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鄉的橋?他是山東人,老家曾經是著名的革命老區,也是一個山區貧困縣,而生他養他的那個小山村又在這個縣最偏遠的山溝溝裡,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于我們家鄉的橋?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他是山東人,老家曾經是著名的革命老區,也是一個山區貧困縣,而生他養他的那個小山村又在這個縣最偏遠的山溝溝裡。
山溝溝雖偏遠卻不貧瘠,盛産酥梨,脆酥香甜。可一年一年過去,鄉親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酥梨挂果了,酥梨成熟了,酥梨掉落了,最後爛在山間崖頭。
不是鄉親們不想把酥梨運出去換錢,也不是鄉親們怕山路崎岖難行,而是因為在那條唯一通往縣城的路上有一條大河,山險坡陡波浪寬。河上沒有橋。
他想修一座橋。
他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們已經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了。當然,他修橋的前提條件是:中獎,還要中大獎。這話,也差不多等于做夢。如果我沒記錯,福彩雙色球中頭獎的概率是一千七百七十二萬分之一。
不光是酥梨走不出大山,連山裡的孩子也無法逃脫同樣的命運,因為貧窮,也因為那條攔路虎般的大河。
他是一個例外。因為他父親,砸鍋賣鐵也要供他讀書的父親。他到中心校讀小學,到鄉裡讀初中,到縣城讀高中。每次都是父親陪着他赤腳趟河。春夏還好,但在冬天,河水刺骨,如針紮一般。後來,他考上了省會一所重點大學,成為周邊幾個山村曆史上的第一個大學生。
大學畢業,成績優異的他被省路橋公司看中,開始長年在外奔波,慢慢遠離了山村和大河。可是,他怎能忘記山溝溝裡那些有着跟他同樣夢想的孩子呢,又怎能忘記那一雙雙期盼的黑亮亮的眼睛呢?!
他想修一座橋。做夢都想。
我是街頭這家福彩銷售站的常客。在銷售站,我認識了他,認識了這個經常買福彩的高高瘦瘦一點也不起眼的青年。相識是一種緣。他穿着印有“路橋公司”字樣的土黃色工作服,讓人看一眼就能認出他來自兩公裡外的高速公路高架橋的施工工地,他是項目部的一名技術員。
這些年,他走遍了半個中國,把自己交給了天南海北的路橋工地,給這裡的城市和那裡的鄉村築路修橋。可是,他最想修的那座橋,故鄉的橋,還在他的夢裡面。
他每到一個新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找福彩銷售站,隻要不是在荒郊野外施工,他總能找到離工地最近的一家。
他鐘情雙色球,幾乎每期都買,也中過三幾百塊錢的小獎。他仿佛笃定幸運之神早晚會看到他的堅持,如同早已印在他心頭的那座故鄉的橋。
高架橋修了差不多一年,前年高速公路通了車,他和工友們也就離開了這個城市。慢慢的,我與他也失去了聯系。
再一次接到他的電話,是去年的四月。春風沉醉的傍晚,我漫步走在去往福彩銷售站的路上,電話響了。号碼陌生,聲音熟悉,我知道是他。他在電話那頭激動地說:“兄弟兄弟,橋,橋啊,橋修好了!”“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橋啊?”
他自顧自地說着。他說,他讀高二的夏天,父親雨天去縣城高中給他送夥食,摸黑回家過河時山洪暴發,再也沒有回來。
他說,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秋天,他正準備出去打工,是福彩中心發放的愛心助學金重新點燃了他對大學的向往。
他說,他是今天下午趕回老家的,他現在就站在剛剛建好的橋上,橋跟他夢裡夢到的一模一樣。他還說,通往他們小山村的水泥路也在修……
這時“咔”的一聲,電話斷了。橋修好了?莫不是他真中了大獎?按着他打來的号碼一遍遍回撥過去,電話那頭有個甜美的女聲一直提示我: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可能是手機沒電了。
他沒再打電話給我,而是在微信上發來一張照片:一條鋼筋混凝土結構的長橋,靜靜地橫卧在大河之上,橋頭刻着三個大字:福彩橋。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市福彩中心捐建。
那天夜裡,從不做夢的我居然做了一長串兒夢,每一個夢境裡都有一座長長的長長的橋……
(作者 朱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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