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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流雲美文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2-23 14:20:05

歲月如流雲美文? 我記得那些遙遠的夏天,奶奶幹完活後喜歡搬一張方凳,坐在屋後發呆或者看着天邊的雲朵抽根煙晚飯時分,蟬兒歇過一陣又開始叫起來我站在她身後看着那些開得豔麗的晚飯花出神奶奶還在屋後種了鳳仙和雞冠,院子前面有兩株月紅月紅在春天開花,花朵紅豔,有時我忍不住折一朵玩,被奶奶看見了,她會說,“好好的花兒,你折它幹嘛?”,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于歲月如流雲美文?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歲月如流雲美文(散文你似流雲)1

歲月如流雲美文

我記得那些遙遠的夏天,奶奶幹完活後喜歡搬一張方凳,坐在屋後發呆或者看着天邊的雲朵抽根煙。晚飯時分,蟬兒歇過一陣又開始叫起來。我站在她身後看着那些開得豔麗的晚飯花出神。奶奶還在屋後種了鳳仙和雞冠,院子前面有兩株月紅。月紅在春天開花,花朵紅豔,有時我忍不住折一朵玩,被奶奶看見了,她會說,“好好的花兒,你折它幹嘛?”

暮色漸暗,洗完澡,長桌底下點着蚊香,我們圍着桌子吃晚飯。奶奶早早熬好一大鍋粥,這時已經溫熱。桌上擺着一盤涼拌黃瓜,一碟鹹鴨蛋,鹹鴨蛋切成月牙小瓣。有時是毛豆米炖鹹菜和蘿蔔幹。晚飯後偶爾會有西瓜吃,西瓜切成塊,悶頭吃兩三塊就覺得撐得慌。奶奶隻吃一塊,一邊吃一邊誇贊,真甜。爸媽忙了一天洗洗便上樓休息了,我和奶奶還在外面繼續乘涼。

我躺在席子上看着天空,什麼也不想。奶奶用芭蕉扇不時拍拍我的腿,問:有蚊子沒有?沒有。我悠悠地嘟哝着。奶奶擡頭看看天,說,滿天星,明天又是一個大好天。涼風寂寂,蛙聲四起,睡意一圈圈漾開來。

第二天醒來,床上隻有我一個人。白棉帳子裡别着的栀子花已經有點枯黃,香味依舊濃郁。奶奶已做好早飯,在打掃院子,笤帚沙沙地刮着水泥地。

“小孩子不能學懶,太陽都八丈高了才起床,快去洗臉,待會要吃早飯了。”奶奶臉上挂着一層汗水,白棉褂子也濕了。我隻覺得胸口悶脹,無精打采地吐着牙膏沫。夏日的早晨,人有時會有一股無名的心灰意懶,太陽漸漸變得炙熱,某種複蘇的人間煙火又将人拖入正軌。

日長神倦。奶奶坐在後門口剝毛豆打發時間,我搬了凳子過去跟她擠在一起說話,穿堂風吹過,豆葉輕輕翻飛,我趴在她膝頭煩她講過去的事。

“那時候多好呀。”她停下手裡的活,眼睛裡微微閃着光。“那時我才十七八歲,跟着我姑媽坐船去上海做保姆,中途經過鎮江。在上海的一家人家做事,人家都誇我幹活利索。後來要做親了,就回來了。回來時我梳着一根烏黑的大辮子,鑲了幾顆金牙,皮膚也白,人人見了我都誇。……。你别看我這樣,年輕時也見過不少世面。”說完,慢慢陷入绮思。

奶奶年輕時大概是個美人。老了以後患了腿疾,走路總是彎曲着腿,但依舊可以看出身材高挑。她留着齊耳短發,皮膚白淨,隔一段時間總要去理發店焗頭發。有時她朝我低下頭,問,白頭發是不是又長出來了?

她是愛美的,從小家境殷實,對美親近,無需用力追求。一度時間想到奶奶,我總想到大家閨秀。

她愛幹淨,一身衣服永遠清清爽爽。有時去别人家串門,看誰家的廚房竈台邋遢,回來就朝我們說,“真的太髒了,怎麼能吃得下飯呢?”插秧時節,布谷鳥叫,奶奶别一朵栀子在胸前的小褂上。家裡請了幾個婦女來插秧,奶奶負責一大群人的夥食。中午插秧的人回來,有的焦渴難耐,赤着一雙沾滿泥巴的腳就到廚房找水喝,奶奶看見了便說,“辛苦,辛苦,桌上有熱茶。”來人看見廚房收拾得亮堂,再看看奶奶,便大着嗓門說,“這個老奶奶真幹淨!這麼大年紀了,家裡怎麼收拾得這麼幹淨。”奶奶跟着來人爽朗地笑起來,招呼她們喝茶,吃飯。奶奶做菜精細,講究色,香,味。吃飯的人說句好吃,奶奶就放心地去忙别的事了。等到烏泱泱的一群人吵嚷下田去,奶奶才回到桌上就着剩菜胡亂吃上一碗飯。收拾完鍋碗,有大把空閑,奶奶揭開煮飯的鍋對我說,今天鍋巴好,要不要吃香油鍋巴?我說要,奶奶便往竈台底下塞幾個點着火的草把子,再往鍋巴上淋上幾滴香油,很快鍋巴伴着香油的香氣就悠悠地飄出來。那是夏日的上品零食。

“你們現在的小孩多快活呀。你爸爸小時候才苦呢,經常沒得吃。……。那年鬧饑荒,我背着你爸爸去要飯,整整背斷三條麻繩,那麻繩個個都有大拇指那麼粗。要到一碗粥,我自己喝米湯,米兒給你爸爸吃。走到一戶人家,那家女人看我背着個孩子,說,‘大姐你一個女人背着一個孩子不容易。’她給了我一碗山芋。……。”說完,奶奶用手背揩揩眼淚。默默良久。

奶奶的第一個丈夫年紀輕輕就去世了,沒有留下兒女。後來奶奶嫁給了爺爺,生了四個女兒,一個兒子。有一個女兒四五歲的時候夭折了。奶奶不常提起這個,提起來總是淡淡地淌眼淚,“過去孩子多,也沒當事,要是早點去看一下先生,就能活下來。”

爸爸是在爺爺四十歲的時候出生的,所以小名叫‘四十子’,奶奶一輩子隻喚爸爸‘四十子’,從未叫過他正式的名字。爸爸沒讀完高中,爺爺就去世了,奶奶拉着四個孩子讨生活。她帶着大女兒下田幹公分,掙了公分換口糧,孤兒寡母,備受欺淩。

爸爸讀完高中便回家來,跟着一位老木匠師傅學手藝。“你家小孩學木匠,我看不行的,身子闆太弱,先送來試試,不行你别怪我。”老師傅壓低聲音斜着眼看看奶奶。她照樣子學給我看。後來三個姑姑相繼嫁了人,爸爸學完手藝也成了家。她還是經常念叨,“我兒子心多細呀,手多巧呀,多有本事,誰人看見不誇。”

日子漸漸好了起來。奶奶依舊生活勤儉,從不浪費糧食。她愛吃黏面,甜食,每年大年初一爸爸起來做好早飯,總是先端一碗熱氣騰騰的豬油白糖餡湯圓給奶奶,白糖融在熱燙的豬油裡,甜蜜蜜。爸爸說一句,“阿媽,吃完了叫我,我再給你盛一碗。”奶奶笑起來說,“夠了,夠了,吃不了那麼多。”那樣的湯圓我們那邊叫大圓子,他們每人能吃七八個,我一口也吃不下,覺得膩得慌。爸爸跟她一樣愛熱甜的食物,大概是故去的年代挨過餓,這些食物總能帶來最深刻的撫慰。

小時候大熱天裡我也不睡午覺,跟小夥伴們爬樹,摸魚,偷隔壁老夫婦家的無花果。頂着太陽曬暈了頭,想回家喝水,幾個小夥伴也鬧騰着尾随而來。在牆根下被媽媽撞個正着,她拿起擦汗的毛巾便抽了我幾下,說,“大熱天不睡覺,臉曬這麼紅,你還出去瘋。”我摳着磚頭縫掉眼淚,奶奶走出來看見了,黑着臉把那些小夥伴趕散,拉着我回家。一邊走,一邊說,“打得好,誰叫你跟他們瘋的,大熱天跟奶奶在家乘乘涼多好。”她不喜歡我帶小夥伴回家玩耍,嫌我們太吵。她愛清淨,對小孩子沒有過多的歡喜之情,那些小孩知道奶奶常在家,漸漸的也不來玩了。我還在傷心,奶奶便問,“你餓了沒有,要不要沖袋芝麻糊?我也想吃呢。”那些芝麻糊,豆奶粉,藕粉都是過年間晚輩送的節禮,奶奶慢騰騰地一直吃到夏天。

奶奶對年間的吃食是很在意的,有一股熱熱的情意。大年三十那天就準備好節間要吃的各類蔬菜。大蒜切去根須,剝去紫色外皮,隻留白杆青葉。有人來拜年上一盤大蒜炒肉絲大家一般都愛吃。水芹菜是三十晚上必須上桌的菜。“懶人要多吃水芹來年才能變勤快。”,大概取“芹”和“勤”同音。水芹摘掉葉子,留下細細長長的嫩青色莖養在清水裡,要吃了就抓一撮同百葉絲清炒,出鍋前淋幾滴白醋,再翻炒幾下裝盤。奶奶炒的水芹菜清淡有味,我們怎麼也吃不厭。

太陽漸漸沉向西山,落在院子裡的陽光漸漸越過牆頭,照到牆院外的一棵枇杷樹梢上。向晚的空氣裡透着鑽骨的寒,奶奶手裡捏着一小塊瓷片,心急火燎地刮茨菰。茨菰的形狀像放大了的逗号,去皮後用它來紅燒肉。吃在嘴裡面面的,沒有什麼特别。刮完茨菇,奶奶艱難地欠起腰,拎着篾竹籃子,蹒跚地走到水池邊洗掉茨菇上的泥水,順便洗洗手。她摘掉身上的圍裙,把手插進口袋裡焐焐,笑笑說,凍死了,不幹活了,等着吃完飯了。媽媽在竈台上炒菜,爸爸打下手,飯菜的香味飄在冷冷空氣裡,誰家的鞭炮聲急不可耐地在不遠處炸開來。爸爸抱怨道,誰家呀?趕在頭裡了,這麼早就放炮仗了。

晚上上了床,奶奶從床頭的塑料袋裡嘩啦嘩啦地翻出花生和葵花,放在一個紙盒子裡。我們面對面坐在被窩兩頭,紙盒子放在中間。她努努嘴示意我吃,自己拿起一枚花生在指間‘嘎啦’一聲捏碎殼兒。“你知道麼?我們小時候很有意思的。”

“有什麼意思呢?”我問。

“以前過年的時候,我們姊妹八個跟我們的媽媽一起釀米酒,每人都有一套新衣服,一雙新鞋。我們自己蒸饅頭,做甜糕……,人人羨慕我們家。現在姊妹八個死得差不多了。”講到這裡,她眼圈微微紅了。

“那你們八個人都分别嫁在哪裡?”

她拿起床頭櫃子上的綠色塑料杯喝幾口溫開水,細細說出幾個地名。

“那她們有幾個孩子?孩子們是做什麼的?”我睡意全無。

“别問了,你話真多,沒你這麼刨根問底的。”奶奶煩了,撣撣落在被子的花生皮,拉滅電燈,讓我快睡覺。

老棉花背厚重,壓得人貼近夢鄉。夜裡我模糊覺得熱,便把腿上的被子蹬掉,奶奶翻身摸到一 雙冰涼的腳又給我蓋上,嘴裡嘟哝,“少年鬼,做夢呢,把腳放進去。”我迷迷糊糊聽見被罵便把腳又縮回去。窗戶上蒙着塑料膜,很久很久,外面的幽藍才映透進來。

小學六年級時,數學老師當着全班同學誇我是棵好苗子,我為此覺得窘迫,坐在位置上微微低着頭,但心裡還是很高興,此後便更加認真地做功課了。冬日的夜裡,有時停了電,奶奶就在桌上點一盞煤油燈,“你做你的作業,我不睡,陪着你。”她披着棉襖坐在被窩裡,我埋頭做習題。時間一長,脖子酸脹,周圍一片沉靜,耳朵裡有一絲細長的‘嗡嗡’聲由遠而近,我的兩條腿變得僵冷。隔着煤油燈的玻璃燈罩,我出神地看一會了燈花,又看看燈柄上突起的鴿子圖案。奶奶在一旁催促,“快點寫,都夜裡了,怎麼這麼多作業呢。”她的聲音仿佛剛從小盹裡醒來似的含糊。等我爬上床的時候,她已經歪着睡着了,我的腳碰到她,她總要驚呼着醒來,“不好了,這腳冰疙瘩似的,伸到奶奶腿上來,我給你焐焐。”她脫掉身上的棉襖躺下來,一雙粗糙溫暖的大手握住我的腳,一陣暖氣包裹,我隻熏然覺得現世安穩。

畢業以後我輾轉上海,後來又去了北京,爸爸常年在外地工作,年節才會回家。家裡隻剩奶奶和媽媽兩個人。她們向來不睦,兩個人很少搭話,我打電話回家問及奶奶,媽媽總不耐煩地喊一句,“在你二姑姑家。”她在我面前抱怨,“她還不快活?吃吃玩玩。”我争辯,“奶奶已經八十多歲了,她還能幹什麼活?”媽媽氣不過說某某家的老人不也是一把年紀了,人家不是依舊家前屋後地忙。我含混岔開話題,隻能跟她聊聊别的。小時候,爸爸不在家,我們三個人吃過太多頓無言的飯,碗筷寂寂碰觸的微響,誰也不往自己碗裡夾塊葷菜。

不知過了多少年,屋後的河流漸窄,後來竟慢慢消失了。記得炊煙四起的傍晚,我兩隻手撐在長着青苔的水泥石闆上,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浮在水面上,仰面看着天空,什麼也不想。好一陣安靜,奶奶從廚房裡出來大聲喚我的名字,哄我說:“别洗了,天都快黑了,你快上來,水裡有麻虎子。”我吓得從河裡爬上岸,四周空氣涼飕飕包裹身體,蟬兒的聲浪疊高似的蕩漾開來。跟奶奶一起看電視劇,她總疑心那些假死是真死,反複問我:“是假的吧?”我說那些都是演員演出來的。“我也說嘛,要是真的,哪有那麼多人來死。”她絮叨着在一旁剖白。

奶奶生病以後,媽媽便将我們的碗筷跟她的分開了。“我是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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