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接《我以前有自閉症,經曆了那件事,我就像變了個人,把我媽高興壞了》,歡迎續讀。
世人皆道琴辰雅天之驕女,一出生便受盡了寵愛,卻很少有人知道她并沒有母親。至少她一出生便再也沒有見過母親。
當年年輕的琴辰炎在琴辰南那裡受挫,終于決定聽從家族的安排娶了門當戶對的嬌小姐。可畢竟不是自己喜歡的人,琴辰炎更是将心思全都撲在了将家族正興的事情上。對這并不很喜歡的妻子自然有些冷淡。
本就是名門家的小姐,自小被寵愛長大的千金,哪裡能受到這種委屈。先前還是每日端茶倒水伺候周到,讓琴辰炎每日都能看到自己。可是時間一長了便也失去了耐心,任由琴辰炎在書房整日辦公,再不去曲意逢迎了。
可這女兒家家嫁過來除了伺候丈夫還能有些什麼事情?而這千挑萬選的丈夫偏偏就不待見她!
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傳聞,琴辰炎的新妻子終于知道了往事。知道了那個讓丈夫心心念念的人的存在。
雖說當時她的腹中已經孕育了琴辰雅,琴辰炎對她的态度也好了許多。可她還是抑制不住怒火,大鬧了一番,非要将那偷走了丈夫心的女人給揪出來!
琴辰炎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先是哄勸,無果後便吩咐了下人将夫人看管起來。可他忘了自家夫人到底從前也是個高貴的大小姐,怎能沒有魂器!
雖是孕中不便動武,可氣急的新夫人再管不了這許多!她将下人都打傷後出府,卻在荒郊野外不見了蹤迹。等到下人們在半個月後,才在府後的一處斷崖邊找到了她的衣物配飾和一點小的琴辰雅。
衆人皆說夫人已經死去,可漸漸長大的琴辰雅逢人便說自家母親是被長了蝙蝠翅膀的怪物帶走的。一時間還鬧過滿城風雨。
“哥哥,你去把鬼眼挖下來吧。”月息嫣揉了揉額頭,聲音突然有些沙啞。
月息昭正準備動手,一旁的傅燃将他攔住。
“我修煉是為了幫找到琴辰雅的母親,這世上隻有鬼眼能尋到她的母親。”傅燃堅定得看着月息昭,眼神中沒有半分退讓。
一旁的容青有些驚訝,這是要内鬥的節奏?果然臨時湊起來的隊伍不靠譜啊。
不過容青沒有動,他隻是靜靜關注着。畢竟此時這兩邊鬥得個兩敗俱傷他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何必要多事去做那個和事老呢?
不出所料,月息昭猛地放出魂器,月息昭滿臉都是火氣,這隻蛛王被捕,大部分的功勞大月息嫣。雖然他傅燃也出了力,但在月息昭看來,根本沒資格和自家妹妹強。
現在月息嫣的頭腦越來越昏沉,她知道是剛才念力透支的後遺症,如果不好好休養調息,她的精神力一定會出問題。
月息嫣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眼皮忍不住的沉下去,卻又強硬地撐了起來。
“哥……給他吧……”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愈發虛弱。
月息昭卻是狠狠得說,“嫣兒你就是人太好了他們才欺辱你,這明明是你的功勞!”
琴辰雅也覺得自己這邊剛想說什麼,卻被傅燃一下子拉住了。
“這個得罪人的事情讓我來做,雅姊姊你不要插手了。”
即使腦子反應慢的傅燃也看出了月息嫣的不對勁。他雖然反應慢,可不代表自己腦子不好使。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可是……
傅燃低了低頭,雙拳緊握,滿是不甘心。
半晌,他才擡起頭來,眼眶通紅,緊咬着牙道;“我不要了。”
月息昭才不管他,幾步跑過去将鬼眼挖了出來,然後塞到傅燃懷裡,并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才抱起月息嫣離去。
“月息昭……你這是……”琴辰雅看清楚了傅燃懷裡的東西,有些驚訝地看着月辰昭。
月息昭頭也沒回,卻惡聲惡氣的:“我妹妹說給你們就給你們!最近你們也幫了我們很多,現在我們互不相欠!!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小漁兒,我們走。”
“啊?哦……”關小漁愣了一愣,急忙跟上去。
傅燃看着自己懷裡的鬼眼,有些發愣。
容青目瞪口呆地看着離去的月息昭三人,這人,有點橫啊。不過他旋即将目光轉向了鬼面蛛王,雖然珍貴的腹皮自己已經拿到了,但鬼面蛛網渾身都是寶,誰也不會嫌自己錢多不是?這樣想着,他雙眼開始發亮。
琴辰雅将容青的神色看在眼裡,輕哼了一聲,對着發愣的傅燃道:“燃弟,把鬼面剩下的東西給月息兄妹送回去吧,你記住,咱們欠他們家一個人情。”
“……嗯……”傅燃聲音有些沙啞。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先回去吧。”琴辰雅知道傅燃心中不好受,溫柔得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讓他寬心。
雖說傅燃反應慢半拍,可他卻是是最重情誼。他自小沒什麼朋友,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和月息嫣等人一起組隊,想來也是很有感情的。如今因為這種事情鬧僵,想來心中最不好受的便是他了吧。
面對着琴辰雅的安慰,傅燃隻是低着頭沒說話。他至今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失去了三個朋友的事實。強大的月息嫣,熱心的月息昭和總是很有活力的關小漁。這些不嫌棄他願意陪在他身邊的人,讓他覺得溫暖的人,真的已經因為他的任性離開了。
心中有種空唠唠的感覺無從拾起,傅燃幹脆就将之扔在了一邊。他将手中的鬼眼攤開,扭過頭問琴辰雅:“當年伯母是在哪裡被帶走的?”
這些年來别人隻将琴辰雅的話當做念母心切,卻隻有傅燃一個人一直願意陪着琴辰雅尋母,雖然這聽起來更像個笑話。卻還是願意為了那渺茫的希望,不惜失去兩個朋友也要得到鬼眼。
琴辰雅心中感動,卻并沒有說什麼。畢竟以她和傅燃的關系并不用說那些客套的場面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經過方才的事情兩人都已經十分的勞累,本應先回到本家休息。可是琴辰雅等待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十四年了,她馬上就能解開母親失蹤的謎底,她現在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
兜兜轉轉到了崖邊,路上遇見些靈獸兩人輪換着也将其全都解決掉了。天高雲淡,清風劃過臉龐的溫柔觸感就像是母親的撫摸。這條路琴辰雅已經走了千百遍,這裡也來了千百回。可她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跟母親的距離是這樣得接近。
“傅燃,我們開始吧。”輕輕地吐出這句話。琴辰雅感到既擔憂又期待。心髒像是小鹿般砰砰直跳,将要躍出胸膛。
傅燃接到了她的指令,将方才保管在金玉匣子中的鬼眼拿出,在地上盤腿做好,口中開始絮絮叨叨得念一些含糊不清的法文。
鬼眼先是靜靜得躺在絲帛間,但随着傅燃的聲音漸漸響亮,那鬼眼竟是動了一動!
一直關注着的琴辰雅下了一大跳,她看見那鬼眼緩慢得開始蠕動,竟是在傅燃念到最後一個字節的時候大大得長開了!
随着那鬼眼的長開,有黑暗向着四周噴湧而出。方才明明還是白天四周卻忽然如黑夜般漆黑。
傅燃一個閃身擋在了琴辰雅的面前,琴辰雅一驚,卻是用手輕輕得将傅燃推向了一邊。
“到底我還是學院的第0一高手,有什麼變故自然應該我來承擔。”琴辰雅笑。
傅燃卻很固執得擋在了琴辰雅的面前,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忽然風聲漸漸凜冽,不知是何種動物的尖利嚎叫傳來。傅燃和琴辰雅都不約而同得将魂器祭出,背靠背站着,準備迎敵。
忽然傅燃沖了出去!
琴辰雅一驚,黑暗中她并不知道傅燃沖向了哪裡。心中擔心卻也隻能站在原地等待。
忽然有動物的尖利慘叫傳來,接着是傅燃的背再次貼到了琴辰雅的背上。
“解決了?”琴辰雅問。
傅燃卻并不說話。在這種眼睛什麼都看不見的情況下,聽覺顯然是很重要的。
沒辦法,琴辰雅隻能放棄了提問。現在的情形詭異,她也必須保持高度的精神擊中才能應付突發的狀況。
黑暗中不知時間的流逝,兩人隻覺得又餓又累,體力将要消耗殆盡。期間傅燃又殺死了幾隻先前那種靈獸。卻依舊不知那靈獸到底長得什麼樣。
終于,傅燃也意識到這樣下去兩人必将支持不住。正巧遠處有水聲傳來,斷斷續續得聽起來卻很是悅耳。傅燃當機立斷,拉着琴辰雅就往那裡走。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似乎有光亮。像是螢火蟲彙成了點點的星空。瑩瑩的綠的迷亂了兩人的雙眼。此時,這裡的輪廓突然清晰,前面是個山洞,而那尖利嚎叫着的怪物竟是一種細長的鳥兒。
琴辰雅扭頭看向傅燃,像是在詢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去洞裡,沒危險。”
琴辰雅也沒有多問,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問了傅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反應得過來答案。憑借多年的相處,琴辰雅再次選擇了相信。
螢火蟲彙成一跳小小的河流漂浮在空中,像是引路的使者。琴辰雅和傅燃一起走近洞中,傅燃依舊固執得握緊短劍,擋在琴辰雅的面前。
微弱的熒光照亮洞中。
土石的牆壁上滿滿都是血迹,那些用血書寫的咒罵的怨毒字句,刺傷了琴辰雅的眼睛。
是誰,這樣狠毒得咒罵着她的父親?
傅燃沒有去管那些牆壁上的文字,卻是看向了洞中的唯一一張桌子。
桌上有本手記,封面字迹很是清秀,可寫到後來便顯得潦草狂亂,顯然筆者當時的精神已經十分受折磨了。
然而最使傅燃震驚的是,在那本手記的封面赫然寫着“贈:獨女琴辰雅”。
“什麼?琴辰雅和月息嫣鬧僵了?”越家書房,越桓木聽着越珊的描述,驚訝無比。
“就是,還當她們關系多好,當時那琴辰雅還舍命都要跟我們越家對抗。如今就為了個蛛王的鬼眼便鬧得不可開交……”
“珊兒,莫要胡說!”越木桓冷叱一聲。
越珊心中委屈卻不好說出,從前爹爹從來都是将她當做寶貝寵着疼着的,哪舍得像這樣将話說重了!
可是自從上次在林中暗害了月息嫣一行人後,直到現在,爹爹居然動不動就兇她。沒事時也再不給她講解招式!
都是那月息嫣的錯,竟讓他們父女的關系生疏至此!
心下更是憤恨,越珊卻還是低着頭做一副乖巧的小女兒模樣,恭敬得不再打擾越桓木的思考。
越桓木倒是并沒有有意冷落越珊,實在是近來事情實在是太過繁雜。
要說前兩天他一氣之下将月息嫣一行人打成了重傷,要說隻有月息家的人也還好,畢竟這個廢物分支他還是能應付得來的。可偏偏裡面還有個琴辰家的嫡出女兒,自幼便天資卓絕,被家人當做掌上明珠看待。
那琴辰家如今經過兩代家主的勵精圖治,已有超越他越家的勢頭。越桓木此次也是心中火起才一時莽撞去傷了琴辰雅。這後續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給家族帶來多大的麻煩,
雖說他當時想到了補救的措施,用了家族最優秀的兩個靈獸卷軸,一個用來阻撓學院的救援,一個用來置月息嫣等人于死地。因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然而誰能想到月息嫣等人居然可以好運到活下來!
越桓木越想越恨,沒能整治到月息嫣不說還給自家引來了這麼大的禍端。這琴辰炎人看着直爽,可背地裡竟是那麼多的彎彎繞子。雖是一開始聽了自己的 話去找學院為女兒讨公道。可之後隻問曲應南獨身闖了琴辰家卻沒了後續。
這琴辰雅早就活蹦亂跳了,琴辰炎也早該知道自家寶貝女兒的傷就是他越家弄的,可這一言不發什麼鬼?以他琴辰炎的脾氣不該是直接找上門來嗎?
想到這裡,越桓木又是一陣頭痛。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最近越家的分支在鎮上的行事越來越不順利。
那琴辰家什麼時候又開始玩這種背後的把戲了?
本來還想将一切歸結給月息嫣,可如今月息嫣和琴辰雅也鬧翻了。莫非琴辰雅并不如自己想得那樣,而是一心想至月息嫣于死地?
這樣想着,似乎事情就變得合理了許多。自從那月息嫣不知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性格大變以來。琴辰雅再坐不住第0一高手的位置,想要除掉月息嫣也是情理之中。那麼在她再次醒來的時候便會和自己不謀而合得将自己重傷全都推卸給月息嫣和學院。
這樣,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想到這兒,越桓木突然站起,廣袖一揮:“珊兒,去将琴辰家的大小姐青來府上。”
越珊一聽爹爹叫她,頓時來了精神。可一聽居然是讓她去叫琴辰雅,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爹爹,好端端得叫她幹嘛啊!”越珊終歸還是沒忘記上次自家差點将琴辰雅害死的事情,當場就開始變得警惕起來。
“叫你去你就去,那麼多話做什麼。”看着遲遲不願動身的越珊,越桓木終于更加不耐。大袖一甩便将越珊趕走再無一句話多說。
越珊隻好戰戰兢兢得親自去到琴辰家将琴辰雅請來,一路上受盡了白眼!
想他堂堂越家的大小姐,居然要大庭廣衆之下去跟自己的死對頭低頭!再次在心中記上了一記之後,越珊一路面上卻是不顯錄,好姐姐好姐姐得叫着,不知到的還以為越珊和琴辰雅多麼要好的關系呢。
可琴辰雅卻直到走到了越家的門口才理會越珊,在路上竟是連個好好的眼神都沒有抛給越珊一個,完全将她這個越家的長女不放在眼裡。
越珊心中氣盛,面上卻是不顯。在越桓木面前恭恭敬敬得拜上了一拜,低低得聲音說着:“爹爹,女兒将琴辰家的小姐帶來了。”
聽起來三分的乖巧七分的柔弱,讓人心生憐愛。
琴辰雅在旁聽到,卻隻是在心中道了聲好俊的演技!
越桓木也沒有再去管越珊,而是聲音溫和的說:“雅雅,前兩日的傷好了沒有?”
越珊在旁邊隻有暗罵老爹蠢笨的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要說将自己打傷的人面前關心人家的傷勢的确有些挑釁的意味,可琴辰雅卻出乎意料得沒有生氣,反而和和氣氣得與越桓木客套了起來。
琴辰雅的友善更加堅定了越桓木的猜測,當下遍有了個大膽的決定。
“聽說月息家的兄妹竟是為了個鬼面蛛王的鬼眼與你們決裂了?這也太不厚道了些!”越木桓也不避諱,直接就将月息嫣和琴辰雅此時的關系講了出來。
琴辰雅早知他定會派人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所以也很是灑脫。笑着說道:“是啊。那蛛王雖是她月息嫣擊殺的,可我與傅燃也從中出力了不是?怎麼連個鬼眼也不願分與我們,真是好生的霸道。”
兩人又借此都說了兩句,忽然越木桓話鋒一轉:“我說雅雅,聽說月息家的父母正在你們琴辰家的客棧養傷,他們兄妹二人也是在你家的客棧落腳?”
琴辰雅聽到此處也是愣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越伯父說的是。”說完便住了口,等着聽越桓木到底有什麼花樣。
越桓木看着琴辰雅那防備的模樣心下也是好笑,随手拿了旁邊的糕點讓仆從遞給下首的琴辰雅。越木桓想了想又換上了一副長輩關愛小輩的慈悲模樣,“我說雅雅,伯父這裡有一言你可不得不聽啊!”
醞釀了一番,越木桓又說:“你看從前你便是這學院中的第一高手,你們琴辰家和學院始終将你當做寶貝天才看待。最好的東西,資源都是你的,可是——”
越珊聽見父親這麼說,心下很是不忿,卻聽父親之後話鋒又一轉。
“可是你看自從這月息嫣不知從哪裡學會了念力,處處出盡了風頭,現在外面的人可是都說你學院高手的排名要更改咯!”
越木桓不愧是老江湖,該說的沒說透,既給琴辰雅留了面子,卻是讓琴辰雅自己體會月息嫣的威脅。
索性琴辰雅也是個聰明人,當下早已經明白了越木桓話中的含義,笑道:“伯父的擔心琴辰雅自然明白,再任由月息嫣成長下去,可是對我們兩家都不利啊!”琴辰雅說着,笑眯眯得看向了一旁低着頭的越珊。
越珊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趕忙擡頭,在接到了父親的眼神示意要她開口說些什麼後趕忙說到:“她月息嫣是什麼東西!她再成長也不是我的對手!”一張口卻是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琴辰雅抿唇輕笑,越木桓卻是想将這蠢笨的女兒關到後院反省十天半個月才解氣。人家琴辰家都做出了一同對付月息嫣的邀請,她這倒好,一通自大倒是将大好的機會給浪費了。
心下不爽越木桓卻依舊沒有在琴辰雅的面前表現出來,他假裝生了氣,對着越珊說:“女兒家的不知道謙虛。人家雅雅是第一高手,卻還在忌憚這月息嫣。你這資質又有什麼好說的!”一句話既給自己找了台階下,又是将琴辰雅恭維了一番。
越珊被父親無端得貶低了一番,雖說心中不舒服卻是再不敢多說什麼。
倒是琴辰雅隻是笑着看那越珊的小脾氣,顯得端莊又大方,看得越桓木心中不是滋味。總想着自家的女兒要是有人家琴辰雅一般的懂事聰明他也就知足了。
眼看日暮西斜,琴辰雅告辭回家。越桓木怕自家的女兒再惹出什麼事端也便沒有強留。
看着琴辰雅漸遠的背影,越桓木的臉隐沒在主宅投射的陰影裡。此時他的半邊瞳孔已經變為了紅色,詭異的花紋順着額角蔓延開,将要吞噬半邊的面頰。
而他的聲音再也 不似下午時與琴辰雅說話時的那般,而是沙啞的,像是被滾水傷過的喉嚨一般,裡面傳出嘔呀的字句。
“你說她與那個叫月息嫣的小丫頭決裂,有幾分真,幾分假?”
越桓木的周圍并沒有人,但他所在位置的牆邊卻衍生出了一小截影子。那影子在地面上蠕動,越長越長,最終化為了一個人形。
“隻是個小娃娃,用得着你這麼費心力嗎?”影子中發出的聲音卻是意外的好聽,如玉石擊柱,曠遠空靈。
“這麼能不費心呢,那可是你那寶貝女兒日後最大的障礙啊!”
月色清明卻無法消融高牆下的陰影。月色間聽見那人的歎息:“我們,本不該如此。”
越桓木聽到這句話,半邊紅色的眼瞳頓時一閃。随後四周的空氣都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不該?你口中的不該是指我為你的女兒鋪平道路呢,還是我将你囚禁在陰影裡?”魔鬼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帶着仿佛要焚盡萬物的瘋狂,“我告訴你,越桓木。你且躲在影子裡看着,帶到我将這些小蟲鏟除殆盡之日,我會讓你出來的。”
那紅瞳的魔鬼撫摸着地下的人形陰影,聲音中滿是敬慕:“我會讓你歸來。待到那日,你必定站在萬人之上,受着萬人的敬仰。”
“滄瀾,你的野心太大了。”那好聽的聲音在影子中歎息。
而那魔鬼隻是笑,那笑聲穿透了天際,震碎了夢回鎮安甯的夢境。
時間飛逝,一轉眼就如利箭從自己身旁劃過。
小樹林中,月息昭對陣一頭冰狐。
月息嫣和關小漁則站在一旁,認真地盯月息昭。
不時的,月息頭低頭對着關小漁說些什麼,關小漁點點,一直手扶上了她的鈴铛,紫色的光芒從古香古色的鈴铛上面浮現,然後漸漸凝聚成一道,沖出鈴铛表面,最後沒入月息昭身體内。
這是月息嫣無意中發現的,她沒想到小漁兒的鈴铛居然還可以遠程療傷。
關小漁解釋說本來近程度療效就已經很低了,遠程得話,療效又得大大折扣,幾乎就沒什麼用了,所以久而久之,她也就忘了。
可月息嫣兩世為人如何不知道這遠程療傷的重要性?近程療傷的話這代表隻能在戰鬥結束後療傷。所以療效低的話還不如吃藥呢。這也是關小漁被忽視的原因。
而遠程療傷就不一樣了,遠程療傷這代表可是第0一時間防止傷勢惡化,在戰鬥中治療傷勢基本上可以被視做為整幅了。
要知道輔助性的魂器可是極其稀有和寶貴的。
但很快月息嫣就知道了關小漁為什麼會忽視自己的遠程療傷了,因為……療傷效果真的很低很低。
一道長度超過兩厘米或者深度超過兩毫米的傷痕,以小漁兒鈴铛遠程療傷的療效來看,都不能痊愈。更别說是其他嚴重的傷了。而想怎樣的小傷,有多少人會在乎?就連一向膽小的關小漁都不會在乎這樣的傷。
可月息嫣沒有放棄。她自己念力暫時不能用,小漁兒是治療系也不能參與戰鬥,所以在月息昭獵殺靈獸的時候,她就給小漁兒講解治療的手法和時機,增加小漁兒的經驗,而且順便拿在戰鬥的月息昭做了實驗。
“小漁你看,哥哥手上那道被狐狸撓的撓痕。你一定不希望哥哥以後渾身都是傷疤對吧?我聽說冰狐爪子上是有毒素的,它會使哥哥那道抓痕慢慢潰爛,然後蔓延,最後會留很醜很醜的疤痕哦。小漁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哥哥的身體變得很醜很醜……”
關小漁紅了紅臉,别扭道:“阿嫣……”
月息嫣滿眼都是笑意:“小漁,快上,用你的治療将哥哥的那道抓痕治好,我們要趁它還在襁褓中就掐死它。”
“……”關小漁紅着臉深吸了一口氣,想靜下心來。這次她格外地專注月息昭手臂上的那道小傷,雖然月息昭不停地動來動去,可在關小漁眼中他的手臂就像定在了那裡一樣。
她微微閉了閉眼,口中默念口訣,面前懸浮旋轉的鈴铛上浮起來一層淡淡的藍芒。
月息嫣看着,有些驚訝,因為每次關小漁遠程療傷的時候,上面出現的都是紫色的光芒,藍色的這還是第一次呢。
關小漁才不管月息嫣在想什麼,她将全部的念力都附着在了魂器上面,以念力在月息昭和魂器中建立一層淡淡的聯系。
哧——
鈴铛旋轉得越來越快,那些微弱的藍芒漸漸浮起,凝聚成了一道小小的藍光,唰地一聲,沒入了月息昭的手臂。
“咦?”三道聲音同時響起。分别是月息嫣,月息昭和關小漁。
月息昭看了看自己手臂,回頭望了關小漁一眼,心下一狠,提起長劍不要命一般朝冰狐沖去。
三下兩除二的,月息昭一口氣解決掉冰狐,來到關小漁身邊。
“剛才怎麼回事?”拿自己做了這麼多次實驗,月息昭當然知道關小漁遠程治療的極限。自己手臂上那條雖然看起來小小的傷痕,卻早已經超出了關小漁的治療範圍。
可自己手上那道傷居然痊愈了!月息昭有些擔心小漁兒會透支念力,就如上次為自己續命一樣,所以才急忙趕了過來。
月息嫣搖了搖頭,看着關小漁,也煞是疑惑:“我也不知道,小漁,你能說說你之前的感覺嗎?怎麼突然治療效果變強了,雖然這是好事,但不能為此傷了你自己的身體。我們要搞清楚是因為什麼。”
關小漁臉色有些白,她擺了擺手:“昭哥哥,阿嫣。我之前感覺到了……我以為這是錯覺……不過現在我肯定治療效果的增強對我身體沒壞處,隻是是念力消耗太大了一些。”
月息嫣眼中盡是震驚:“這是因為念力消耗多了一些,所以效果才增強的嗎?那小漁你之前也有念力過多使用的時候吧?為什麼效果沒增強。”
關小漁搖了搖頭,輕咬着嘴唇:“我不知道……之前我就感覺效果微微增強了一些,隻是不太容易察覺,剛才……不知道怎麼的就這樣了”
月息嫣已經按奈不住心中的震驚,這說明什麼?說明關小漁的治療能力是可成長的!
其實治療可成長是很正常的,每次念力突破,治療系的治療能力就會提高一部分,個關小漁不同啊,她現在沒突破,卻仍舊能夠成長!
“是什麼時候開始感覺到的?”月息嫣強行使自己冷靜下來。
“是上次……被狼群包圍之後……”
月息嫣眯了眯眼,看來是上次小漁突破了極限,這幾天自己一直在訓練她才會有突破。
可是要不要她再突破極限呢?不過不管怎樣,這種簡單的訓練不能停。月息嫣暗暗下決心。
看這自家妹妹神色的變換,月息昭有些疑惑,可是他相信自家妹妹。這些天來,就算月息嫣沒有使用念力,隻是告訴月息昭應該怎麼做,然後自己獵殺靈獸的效率大大提高,光是這樣就已經讓他很信服了。
隻是關小漁感覺自己背後有些涼飕飕的。不由縮了縮脖子。
“嘿!你們到底在幹嘛啊!”
三人聽見聲音,吓了一跳,轉向聲音來源處,隻見容青從一旁的大樹上跳下來。
月息嫣眼中帶着冷意:“你又來幹什麼?”
這幾日,幾乎每天他們都能碰到容青,說這不是巧合都沒人相信。
容青苦笑:“我隻是想和那麼合作,每天我也有獵殺靈獸,我隻是想和你組個隊而已 。”
“我說了不可能。”
“你看你現在也是一個人,還暫時不能用念力,這樣拖累你哥哥真的好麼,再說了你們這裡還有個關小漁呢,月息昭的負擔有點大啊……”容青苦口婆心地勸道。他其實不怕月息嫣拖累他,因為這幾日的偶遇下來,他發現每次戰鬥都是月息嫣在指揮,使月息昭獵殺靈獸的效率大大提高了。
“滾!”月息嫣吐出一個字便不再理他。
沒沒等衆人離開,遠處草叢一陣窸簌,突然躍出一隻兩米高的大冰狐,張着大獠牙對衆人嘶吼。嘴裡的口水滴答滴答落下,它低伏着身子做出攻擊姿态。豎瞳中盡是兇狠。
“……這隻冰狐……和之前的鬼面蛛王差不了多少吧……”容青有些發愣。
“阿嫣……它受傷了……”細心的關小漁突然道。
月息嫣一愣,果然它腹部有一道刀傷,看來應該是遇上其他的小隊了,可什麼樣的小隊會有這樣的實力?
冰狐見他們沒威脅,慢慢退了幾步,突然一個轉身便跑得無影無蹤。
衆人有些傻眼,月息嫣沉思了一下,也迅速轉身對着容青道:“我們組隊吧。”
實在是這隻冰狐給她的壓力太大了,能打傷這隻大冰狐,實力不可小觑。而自己這邊……哥哥的确是有些太勉強。
時間飛逝,一轉眼就如利箭從自己身旁劃過。
很快,就到比武的日子了。
雖然與傅燃等人分道揚镳,而且月息嫣的念力暫時不能用。但由于容青主動加入他們,而且月息昭也因為妹妹的受傷一直憋着一口氣。
所以一路打打殺殺,獲得靈獸的魂晶竟然是所有小組中最高的。
當這個成績傳到演武台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了。
“憑什麼他們是并列第一?四個人有兩個是廢物,這種成績是會有人相信嗎?!”這是不相信的。
“就是!肯定是作弊了,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成績?”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
“居然默認麼?他說曲導師最近特别偏向月息嫣呢。”
“是啊是啊,上次月息嫣受傷,曲導師還一直守着月息嫣呢。”這是有些吃醋的。
要知道曲導師的身份被曝光之後,他的地位一漲再漲,在學員們眼中,原本不順眼的曲導師現在也順眼起來了,更有學員暗戀曲導師……
月息嫣等人一直在比武台前靜坐,一點也沒有将周圍的聲音放在心上。
笑話,這種事情,靠拳頭就能證明。
不一會兒,曲應骁走了上台,掃視了一下台下的學員,目光在月息嫣身上停頓了一下,清清嗓子道:“經過幾天的考驗,考核的第一部分已經結束了。我們不僅僅注意你們獲得的魂晶的品質高低和數量多少,我們還會在意你們在這一部分中的表現。”
“最後的結果是,月息嫣與容青,月息昭與關小漁兩個小組, 是并列第一。”
底下頓時傳來一陣噓聲。
還看表現?這就更加不可能了比列第一類啊。這放水也不能這麼放吧。
月息嫣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若是光拼魂晶,并列第一的确可能,但若是加上表現的話……這分數,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啊。
“我們不服!!導師你們要給出個解釋!”突然一道聲音發出從人群中發出來,頓時衆人的目光也聚集在了那裡。
月息嫣自然也不例外,說話的人她不熟悉,此人穿着一襲藍色武袍,血紅色的腰帶透着凜凜殺氣,一張剛毅無比的臉帶着暗黑色的額帶,臉上一道傷疤自額角劃到眼角,隻差一毫,他的眼睛就會沒了。傷疤很新,才剛結痂,所以顯得極其兇神惡煞。
不過想來他敢說話,就應該是學院的弟子了。
可是月息嫣皺了皺眉,她看着他臉上的那道傷,應該是一道撓痕。但此人看起來實力不弱,有什麼靈獸能在他臉上留傷?就算是月息昭,也隻是身上有傷而已,臉上仍是整潔無比的。
“曲導師,我想您應該解釋一下他們為什麼評分那麼高。”這人見衆人的目光都轉向這邊,絲毫不懼,反而踏前一步,再次問道。
“這人是武家的武天,也是院長的弟子,實力不可小觑。”容青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在她耳邊道。
月息嫣看向容青的眼神有些詭異,這人會這麼好心提醒她?他們組隊也是臨時起意而已,而接下來的擂台比試可是個人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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