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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去世的父親散文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1-27 16:50:47
魏遠靜 | 差點兒成為别人的養子

寫給去世的父親散文(父親繼續陪伴了我兩年就去世了)1

小時候因為家裡窮,我曾被父母送給别人當養子,但我很快粉碎了他們的“陰謀”,回到了那個溫暖的“窮窩”。

我出生在20世紀60年代末,我們兄弟姊妹一共八個。那時缺衣少食是很普遍的事,小時候我們那個兒女衆多的家庭主要依靠父母親的勞動,我隻有幾歲的時候是家裡最困難的時期,那時大哥入伍當兵,大姐出嫁了,二姐剛剛在縣郵電局參加工作,二哥三姐年紀尚幼還不是硬勞力,我們還有3個小的完全是吃“閑飯”。更不幸的是,在燕子岩煤礦工作的父親病了,隻能拖着病體回家務農。

家裡人口多,很多時候吃不飽飯,父親母親臉上常常挂着愁容。因為我在八個兄弟姊妹中排行老幺,父母看得嬌一點,哥哥姐姐時時處處讓着我,我對饑餓的滋味體會得少一點。

好像是才剛上小學一年級,有一天父親在堂屋門口坐,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抱過我了,那天卻喊我:“來,我抱哈兒我的幺兒。”我坐在他腿上,他撫摸着我的頭輕聲問我:“幺兒,想不想吃蒸肉啊?”父親一問,我的口水差點流出來了。

父親在煤礦工作時,礦上每半個月給每個工人發一小土缽蒸豬肉,叫打牙祭,我至今還記得每逢打牙祭,我們幾個兒女眼巴巴地盼着父親帶回家的那缽蒸肉。蒸肉很香很薄,一共隻有十五片,我是老幺,總是多吃一片。

我一邊咽口水一邊搖着父親的膀子說:“我要吃我要吃!”

父親說:“涼水溪那邊有個方家大爹,是在學校弄飯的,他們家裡天天有蒸肉吃,你去不去?”我說:“爹去我就去。”

當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父親、母親還有一個陌生男人說話的聲音,隐約聽父親說:“方師傅,我們這也是沒得辦法了,我其實還是舍不得…”陌生男人說:“長的倒蠻好,就是怕養不家。你們明天過去什麼都不需要帶,我那裡都有。”

第二天早上起來,父親說:“你今天就不上學了,我們兩個到方家大爹家裡玩去。”我沒有多想,就:說:“好啊。”

那天早飯是面條,還煎了一個雞蛋,面條上面還有一坨酥香的豬油渣。母親坐在竈門口好像在抹眼淚,我問母親眼睛怎麼啦,母親說她眼睛裡不小心掉了灰塵,又問父親母親他們怎麼不吃,他們說吃過了,我再問三哥三姐幺姐到哪裡去了,父親說都出門做事去了。

那碗面條份量很足,我吃得很飽。

吃過早飯,母親将我唯一的一雙布鞋找出來給我穿上-一我們平時隻能打赤腳,每年隻有當第一場雪降落時才能開始穿鞋子。母親把我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摸着我的頭說:“幺兒,到人家那裡要聽話,莫調皮!”我說:“媽,您放心。”

寫給去世的父親散文(父親繼續陪伴了我兩年就去世了)2

我和父親出門走了很遠,回頭看見母親還站在門口柚子樹下。

大約跟着父親走了一裡多路,父親說:“幺兒,走起虧了沒有?來,我背哈兒你。”我早上吃得很飽,其實還不累,但還是很順從地讓父親背着我走。

又走了一截,父親說:“幹脆我們來騎馬馬。”騎馬馬是兩三歲時候的事了,就是我騎在父親頸項上,他握着我的腳,我抱着他的頭,走路或者小跑。

一聲說騎馬馬,我非常高興,因為自從稍長大點後父親就沒有讓我騎馬馬了。我騎在父親頸項上,父子高高興興地在山間小路上嬉鬧。

走了小半天,才走到父親口中的方家大爹家。

一棟紅磚瓦房,門口一條溪溝,一條大白狗汪汪地叫着撲過來,但和我們還保持着一段距離。

父親一邊将我放下一邊高聲喊:“方家大爹,我們到了。”

方家大爹夫婦聞聲出來,一邊呵斥狗一邊招呼我們進門。

他們夫婦應該有五十出頭了,看我的眼神十分慈愛。記得那天午飯弄了很多菜,我吃得很飽。

飯後坐了一會兒,父親說:“幺兒,你就在大爹大媽這裡玩,我過一段時間來看你。”說罷站起身就走,我一下子着急起來,說要和父親一起回家,方家大爹抱住我說:“我們蠻喜歡你,你以後就在我們這裡玩。”方家大媽趕忙抓了一把水果糖過來往我荷包裡裝。我這才意識到我被送人了。

一看父親已經走到稻場坎下了,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哭喊着用手使勁刨方家大爹的臉,趁他護臉之機拼命掙脫了往外跑,跑到父親身邊也沒有停,一直順着來路跑回家。

回到家裡,母親和幾個哥哥姐姐都在,看到我回來了,她們都很詫異。

我感到非常委屈,氣急敗壞地哭喊:“你們是不是不要我啦!”母親一把将我抱在懷裡,口中喃喃自語:“回來了也好,我怎麼會把我的幺兒送人呢?”哥哥姐姐都過來寬慰我。

過了好一會兒,父親才氣喘籲籲地進門。母親很緊張地問父親:“方家大爹怎麼說的呀?”父親說:“我說了一籮筐好話才說脫,還吵鬧人家吃了一頓好場夥兒(好飯好菜),硬是不好意思!”又看了看我說:“也給方家大爹說牢斷了,再不提這個事哒。也許我們把幺兒養大了他還是一個人物呢!”

父親繼續陪伴了我兩年就去世了!

再艱難的歲月也會熬過去,似乎在轉眼之間,我們八個兄弟姊妹先後長大成人成家立業了。在後來的日子裡,母親和兄弟姊妹經常提起我被送人的事,漸漸地隻是一種輕松的調侃。而現在回憶起來,總有那麼一點苦澀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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