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良叔
來源 | 良大師
最近朋友圈被這張圖片霸占了。
這個極具詭辯色彩的段子,獲得很多人的認可,但也有少部分人覺得有問題,但又想不出問題在哪兒?
思辨,是一種反人性的能力,我們來挑戰一下自己的軟肋。
先從最後的紅字金句入手:
“清醒的停留,勝過盲目的前行!”
你猛一看,是不是感覺好有道理?
但你如果認真想想,就會發現這是一句廢話,真實的情況是,我們有時需要停留,有時需要前進,沒有絕對。
“不可證僞”往往是雞湯的一個共性,你無法說這句話是錯的,但它又不是完全正确的,所以那些金句多是沒有意義的扯淡話。
這種扯淡話之所以讓你覺得有意義,往往是因為“描述性引導”,如果我把這句改成:
“清醒的前行,勝過盲目的停留!”
你看,是不是也挺像回事兒,“清醒”和“盲目”就是引導詞,隻要它們加在前面,後面說啥都對。
“清醒的思考,勝過盲目的行動”、“清醒的背叛,勝過盲目的服從”......掌握這種技巧,這類金句你想要多少可以來多少。
而且,這些金句怎麼看還都挺正确,但這卻是一種“無用的正确”,除了能在某些時刻帶給你短暫的安慰以外,沒有任何實際功效。
就像那塊停止走動的手表,就算一天能對兩次,又有什麼用呢?
它僅僅為證明自己對了兩次而存在,失去了手表的計時功能,這就是一種“無用的正确”,沒啥意義的。
還不如一塊走不準的手表,就算每一秒都是錯的,但你知道它錯了多少,以此為參照,并不影響你對時間的判斷,這是一種“管用的錯誤”。
因此,正确不見得就好,錯誤不見得就不好,辯證地看,才能讓自己有所收獲。
關于“正确”和“錯誤”,想送給你4句話,都有點辯證色彩,也是我的一些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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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正确的多沒用,有用的多會錯
就像上文說的,一塊停走的手表,就算一天絕對正确兩次,但毛用沒有,就像誰都知道“努力才有回報”這句話是正确的,但是有用嗎?
沒有用,因為“如何努力”才是關鍵。
在一家科技公司,你可能要努力提供創意,才有回報;
在一家績效主導的公司,你可能要努力做出業績,才有回報;
在一家僵化官僚的公司,你可能要努力巴結領導,才有回報;
請注意,我說的是“可能”,到底什麼樣的環境,匹配什麼樣的努力,要自己體會自己嘗試才行。
總之,一個絕對正确的道理幫不了你,因為這些道理隻是一種“心法”,沒有實踐價值。
就像炒股的人,誰都知道“高抛低吸”的道理,這話絕對正确,但是沒用。
你得知道多“高”算“高”,多“低”才算“低”,這些“技法”才真正有用。
但是技法在應用時,往往又會出錯。
就說炒股,林奇、林弗莫爾、格雷厄姆都詳細的講過如何判斷股票價值的方法。
這算是技法,很有用,但是你拿來A股試試?保證虧的你爹媽不認。
因為環境不一樣,技法就會失效。
你如果上過寫作課就知道,雖然很多課程能總結出實用的套路,但并不能讓你寫出爆款文。
為啥呢?
因為大衆的口味一直在變,以前喜歡咪蒙的毒舌辛辣,後來是青年們的苦大仇深,又到半佛的鬼畜調侃,再到九邊的直男唠嗑......
你學完人家的套路,大衆已經不喜歡這個風格了。
你看,時間不同了,技法也會失效。
你學的溝通技巧,我猜多半也不管啥用,最起碼達不到你的預期。
因為你每天面臨的溝通對象都不同,千奇百怪,人心難測,你很難用那麼幾個套路全部擺平。
真相就是這樣,技法都是在真空下的提煉,而應用時的現實場景卻複雜的多,這就是為什麼,你學了那麼多知識,卻總感覺沒什麼長進的原因。
一個人的成長,當然需要技法,這是一種“顯性知識”,是一個行動路标,但也僅此而已。
真正起決定作用的是“隐性知識”。
一個好作家,能寫出優美的字句,但他無法告訴你,為啥要這麼寫。
一個溝通高手,總能潛移默化的說服對方,但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用了什麼技巧。
真正有用的東西,往往是無法用語言說出來的,它們就隐藏在血脈之中,在某個瞬間恰當的溢出......
而這種“隐性知識”你不可能從書本獲得,也不可能全靠高人指點,你必須不斷的行走,掉坑,爬起來,再掉坑,再爬起......如此反複。
事實上,推動我們成長的最大因素就是犯錯,所以,我想送給你的第二句話就是:
演化中的錯誤,遠勝過靜态中的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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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句:演化中的錯誤,遠勝過靜态中的正确
問你一個問題,你攤上了一個官司,有兩個律師,你會選擇哪個?
A:讀過上千本法律書,但從未上過一次法庭;
B:上過千次法庭,但沒讀過一本法律書。
倘若你還有那麼一丢丢理智,我相信你應該會選擇B。
盡管你知道那千部法律書都是正确的,你也知道那千次官司中,肯定有不少失敗的,但是選B,仍然是明智的。
因為法律書的正确是靜态的,得不到現實的反饋,也就沒有什麼應用價值。
而那千次官司卻是一個動态的過程,律師可以通過失敗和錯誤,不斷的演化,向勝算最大的方向靠近。
當然,這個案例有點極端,律師是不可能不讀法律書的,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做成一件事兒的訣竅,就是在錯誤中演化。
萊特兄弟在發明飛機前,可沒什麼飛機制造理論,這哥倆經過了4年,試用了200多種翼形,才演化成可以飛行的飛機。
現在的蘋果很牛逼,但在iPhone和Mac問世前也生産過很多腦殘玩意,比如Macintosh電視、G4 Cube計算機、Pippin遊戲機、ROKR手機、冰球鼠标......
這些産品都失敗了,但喬布斯的任督二脈打通了,他在錯誤中領會到用戶真正想要的産品。
亞馬遜曾研發過一款智能手機叫:Fire Phone,很多人都反對,但創始人貝佐斯卻堅持要推,最後失敗了。
當遭受董事會批評時,貝佐斯卻說:
Fire Phone雖然是個錯誤的産品,但我卻很自豪,這個探索本身就是一個寶貴的學習過程。
你們别忘了,我們的Kindle閱讀器,也是靠這種試錯模式下才誕生的。
貝佐斯表現的,就是一種“試錯文化”,是矽谷最提倡的精神。
矽谷的創業者認為,錯誤是一種動态波,能帶來最直接和有效的反饋,由此才能不斷演化。
所以,錯誤不一定是失敗的近義詞,卻一定是平庸的反義詞。
在做企業咨詢時,我發現很多企業對錯誤都是一種“零容忍”态度,這些企業根本不去區分原則性錯誤和探索性錯誤,隻要是錯誤一律殺無赦。
然而,這個鬥轉星移的時代,不去試錯,就不能擴展邊界,隻是堅持靜态中的正确,那麼離死也不遠了。
對于個人也是這樣,你必須要敢于試錯,在嘗試完很多不好吃的菜品後,你才能發掘一款可口美食。
那些不可口的菜品,并不是沒有價值的,沒有它們的鋪墊,你就很難碰到你想要的。
我以前寫文章,嘗試過很多風格,現在看來,有些很幼稚,很傻,很多都被我删掉了,但是它們是有價值的,沒有它們,我永遠不知道哪種風格更适合我。
追求靜态的正确是很容易的一件事,隻用遵守一些教條,不越雷池半步,很有安全感。
但與此同時,你也會被封印在那靜态的正确中,失去了演化的機會。
而人是需要演化的,橋水基金創始人達裡奧在《原則》中最重要的觀點就是這個,他說:
試錯 — 失敗 — 學習 — 改進,理想人生就是這個永無止境的演化循環。
3
第三句:“合乎情理”有時比正确更重要
我想送給你的第三句話是:
合乎情理有時比正确更重要。
我上高三時住校,一天淩晨4點去教室學習。
看到一個黑影,突然想到近期學校總是被盜竊,可能就是那個小偷。
對方也發現了我,快速躲到了洗手間,我也不敢進去,守在外面,兩人就這麼僵持着。
最後對方忍不住走了出來,手裡拎着一大袋書,借着走廊的燈光,我認出了他,是複讀班的一個學生,我們曾一起踢過球。
他求我不要告發他,他家裡實在是困難,才想到偷書和詞典去賣錢。
我一時沒了主意,就先讓他走了......
這種事兒,對于年紀尚小的我,還是很為難的。按照從小接受的教育,我應該嫉惡如仇,揭發對方的違法行為才是正确的做法。
但如果我這麼做了,那哥們會被退學,檔案裡也會永遠留下這個污點。
我打電話給我媽,說了這事兒,她讓我不要揭發,但要找那哥們談談,要求他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兒。
我照做了,後來不少同學發現丢失的詞典,又神奇的回到了窗台上,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不過,我的心結很久都沒有消掉,我總擔心那哥們會變成一名十惡不赦的壞蛋。
搞不好哪天被抓了,公安機關追溯往事才發現,原來是一對母子的聯合縱容,才讓一名小偷最終成長為江洋大盜。
還好,未來的走向比較正常,那哥們考上了一所好大學,畢業後在一家科技公司做中層管理,事業不錯,家庭也幸福。
後來,我和一位哲學教授讨論這事兒,于是他告訴了我這句話:
合乎情理有時比正确更重要。
在我們的實際生活中,并不是所有事都泾渭分明的,總有一些模糊地帶,你需要調用自己的價值觀,甚至情感來處理。
随着閱曆的增加,越發覺得這話很有點意思。
有個叫馬可維茲的金融學家,開創了量化組合投資理論,還因此獲得了諾貝爾獎。
然而,他自己的投資從來不按照自己的理論來,而是最簡單的方法:一半股票,一半債券。
有人問他原因,他說:
“我這麼操作比較簡單,每天不用那麼累,可以睡好覺...... ”
你看,量化投資是對的,但是對于很多人,不見得就是合乎情理的,幸福感對于很多人并不是資産最大化,而是對生活本身的良好感受。
美國領航投資的CEO,約翰·柏格一生都在反對對沖基金,可當他兒子加盟某個對沖基金後,他毫不猶豫的投了一筆錢。
别人嘲笑他言行不一,他卻說:
“我是名投資家,但同時也是個父親,我幫襯兒子不可以嗎?”
所以,我們需要“理性”的同時,也需要“人性”,正是這些小格局的東西,提示着我們是真的活着。
我曾是個自律狂人,剛剛創業那會兒,每天要做很多事,還要日更一篇文章。
我甚至用了一個叫做“時間塊”的APP來管理時間,這個工具以每25分鐘為單位,記錄下所有時間的去向,力争不浪費一分一秒。
在堅持6個月後,我終于處在崩潰的邊緣,每天被自己壓迫的透不過來氣。
我不得不承認,也許有人可以像機器一樣的活着,但是我不行,我有時需要發發呆,需要打打球,需要會會友......
這些放飛自我的行為,就像充電一樣,此後我才能繼續工作,否則,不僅身心疲憊,更讓我失去了工作的熱情。
對我而言,我不能像機器一樣毫無感情的工作,我必須熱愛我的工作,這樣我才能長久的持續下去。
我也明白了,這種極端的自律,是絕對理性和正确的,但這種剝奪人性的正确并不适合我,于是,我調整了工作節奏。
每天隻定下适當的工作量,允許自己有摸魚的時間。
也許成為時間的朋友是正确的,但是有時我也需要當一下時間的敵人。
也許一個絕對理性的自我管理策略是正确的,但是,抱歉,我無法堅持。
我甯可選擇一個有瑕疵,但是可以長久堅持的策略。
4
第4句話:即使錯誤的起點,也不代表錯誤的終點
講一個佛教故事。
話說一位高僧,途經偏僻的山村,看到一間破茅屋,透着佛光。
高僧很驚異,這麼偏僻的地方,竟然住着得道高人,于是前去茅屋拜會。
原來裡面住的一位獨居的老太婆,不停的念誦大明咒,天天如此,整整三十多年。
可是高僧聽出這老太太念的大明咒,竟然有很多錯别字,便糾正了,然後告辭離開。
數月之後,高僧故地重遊,再看茅屋,發現佛光竟然不見了,高僧恍悟,是自己的糾正讓老婆婆三十餘年的笃信生出了裂痕。
于是找到老婆婆說:
“我之前隻是試探你的誠心,其實讀法一點都不錯。”
于是,當高僧再次告辭上路,回望那座茅屋,先前的光明果然重現。
這故事有點雞湯,但是卻能很好的說明“即使是錯誤的起點,也不代表錯誤的終點”這句話。
事實上,決定我們人生高度的,往往不是起點的選擇是否正确,而是投入的過程是否虔誠。
很多年輕人會埋怨自己沒有遇到一個好時代,沒有加入到一個好行業,因此摸魚混日子。
然而,未來的走向,沒人可以掌控,但是否投入,卻在掌控之中,如果連這點掌控權都放棄了,肯定出局。
回望一下過去,就會發現,很多貌似錯誤的種子,最後都生出了正确的果子。
李佳琦當年在美寶蓮專櫃賣美妝,身邊很多人都覺得一個大老爺們幹這事兒,也太不靠譜了。
但李佳琦很投入,研究女孩的心理,認真對待每一個客戶,以至于很多女孩點名要李佳琦來服務。
後來直播風口來了,這個瘦了吧唧的老爺們也紅了......
我一位朋友,是TX早期創業團隊的成員,學的是電信工程,當年入職TX,全家人反對,大家都覺得電信、移動才是正确的選擇。
但是小馬哥對這朋友說,公司至少可以賣200萬,能分給他十幾萬,不善言辭的老闆能說這話,那朋友就很信,幹活也很賣力,後來的故事就不說了.......
每個人都想踩上正确的風口,但是風口一旦能被預料,就不叫風口了,千鲫過江,萬馬過河,紅利被迅速瓜分,普通人沒有機會。
普通人的機會,就是在一個賽道虔誠的蹲守,等待風口的到來。
美國社會學家默頓曾提出過一個“非期然後果”的概念,大概意思是:
你很投入在做一件事,預期一個結果,但是往往會出現很多你預期之外的東西。
有點像我們常說的,“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本來想搞個大學生軟件,選選校花啥的,卻一不小心搞成了FACEBOOK;
本來想搞個網上書店,賣賣過期雜志啥的,卻一不小心搞成了亞馬遜;
本來想搞個網上黃頁,幫中國企業打打廣告,收點推廣費,卻一不小心搞成了阿裡巴巴。
這種無心插柳的事兒太多了,但是沒有“栽”和“插”的動作,花肯定不會開,柳也肯定成不了蔭。
所以,與其抱怨起點不好,還不如先使勁跑起來,你不知道驚喜會在哪裡出現,但肯定不會出現在起點。
5
寫在最後
以上,是我關于“正确”與“錯誤”的一點思考,正如我一開頭講的,這是個辯證問題, 所以,我說的也不見得就正确。
不過,如果也能引發你的一些思考,我想目的就達到了,在這個信息投喂的時代,我們不要成為被動的接收者,而是要盡量主宰自己的思想。
另外,經常讀我文章的人,都具有一定認知水平,因此我忽略了一些顯而易見的背景和限定。
比如,我說“正确的多沒用,有用的多會錯”,并不是指顯性知識都沒用,而是說這些知識隻是輔助功能,真正要精通某個東西,最重要的還是在實踐中參與。
我說“演化中的錯誤,遠勝過靜态中的正确”,并不是指要主動犯錯,而是指不要怕犯錯,犯錯不是目的,演化才是目的。而且,犯的錯也要在自己安全邊界以内。
我說“合乎情理”有時比正确更重要,并不是指合乎情理比法律更重要,而是指遇到複雜的兩難問題時,需要理智和情感的共同參與。
我說“即使錯誤的起點,也不代表錯誤的終點”,所謂“錯誤的起點”,并不指那些顯而易見的錯誤,你天天貓在家裡玩遊戲,這種錯誤的起點,不大可能讓你到達正确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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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良叔,投資人,商業顧問。大學時開始各種折騰,賣過賀年卡、擺過帶魚攤、倒騰過服裝店。畢業後,開過飯店,當過職業打假人,後來進了500強在總部做管理。有一天,腦袋一熱,又出來創業,現在做咨詢和培訓,空閑時寫寫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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