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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宣和七年,公元1125年,北宋王朝内憂外患,風雨飄搖,此時距離北宋滅亡還有兩年世間。
浙江紹興的陸家,有一個男孩出生了。這個男孩,就是後來的南宋愛國詩人陸遊。陸家是江南名門望族,家世顯赫,陸遊的祖上世代為官,他的祖父陸佃,是曾經北宋朝廷的當朝宰相王安石的得意門生,官至尚書右丞;父親陸宰,精通詩文,也在朝廷擔任高官。
陸遊出生兩年後,北宋滅亡。公元1127年,金國軍隊攻破北宋都城汴梁,宋徽宗、宋欽宗以及三千趙宋王室成員,包括皇後、宮女大臣等被金軍虜掠到了北方,北宋滅亡,史稱“靖康之恥”。
宋高宗趙構在南京建立南宋,後來遷都杭州。此時,陸家逃亡到老家浙江紹興。又過了兩年,金兵渡江,陸家逃亡到東陽,才漸漸安定下來。家國不幸,一路輾轉,動蕩不安的環境,對年僅4歲的陸遊的幼小心靈帶來了強烈的沖擊。
陸遊自幼聰慧過人,12就能作詩文,被家長給予了很高的期待。希望他能夠延續祖上的榮光,高中進士、光耀門楣。
在江南的富饒之地,大才子陸遊衣食無憂,醉心于詩文,一直到了19歲。紹興十四年,公元1144年,十九歲的陸遊在父母的安排之下成婚,他的新娘,是兩小無猜一同長大的表妹唐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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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琬是陸遊的表妹,陸遊的舅舅唐闳的獨生女兒。
唐家也是江南的大戶人家,唐琬的父親和祖父,都在朝中擔任高官;祖上唐介,進士出身,在熙甯年間擔任參政知事,相當于副宰相。陸家和唐家,門當戶對,陸遊和表妹唐琬的結合,是親上加親。
唐琬生于公元1128年,比陸遊小了三歲。唐琬從下長得清秀可人,容貌美麗,更加之從小學習詩書,才華橫溢,可謂大家閨秀。
唐琬十六歲,正是二八年華,青春爛漫的年紀。陸家以一隻無比精巧的祖傳鳳钗作為信物,确定了陸遊和唐琬的婚事。
婚後,陸遊和表妹唐琬夫妻情深,非常恩愛。小夫妻兩常常遊山玩水,詩文唱和,打情罵俏之間,一晃光陰過了幾年。
陸遊自己沒能用心準備科舉考試,唐琬也沒能給陸家生下一男半女,這引來了陸遊母親的嚴重不滿。
雖然兒媳婦是自己的内侄女,但是陸遊的母親絲毫不念和唐琬的姑侄之情,棒打鴛鴦,命令陸遊休了唐琬。陸遊也是一個媽寶男,聽媽媽的話把妻子唐琬給休了。
陸遊休妻,主要是由于母親的逼迫。陸遊的母親為什麼一定要逼迫兒子休了内侄女唐琬呢?
後人猜測,陸遊和唐琬結婚多年,唐琬一直沒有能夠懷孕。唐琬和陸遊的母親,婆媳關系不和睦。陸遊的母親認為唐琬從自己身邊搶走了兒子,因此對她生出嫉恨。
加之陸遊和唐琬夫妻感情過于甜膩,讓陸遊的母親感到不滿,認為耽誤了陸遊學習,考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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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陸遊還是無法割舍妻子唐琬,為她另外買了一棟小房子,兩個人常常一起幽會,不料還是被陸遊的母親發現了,陸遊被迫與唐琬斷絕關系,改娶一個本分老實的王氏女為妻。
公元1151年,傷心失意的唐琬,在父親的安排下,嫁給了同鄉的趙士程為妻。婚後不久,有一天唐琬和新婚丈夫趙士程到沈園遊玩。
巧合的是,那一天剛剛參加禮部考試的陸遊,因為考試失利,也來沈園散心。兩個人在沈園的意外相逢,已經物是人非,令人感慨。
趙士程非常識趣地回避了,留下陸遊和唐琬單獨相處。唐琬依然像以前作為妻子一樣,給陸遊斟了一杯酒,陸遊一飲而盡。昔日的柔情蜜意,曆曆在目,陸遊心有切切,感慨不已。
唐琬離開後,無比心痛的陸遊提筆在沈園的白牆上,寫下了一首後來傳為絕唱的《钗頭鳳·紅酥手》: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鲛绡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陸遊想起剛剛唐琬斟酒的樣子,她的手,她的一颦一笑。手握一杯黃藤酒,滿園的春色,入眼已經全是一片蕭瑟。東風惡,歡情薄,可歎愛情的艱難,相愛的兩個人終究不能長相厮守。
分别數年之後,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春日如舊,唐琬卻廋了,似乎還哭了。現在她已經是别人的妻子,雖然以往的海誓山盟曆曆在目,但是寫一封信互相問候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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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公元1156年,唐琬再次來到沈園,不經意間看到了陸遊的題詞,悲從中來,也提筆寫了一首《钗頭鳳•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沈園一别,唐琬悲痛不已。如今看到陸遊留在牆上的話,更讓她難以承受。雖然分開之後各自成家,但是無時無刻,她不在回憶着和陸遊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曉風幹,淚痕殘,就算是想寫一封問候的信,也不可能了。
隻能獨自在倚靠欄杆,自叙相思,因為思念之苦,整個人都病得不成一個人樣。每天強顔歡笑,擔心丈夫問起,隻能一個勁兒地瞞着。
雖然丈夫趙士程對她體貼入微,但是唐琬心中,始終牽挂着陸遊。不久,唐琬就抑郁而終。
最好的愛情不是長相厮守,而是别後念念不忘。唐琬和陸遊的愛情,最後以悲劇收場。如果陸遊一開始沒有休了唐琬,他們的愛情得以圓滿,也就不會有後來感人至深的沈園題詞。
一段并不美滿的的愛情,兩首閱之下淚的《钗頭鳳》,陸遊和唐琬的愛情,其中的凄美悲涼,或許正是他們被後人記住的原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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