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城市的中心區域、大型商場、各大寫字樓,如果說有什麼相同點,那一定是都有咖啡店。
阿信記得剛上班時,樓下就已經有星爸爸了,馬路轉角還有一家Costa咖啡,幾個月前,星爸爸邊上又開了一家瑞幸小藍,一條短短300米的馬路上,林立着3家咖啡店,這還不包括它們中間還有一家便利蜂,也在賣咖啡。
早高峰的寫字樓裡,大家握着不同顔色的咖啡紙杯等電梯,一杯咖啡開啟一天的工作,對于不少人來說已是标配。
但不知何時開始,喝咖啡也開始有鄙視鍊了:
出入精品咖啡館的人,談論着豆子的烘焙口感和原産品,其中又以冷萃、手沖咖啡站在了精品咖啡鄙視鍊的頂端;
喝連鎖咖啡的瞧不上喝瑞幸和連咖啡的,就連連鎖咖啡裡面,喝太平洋咖啡、Costa咖啡的還要暗搓搓diss一下喝星巴克的;
而那些喝瑞幸和連咖啡的白領們,說自己保留着對咖啡品質的最後一絲倔強,所以堅決不喝KFC和麥當當的15塊一杯的咖啡;但其實兩者的唯一區别可能僅僅隻是在價格上;
喜歡喝KFC和麥當當的,不喝711、羅森和便利蜂的10元咖啡,但這兩者的不同可能隻是一個有人為你服務,一個需要你自己拿咖啡杯去接。
喝袋裝速溶咖啡的,對不起,走錯片場了。
就連喝什麼樣的咖啡也有鄙視鍊:喝手沖咖啡的,喝的是一種純粹和儀式感,喝意式濃縮的說這才real,意式濃縮兌點水變成美式勉強能進入第一梯隊。
那些喝花式咖啡,什麼焦糖瑪奇朵、拿鐵、摩卡......加那麼多奶和糖漿,是要鬧哪樣?紅茶拿鐵?連咖啡都沒有,Out!
但咱們喝咖啡的起點其實不都是從速溶開始的嘛。
咖啡這種源于非洲,興盛于歐洲,有着600多年曆史的神奇小豆子,進入中國的時間比很多人想象的要早。
據史料記載,咖啡早在1884年光緒年間就由傳教士帶入中國了,但那時候的咖啡種植更像是試驗田,沒有任何規模和商業化可言。
咖啡真正第一次在中國萌芽,是在20世紀30年代的上海,那裡誕生了中國第一家咖啡館。
上海最早的咖啡館開在外灘,供那些外國水手們過過咖啡瘾,順便解解鄉愁。那時的咖啡,被上海人稱為“咳嗽藥水”。
與此同時,還有許多從海外歸來的華僑,他們在生活中,也保持了喝咖啡的習慣。
姜文在電影《邪不壓正》裡面重現了20世紀30年代的老北平,有意思的是,幾乎與上海同時,咖啡也走進了北京前門商圈的胡同裡。
《邪不壓正》劇照
江湖人士坐在長凳上喝咖啡,與上海的講究不同,北京人搭配咖啡的可能是最接地氣的煎餅果子。西方的咖啡文化也許無法真正融入老北京人的骨子裡,卻可以被接納到生活中。
在70年代的北京西單百貨等商場的貨架上,能見到不少咖啡罐的身影。一些涉外的西餐廳或者酒店,都會提供咖啡。
但那個時候,咖啡至于大多數中國人而言,還是一個很陌生的詞彙。
直至 20 世紀80、 90 年代,咖啡才逐漸進入尋常百姓家。
90年代初,咖啡在人們的認知裡就等于速溶咖啡。雀巢速溶咖啡,一黑一白兩個大罐子,一罐咖啡,一罐咖啡伴侶,成為了很多80、90後的童年記憶。
阿信還記得雀巢咖啡一度成為逢年過節的送禮必備,一大盒包裝,白 黑兩大罐,裡面再配一個火紅的咖啡杯,咖啡盤和小咖啡匙,兩個字——洋氣~
過年家裡來客人,阿信媽總會問一句:“喝咖啡嗎?” 小孩子們會搶着把咖啡伴侶沖成一杯杯香甜的奶精喝。
雖然現在看起來這場景略搞笑,但也不能怪咱,那個時候市面上除了速溶咖啡也沒有其他選擇啊。
那時候,電視上播放着速溶咖啡的廣告,雀巢咖啡那句經典的“味道好極了!”、“每刻精彩瞬間,每杯雀巢咖啡”、“美好的早晨、從一杯雀巢1 2開始!”還有文藝範十足的“滴滴香濃,意猶未盡”一時間火遍大江南北,成為大家的口頭語。
其實,咖啡伴侶也是為了讓中國人更能接受咖啡的口感而特意推出的,總之,那幾年,雀巢速溶咖啡絕對是飲品屆的扛把子,而咖啡這種微苦中帶一絲甜的飲品也開始被大家所接受。
與此同時,麥斯威爾、雀巢、哥倫比亞等公司紛紛在中國設立分公司或工廠,為中國咖啡市場提供品種更優、價格更優的速溶咖啡,也傳播着初代咖啡文化。
有人說,咖啡館是個神奇的地方,因為在這裡,人們既能品嘗孤獨,又能獲得陪伴。
作家斯蒂芬·茨威格常說:
“如果我不在家,那麼我就在咖啡館。如果我不在咖啡館,那麼就是在去咖啡館的路上。”
當深度烘焙的阿拉比卡被仔細研磨,當濃縮咖啡液撞到高壓蒸汽和奶泡,過往的一切煩瑣和低廉仿佛頓時煙消雲散,标準化複制便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出現。
而沒有人比星巴克将标準化複制咖啡做的更早,更好了。
1986 年4 月,星巴克創始人舒爾茨開了一家咖啡館:馥郁的意式濃縮,細膩舒緩的卡布奇諾和拿鐵,人們突然發現這裡的味道和别處不同。
星巴克創始人 Howard Schultz
為了更好地适應美國人的口味,舒爾茨特别對産品配比做出調整;同時,為了讓顧客的停留時間更長,還增加了桌椅等設施,并把店内背景音樂換成爵士。
一連串的改進受到市場的空前認可,他打造了一家風格輕松的意式咖啡店,創造家庭和工作之間的“第三空間”。
第一家星巴克咖啡店位于美國西雅圖
1999年星巴克進入中國,作為最早進入中國的咖啡連鎖品牌,它的第一家店開在了北京國貿。中國消費者對于咖啡的認知再次進階,舒爾茨所倡導的“第三空間”開始在中國落地生根。
不久後,手握一杯星巴克,變成了潮人的标配。咖啡的場景屬性和體驗屬性也得到了更深入的挖掘,咖啡館的社交和休閑功能使之成為現代人聚會休閑、生意洽談以及約會的地方。
在2016年雙創最火的時候,北京中關村滿大街的咖啡館裡,坐着的都是談着千萬投資的VC們,項目最後成功與否不知道,但當時咖啡的銷量是實打實的飙高了。
一時間如Costa、太平洋咖啡等更多咖啡品牌落地中國,不論連鎖咖啡店還是私人咖啡館都随處可見,遍地開花。
據統計,我國的咖啡館數量在2016年底就已達到了10萬間,其中上海約6500間排名第一、北京4700間以及廣州3100間緊随其後。與咖啡館如雨後春筍般新起相呼應的,是我國咖啡消費量每年正在以15%-20%的幅度快速增長。
但星爸爸依然是星爸爸,它以絕對數量的門店數站在了連鎖咖啡的頂端,目前星巴克在中國有近4000家門店,到2020年,星巴克計劃在中國開設6000家門店,總共覆蓋230個中國城市。
“如果我們有朝一日在中國的店面數量超過美國,我也不會感到驚訝。”
星巴克CEO舒爾茨曾這麼說過,顯然,他對于中國咖啡市場的巨大潛力十分看好。
星巴克僅在上海就開了1000家店,并且全球最大的星巴克甄選烘焙工坊就在上海南京西路上。
一個由星巴克一手培育起來的中國咖啡市場已然形成了。
精品咖啡 VS 自取咖啡,向左走,向右走?伴随着中國咖啡市場成長起來的80、90後們,從跟風消費咖啡逐步到了品鑒咖啡,開始更加追求咖啡的品質、咖啡豆的産地和口感、咖啡沖泡技巧、以及咖啡店的品牌理念上。
1999 年,加吉亞(GAGGIA)發布了一款可以制作意式濃縮咖啡的全自動咖啡機,隻要點按鈕,就能實現從磨粉到熱水沖煮的全過程。近似傻瓜操作的技術似乎讓咖啡師變得不那麼重要。
但手藝人拒絕向機器妥協。
他們另辟蹊徑,根據不同咖啡的特性潛心研究品質的本源,原料甄選,個性化烘焙,研磨粗細度,口味層次,人文傳承……咖啡師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在對美學和純粹的執念上,以精品咖啡為代表的一大批咖啡店成為了一線城市咖啡文化發展的新潮流。
對精品咖啡的熱愛顯然是中國市場上消費者對咖啡認知升級的表現。
手沖、日曬耶加雪菲、冷萃、WBC冠軍、深度烘焙、巴拿馬瑰夏、虹吸壺......這些原來隻存在于小衆咖啡愛好者之間的詞彙,也漸漸有了出圈之勢。
即便有鄙視鍊的存在,也擋不住以瑞幸咖啡為代表的以線上APP下單,外送或到店自取的模式迅速搶占市場。
2017年才成立的瑞幸,用了2年時間便實現了紐交所敲鐘。2019年第一季度,門店數量已經達到了2370間,幾乎在每個城市的寫字樓、商業區、甚至是大學校園都能見到它的藍色招牌。
有人說,喝精品咖啡的和喝瑞幸咖啡的根本不是一撥人群,精品咖啡主打的是更高的定價、更高的質感以及店内的附加社交需求,有時候甚至店面的裝修和設計風格也是重要的考量部分;而瑞幸咖啡則是以相對低價,便捷快速的方式,滿足了寫字樓裡的廣大白領們想喝就喝、下單拿了就走的需求。
其實,在阿信看來,消費者是不是同一撥人并不重要,市面上越來越多的細分咖啡領域滿足越來越多人不同的需求,才是國内咖啡文化和市場走向成熟的标志。
分享與打卡,标記和顔值,咖啡正在成為空間芯片,成為這屆年輕人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咖啡和咖啡館,慢慢變成了人與人連接的媒介之一,治愈咖啡館之外的疲憊和焦慮,而有特色的咖啡館,也成為了城市美學的窗口。
于是,更多和咖啡相關的跨界玩法也産生了。
野獸派的花店X咖啡店、星巴克的咖啡X口紅、喜茶和奈雪的茶X咖啡都是收割了一批粉絲的追捧。
就連一向高冷的奢侈品牌,為了吸引年輕人,也在咖啡上做起了文章。愛馬仕将咖啡館開到首爾,喝咖啡還可供參觀的愛馬仕博物館。迪奧咖啡(Dior Cafe)則用素雅的色調昭示自己對空間的诠釋。
香奈兒的跨界咖啡店先後在迪拜、多倫多、東京市六本木區和上海市靜安區、深圳市萬象天地廣場開出的快閃美妝咖啡店,每次都能成為網紅打卡地點。
這些咖啡新零售模式,正在再次刷新着人們對于咖啡的認知,原來咖啡還能夠這麼玩起來。
其實,雖然近年來咖啡市場的增速明顯,但中國人均年消費咖啡才3杯,市場規模約在1100億左右,距離很多分析師估算出來2025年一萬億的市場體量還相距甚遠。
在大城市的咖啡店已經趨近于飽和下,二三線城市、甚至更加下沉的市場才是未來咖啡市場增量主力軍。而對于這個市場來說,咖啡文化和興趣的培育以及更多的關于咖啡的有趣碰撞,或許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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