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的門闆還有一片，麻煩各位幫忙了。”

常雨竹ko掉常老太，這才轉身往裡面走去。

剛才徐佑給常謹安把胳膊接回來後，已經把孩子抱起來回屋子裡了。

此時屋子裡一片狼藉。打翻在地的速食雞湯，還有被踩爛的包子，常謹安似乎醒過來了，陳氏哭唧唧地抱着兒子不撒手，常雨竹歎了一口氣，蹲下來開始收拾。

徐佑走過來，幫她把踩進地裡的包子摳出來：“這把刀，你總是随身帶着？”

常雨竹愣了下，想起來兩人第一次見面，于是點點頭。

徐佑想了想：“菜刀還是不太方便用，下次我幫你打一把短刀。”

常雨竹猛然擡頭，正好撞進徐佑的笑眼裡：“下次不要對自己脖子了，刀刃，還是對外比較好。”

常雨竹低下頭，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覺得眼睛有些酸酸的。

“誰希望有下次。”

徐佑低聲道：“說的也是，不過，帶着防身也好。這裡，也不是真正的安全。”

還好屋子裡東西不多，常雨竹沒一會就收拾完了，這才出了門去，請林伯和他兩個子侄坐好。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林伯能告訴我嗎？”

事情其實很簡單，林伯和他侄子打家具，那都是開着門的，這邊又在村裡各種交通要沖上。來來往往的人多了，有人就去老常家傳閑話了。

誰傳的閑話不得而知，總之聽說三房又是翻修又是打家具的，想想前兩天自己在扭了腰丢了臉，常老太太心裡就堵得慌。

今天剛能下床，就迫不及待來了。

其實本來還好，大約是估計常雨竹，常老太也就在屋子外面探頭探腦。

林伯他們也是習慣了圍觀，甚至還和熟識的村民打招呼，比如說約定這家做完了去誰家做個箱子之類。

問題就出在，快要吃晚飯了，陳氏沒注意常老太在外面，林伯們在家裡一整天也沒打擾她，她就膽子有些大了，去後廚給常謹安熱了一碗雞湯。

陳氏端着雞湯往屋子裡面走。香味飄了出來，常老太就突然跳了出來說她們偷了老常家的雞。

還好林伯的大侄子反應快擋了一下，不然那碗滾燙的雞湯就要整個倒在陳氏身上。

不過速食雞湯本來裡面就沒啥料，中午都吃完了，現在是，實實在在隻剩下湯沒有雞了。常老太在家裡翻箱倒櫃雞毛都沒有找到一根。

還在拉扯中，把常謹安拉的胳膊脫臼了。

林伯實在看不過去，就說了兩句。

常老太太就開始往陳氏和林伯身上攀扯，林伯孫女都跟常雨竹差不多大了，加上他手藝好，到哪都被人敬着。遇上了這麼一個胡攪蠻纏不要臉的老貨，一時之間分辨不得。

就是常雨竹回來時看到的樣子了。

林伯這場無妄之災，常雨竹自然是連聲道歉。許了不少條件林伯再三推脫，這才把人送出門去。約好了明天再來。

林伯走了兩步想想還是不放心：“竹丫頭，娘這個性子，你最好還是不要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裡。”

常雨竹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林伯。”

關了門，卻看到徐佑在幫着把院子裡一些木材堆放整齊。

常雨竹歎了一口氣：“我家這個樣子，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徐佑隻是擡頭看了她一眼：“下次如果我們還去縣城，讓我娘過來陪着吧。”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常雨竹突然之間從心口到鼻尖到眼角，那股子的酸意止都止不住，穿越過來，這幾天受到的委屈，難過，彷徨和無助好像突然之間都從不知名的角落裡面冒了出來。

“唉，怎麼就哭了。”

徐佑看到常雨竹突然蹲下來抱着膝蓋哭了起來，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之前那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實在是裝不下去了。

想去安慰人，又不敢上手，隻好陪着她蹲了下來：“這是怎麼了？說的好好的，害怕我娘啊！”

“你娘有什麼好怕的。”常雨竹抽泣着回。

“不是說醜媳婦都怕見公婆嗎？”

“你才醜呢。”本來就隻是情緒突然上來，被徐佑如此一說，常雨竹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既然不是怕我娘那還有什麼好哭？”徐佑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我看老常家在你手上也沒占到什麼便宜。”

常雨竹抹了把眼淚，本來想學着徐佑也坐下來，突然想起來，自己身上穿的是新衣服，從包袱裡摸索了一下，把那身補丁莊給拿了出來鋪在地上，這才抱着膝蓋坐好。

“沒有覺得怕。就是，想哭。”常雨竹想了下，“就是想哭，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反正我是個傻子。”

徐佑此時忍不住了，伸手揉了一把常雨竹的腦袋：“沒事，以後都有我呢。”

常雨竹歪着頭躲他的魔爪：“那明天早上你再過來拿烤肉醬。我最近就不出門了，我估計安安今天也被吓得不輕。我在家陪陪他們。”

徐佑點點頭：“想要買什麼跟我說。”

常雨竹搖頭：“現在也沒多少本錢，要買什麼以後再說，我還得想着法子，想想縣城有什麼東西可以賣的？”

天色見黑，雖然已經定親，徐佑也不能再留下來了，站起身來告辭離開了。

常雨竹也走進去，就看到陳氏站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常雨竹實在不想跟她說話，繞過她往後面廚房而去。

廚房裡除了一個竈台，什麼都沒有。常雨竹防着常家人過來搗亂，那是真的什麼都收進空間裡去了。

水缸是早上徐佑過來幫忙打滿的，一整天也沒用多少。常雨竹打了火開始準備燒水。

“竹丫頭。”

陳氏見常雨竹不搭理她，隻能自己先開了口：“對不起。”

常雨竹手上頓了下：“沒有什麼對得起或者對不起我的。我希望你縮起來的時候想想安安。打你罵你你都受着，那你想過安安如果有個被沉塘的娘會怎麼樣？我可是打算着明年就送安安去念書的。”

對陳氏這個人，常雨竹已經懶得再交流了。她的死穴就是常謹安，除了常謹安有妨礙，她絕對不會有感觸的。

她真的不會反抗嗎？再包子也想要反抗的。

隻是她自己被奴化教育了這麼多年，不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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