_網頁鍊接”

【地主家的傻狍子】:“《熬夜是如何毀掉一個人的!》_網頁鍊接”

【地主家的傻狍子】:“《熬夜還能導緻胸變小,看完這篇還有救!》_網頁鍊接”

姜聽晚本來看着蔣鶴洲轉發這些“标題黨”的鍊接,還端着一副看戲的姿勢,等到看到蔣鶴洲發來的最後一條,臉色立刻古怪了起來。

她随即翻開表情包就想回一個“你怎麼回事小老弟”的鹦鹉表情包過去,手指戳在手指上看一秒,又縮了回來。

垂眼往下,深深看了一眼之後,姜聽晚心裡忽然升起了難以言說的複雜感受。

還真不怎麼大。

她什麼都沒回,甩了手機到枕邊,拉了燈睡覺去了。

躺了一會兒,姜聽晚又覺得心裡還是有些不服氣,起了身重新把手機撈了過來,又給蔣鶴洲改了個備注。

【大胸boy】。

熬夜的人胸會變小……這是哪門子歪理?

他不是不熬夜嗎?這個備注最合适他。

歪頭想了想,這個備注在她一衆好友裡顯得有些突兀,姜聽晚又給改回去了“地主家的傻狍子”。

等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姜聽晚一開自己家門,對面那家的門正巧也拉開了。

她看着從那扇門後走出來的蔣鶴洲,就忍不住眯了眯眼。

姜聽晚很少在這個時間遇到蔣鶴洲,他在六中上學是住宿生,兩周回來一次,周末才能碰見他。

蔣鶴洲朝着姜聽晚笑着,笑容意氣風發:“早。”

姜聽晚想着昨晚蔣鶴洲給她轉發的那些東西,直接往樓下走:“我要先走了,時間趕。”

她這個點從自己家往一中走,差不多剛好能在要求到校的六點二十之前趕到一中。

蔣鶴洲皺着眉:“上學早放學晚,還真是為了成績不要命了,都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姜聽晚聞言,腳步更快了。

她可不想再聽到他說什麼睡不夠就不長個的話了。

見姜聽晚已經往樓下走了,蔣鶴洲兩步追了上去,追到她身後,才緩住步子,

到了樓下,姜聽晚開了車鎖,騎上車要走,蔣鶴洲不知從哪兒推出來一輛山地車走到了她身邊:“我送你。”

姜聽晚這會兒眨了眨眼,目光靈動:“所以你是到一中來了?”

蔣鶴洲騎到了山地上,他本來就個高腿長,騎到山地上踩住腳踩之後,兩條腿就顯得更加筆直修長了。

他的目光投向了面前的路,不以為意地說道:“學校分的。”

“壞運氣。”

姜聽晚說着,臉上卻悄悄爬上了一點笑意。

她噙着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了蔣鶴洲改動過的褲子褲腳一眼

他在六中能做的一些事,換到紀律嚴明的一中來可不一定能做。一中的校規校紀不僅多,還很嚴苛,更别說每個年級都有專門管紀律的級部教導主任。

像是蔣鶴洲這種改過校服褲褲腳的,級部主任最看不慣了。

蔣鶴洲看了姜聽晚一眼:“好運氣壞運氣,都是天意。”

“再不走遲到了,天也救不了你。”姜聽晚淡淡落了一句,先蹬着腳踏車開始往前走。

蔣鶴洲踩了山地車,兩下就追了上去。

姜聽晚的車是二十寸的三乘九檔的變速車,蔣鶴洲的山地車卻得有二十七寸,三十速的,雖然裝備比姜聽晚的好,但是蔣鶴洲的車騎得慢,他的山地與姜聽晚的車隔着半步距離,跟在姜聽晚的身後。

到了一中,蔣鶴洲下了車推着山地,還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姜聽晚後面。

姜聽晚聽着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腳步聲,在把自己的車推到了她班裡的停車區鎖住之後,轉頭看着身後的蔣鶴洲:“你們要到哪兒停車?是要到自己分班去的班裡吧。”

“還沒分班。”蔣鶴洲的目光停在姜聽晚的腳踏車上,忽然一笑,把自己的車推到了姜聽晚腳踏車的旁邊,動作利落地給落了鎖。

“反正我們是鄰居,車也做鄰居也好了。”

姜聽晚倒是知道蔣鶴洲不守規矩的性子,想了想她班上的停車區一向停不滿,也就沒說什麼。

這時候從小路那邊推着車走過來一個戴着眼鏡、個子高高身子胖胖圓圓的男生,他在走到停車區的時候頓住了步子,和姜聽晚打招呼:“姜聽晚。”

姜聽晚朝着男生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男生是姜聽晚班裡的林青之,也是她前桌。

林青之把車推到了姜聽晚腳踏車的另一邊給鎖住了,然後才擡頭看着姜聽晚:“昨晚老師留的那套化學試卷最後一道題,你做出來了嗎?”

姜聽晚目光一亮:“做出來了。”

“厲害了。”林青之笑着說道,“待會兒到教室給我講講你怎麼做的呗,我想了一晚上,還是沒想明白。”

蔣鶴洲敲了一下姜聽晚的肩頭:“我先走了。”

姜聽晚對蔣鶴洲擺了擺手:“那拜拜。”

蔣鶴洲輕挑了一下眉,沒說什麼,最後看了林青之的車一眼,然後就轉身離開。

林青之一邊和姜聽晚讨論着最後一道化學題,一邊往教室走,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我水杯忘車筐了。”

林青之立刻往回跑:“我先去拿我水杯了,拜拜。”

林青之回到停車區,突然之間就找不到自己的車了。

他明明把車停在姜聽晚的車的旁邊的,但是姜聽晚的車還在,他的卻不見了。

明明……他也落好鎖了,車能往哪兒去呢?

正當林青之有些着急的時候,忽然看見了自己的車。

他那輛自行車現在正在停車區的東北角落裡帶着。

林青之撓了撓腦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一開始的停車位置了。

很快他就釋懷了,車也沒丢,杯子也還在那兒,那就沒事,不必多想。

第三章

下早讀的時間是七點十分,鈴聲一響,樓道在短短幾秒鐘之内從空無一人變成了人山人海,又在一短短兩分鐘之内,潮水一樣的人流朝着食堂湧去。

很快樓道裡又恢複了空無一人。

所有的人都在為了早餐,勇争上流。

姜聽晚的教室在二樓,她習慣性等了半分鐘,等到教室後面傳來了谷甯甯的聲音,姜聽晚才趕緊起身出了教室。

她和谷甯甯一起跑下樓,看見了教學樓外的景象,兩個人的步子都停下來了。

教學樓外站着十幾排穿着黑色校服的學生,而她們的級部主任闫澤正背着手站在這支隊伍最前面,來回走着,高聲念着校規校紀。

谷甯甯往人群裡看了一眼,戳了戳姜聽晚:“這些就是六中的學生呗?”

谷甯甯說這句話根本不是等着姜聽晚回答她的,阮縣不同學校校服都不一樣,谷甯甯當然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八十來個人就是六中分來的學生。

她興緻沖沖地往裡頭掃了一圈,拽了拽姜聽晚的校服袖子:“聽晚,好像有幾個長得很帥哎。我怎麼看着他們的黑色校服穿着比咱們的藍色校服要好看?顯瘦顯高。”

姜聽晚的目光從十幾排人的最後面略一掃過,沒有找到她想找的人的身影,對谷甯甯說道:“再晚一分鐘,你喜歡吃的雲吞面就賣完了。”

她這是一語切中谷甯甯的命脈了,谷甯甯的笑容一斂:“走走走我們趕緊走。”

谷甯甯和姜聽晚跑開之後,牆角站着的一高一矮兩個人中間的矮個子對身邊的人說道:“鶴哥你看見了沒?剛才跑過去的女孩,我覺得長得很好看……”

“這是在一中,罰站就老實點。”蔣鶴洲的聲線聽上去格外冷淡。

矮個子的這個叫李犀,常和蔣鶴洲在一塊玩兒。

李犀嘟哝了句:“你不也在罰站,不也一直盯着她看?”

“閉嘴。”

“安靜!”

蔣鶴洲壓低的聲音和級部主任中氣十足的喊聲混在了一起。

級部主任叫闫澤,是個三十五歲上下的高瘦個兒,他朝着蔣鶴洲和李犀那邊看了一眼,目露兇光。

在接到了學校的通知,知道了他們高一部要接收八十四個從六中過來的差生的那一天,是他職業生涯裡最黑暗的一天,他想好了這幫學生來的第一天,他就得先殺雞儆猴,可不能讓他們反了天。

所以今天他特意早起在學校轉轉,果然被他給找到了兩個典型。

叫李犀的那個遲到了,若是遲到還是小事,主要這人畏罪潛逃,在被他喊住之後居然撒開腳丫子就跑,他更沒想到這個李犀看起來身子圓兩腿短,跑起來卻飛快,追了三層樓才把他給逮着了。

另一個叫蔣鶴洲的這個,倒是沒遲到,但是沒有按照要求在樓下集合,居然跑去了二樓亂逛,還趴在“六八零”的甲班教室後門往裡張望。

雖說蔣鶴洲在被他喊住的時候,沒逃跑也沒慌張,淡定得宛如學校像是他家的一樣,但是二樓的“六八零”甲乙兩個班像是他心頭肉一樣,他來第一天就去給他心頭肉搗亂,這要不管管,以後是不是還得到他墳頭上蹦迪了?

……怕不是一中死對頭二中那邊派來拉低他學校升學率的奸細。

這倆,就是今天要殺的“雞”了。

闫澤對着另外那八十二個六中學生念完校規校紀之後,背着手走到了牆根這邊。

他負手看着挨着牆站着的兩個人,蔣鶴洲身子站得挺拔,他沒什麼好說的,但是這個李犀,站沒站相,松松垮垮的,沒點做學生的精氣神。

闫澤手裡拿着的校規校紀的本兒,卷成圈兒往李犀面前虛晃着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站直點!”

“遲到之後還逃跑、亂逛擾亂學校的學習秩序,你們這是什麼行為,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嗎!”

闫澤一下把校規校紀甩在了李犀和蔣鶴洲身上:“你們兩個就在這裡站着,不等我說走不準走!這本校規校紀看見了嗎?下周一之前抄寫一遍,一個錯字都不能有!錯了一個字罰你們去圍着操場跑一圈兒!兩個字兩圈!聽明白了嗎?”

看着李犀和蔣鶴洲兩個人都不說話,加上蔣鶴洲個子比他還高,闫澤心裡忽然就生出了那麼幾分不自在,他微仰着頭,大聲道:“知道錯了嗎?”

李犀這時挺直了腰闆兒。

要知道在六中的時候,這種和他鶴哥一起罰站的時候也不少。

但是鶴哥和他都是個鐵骨铮铮的漢子,是硬骨頭,是不會向這種級部狗屈服的!

李犀大聲應道:“我沒錯!遲到了就是要逃跑!”

每當這種時候,心裡還不清楚自己是個中二少年的李犀胸膛裡總會湧起一種兄弟共患難的英雄義氣,熱血沸騰。

他一臉堅毅與不服輸,驕傲側眸看了蔣鶴洲一眼。

他鶴哥的側顔帥的一塌糊塗,唇角還帶着笑,這笑容的弧度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了他鶴哥的不畏強權玩世不恭。

鶴哥果然是他鶴哥,不出聲就顯得這麼杠,牛批!

而他雖然比起鶴哥的氣勢弱了一點,但是也是條漢子!

李犀一時間挺胸更直了。

但是蔣鶴洲卻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忽然有了動作。

他雙手放在校服褲的褲線上,上身彎下,身體形成了一個直角:“闫老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在‘六八零’班外面張望。”

後一句話,蔣鶴洲喊得格外大聲。

闫澤本來心裡沒指望這兩個六中來的差生認錯,蔣鶴洲突然鞠了個躬,讓他還吓得往後退了一步。

聽了蔣鶴洲的話,闫澤餘震猶在:“好,好。”

很快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麼快就認錯?

可不是陽奉陰違吧?

闫澤狐疑地擡頭看了蔣鶴洲一眼,就看見蔣鶴洲并未再看他,而是嘴角噙着笑地朝着他身後看去。

闫澤轉身,看見了離着他大概二三十步遠的姜聽晚,和另一個女孩子。

闫澤是認識姜聽晚的,這可是難得的好學生,他的表情立刻溫和可親了起來。

姜聽晚正皺着眉,見闫澤看見她了,立刻朝着闫澤微微鞠躬:“闫老師好。”

“好好好。”闫澤笑容可燦爛了,“姜聽晚同學快回去學習吧,快月考了,要考好啊!”

“謝謝老師。”

姜聽晚最後看了蔣鶴洲一眼,拉着谷甯甯走了。

在走上樓梯的時候,正抱着杯豆漿大口大口喝着的谷甯甯不懷好意地笑着看着姜聽晚:“我說怎麼剛才沒看到蔣鶴洲,原來他是被罰站了?還是因為去偷看你罰站了。你看,他轉過來咱們一中了吧,昨晚你還和我說他去二中,你騙我。”

姜聽晚的臉頰上帶着點微紅,像是貼了桃花一樣,顯得膚色格外白皙:“我沒有騙你,我那時候真的不知道他要來一中,他媽媽和我說,要讓他去二中來着。”

“你臉紅了。”谷甯甯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呦呦呦臉紅了。”

“上樓梯累的。”到了二樓了,姜聽晚看了谷甯甯一眼,“剛才級部主任說要月考了,你聽進去了?”

谷甯甯臉色一變,飛快往三樓跑:“聽不見聽不見,我沒戴眼鏡,你說什麼我都聽不見。”

姜聽晚看着谷甯甯疾步如飛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她往自己的教室走,忽然想到了什麼,停住步子,扶住欄杆往下看了一眼。

剛探出頭,她的目光就迎上了蔣鶴洲往上看過來的目光。

姜聽晚一愣,立刻把腦袋縮了回去。

**闫澤大型“殺雞”現場**

李犀因為态度強硬不認錯,在他和蔣鶴洲兩個被儆猴的可憐兒裡脫穎而出,受到了闫澤的特殊照顧。

闫澤把李犀從頭說到尾,足足說了四十分鐘,從李犀遲到逃跑這件事上,引申到國家榮敗民族興衰地球滅亡,直說得李犀臉色越來越白,深感人間不值得。

等到闫澤終于放過李犀,去和其餘八十二個人說話,李犀可算松了一口氣:“鶴哥,你說你咋就填了一中?這個闫澤,是閻王也是唐僧啊,太他麼能哔叨了吧?”

李犀說完,暗戳戳又說了句:“我不叫你鶴哥了,你太沒骨氣了。”

蔣鶴洲沒搭理他。

闫澤很快把分班的花名冊分到了每個人的手裡,最後才分到李犀和蔣鶴洲這兒。

蔣鶴洲看了一眼花名冊上他的名字,他在二十一班,他擡起眼來,問闫澤:“二十一班在幾樓?”

闫澤睨了他一眼:“我是誰?”

蔣鶴洲吸了一口氣,淡淡挑眉,微笑着看着闫澤:“對不起,闫老師,請問二十一班在哪兒?二樓嗎?”

聽着蔣鶴洲口氣這麼尊敬,李犀痛心疾首地看着蔣鶴洲。

沒骨氣,太沒骨氣了。

闫澤滿意笑了一聲:“二十一班不在二樓,三樓,最靠右。”

他往上随意指了一下。

蔣鶴洲仰起頭來,卻沒有看向三樓,目光躍過了二樓的欄杆,停在了牆上挂滿錦旗的一個班。

他唇邊的笑意也輕輕落了下來,薄唇微抿。

闫澤說完了自己想說的,就讓另外八十二個人就解散了,而至于蔣鶴洲和李犀,他不打算這麼快放過他們,還讓他倆站在這邊罰站。

六中的學生太難搞了,典型必須得樹好了。

蔣鶴洲和李犀都沒吃早飯,但是畢竟一塊兒過來的兄弟衆多,很快就有人過來偷偷摸摸地送水送飯。

讓李犀沒想到的是,蔣鶴洲居然拒絕了。

這讓李犀整個人都振奮起來了,他鶴哥還是他鶴哥!有骨氣得很。根本沒有水土不服!

但是等着李犀尿急偷偷跑了趟廁所回來,看見了蔣鶴洲面前站着個背影纖細的小姑娘,伸手給蔣鶴洲遞着巧克力,蔣鶴洲沒拿手接,而是直接俯身咬了一口之後……

李犀:“??????”

狗一中,還他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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