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和老婆計劃外生了二胎，我們夫婦成了結紮對象。

當時，鄉裡提倡實行男紮，我老婆對我說，别怕，我同學在鄉裡，我去找找他，讓他給醫生說一下，給你假結紮。

星期天老婆洗得幹幹淨淨，去他同學家裡談結紮一事，回來得很晚，他說他同學答應了，沒啥問題。

我感激她同學，非常義氣，沒收我們任何禮，連一根煙都沒抽。

等到結紮那一天，我們村十幾個集中到村衛生院，計生女幹部給我們講了結紮的好處，讓我們不要害怕，很簡單的小手術。

然後按次序開始做手術，手術醫生是個男性，面無表情，滿臉絡腮胡茬，給人一種雄性很強的印象。輪到我時，他悶聲問，你是某某人的親戚？某某人就是我老婆的同學，我一聽肯定的回答是。

他開始手術，我并沒感到多溫柔，相反，我感到他野蠻拉扯，心裡一震，感到某處被剪斷了一條筋，一條千繞百轉的根。

來不及多想，他說好了，我朝下身看，那地方有個比麥粒還小的傷口，麻痛麻痛。

我下意識地以為假結紮了。

結紮後，我休息了一星期，試了試那個表現，一切良好。老婆說我同學沒騙你吧。

一年後，老婆意外懷孕，我們偷生了三胎。三胎是個女兒。村裡有幾個婦女，也偷生了三胎，她們保密工作沒做好，被計生辦發覺了，我們自然也受了連累。

這事對鄉裡震動很大，影響很大，一個計劃生育先進鄉，一下子成了落後鄉，書記鄉長很惱火，下了死命令，查，查明原因。

查的主要問題是，為什麼做了結紮手術，還會出現計劃外超生。

查來查去，最後結果是，進村收老公雞幹的好事。這個結果騙三歲小孩可以，是騙不了鄉幹部的。

于是乎，在全鄉範圍内，開展結紮大複查。我們村做過結紮的有五十多人，當然也包括我在内，又一次被集中到了鄉衛生院内。

大家交頭接耳，看似不當一回事，其實各懷鬼态。給我們檢查的是兩位中年婦女，可能是保養得好，還十分美貌，讓人眼前一亮。

她們并未戴手套，用潔白細嫩的小手，在檢查對象的下身摸來摸去。她們主要摸下身那個包裹裡面有沒有疙瘩，有即為真結紮，沒即為假結紮。

給我摸的醫生有一張胖乎乎的臉，身材也很豐滿。她很親切，很溫柔，很仔細地給我摸，摸得我都有點想……，快堅持不住了，她才放手，肯定的說，有疙瘩，真結紮。

我緊張的心，才放松起來。以前我沒摸過，真不知道裡面有疙瘩，于是我伸手摸了起來，果然，還真有，而且很明顯。那女醫生望着我，輕輕問，是不是有？我點了點頭，我們都笑了。

我不知道我為啥笑，也不知道她為啥笑。大概，可能是掩飾尴尬吧。可都是過來人，有啥不好意思的。

最後檢查結果，我們村有十幾個人真做了結紮，其中包括我，另三十多個是假結紮。

真的回家，假的重做。

懷着巨大的疑問回到了家，我問老婆，明明我是假結紮，生了三胎就是明證，為啥複查說真做了結紮？

老婆說，這有啥奇怪的，一定是我同學打過招乎了。

我說，你同學真好，那天我和你一起去謝謝他。

老婆"嗯"地應了一聲，我又說，還有為我複查的女醫生，她功不可沒。

老婆說，不用，别給人家添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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