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的陰雨總算停了,白氏的心情也似乎好了許多,不再像前些日子的動辄打罵。
相府的下人們也都紛紛松了口氣,除了二姑娘不再受欺負之外,表面上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安靜祥和。
隻是陸清淺卻知道,這看似美好的風平浪靜之下,絕沒有那麼簡單……
蘭院,白氏午睡剛醒,劉嬷嬷走了進來。
“夫人,雲姨娘來了。”
“雲氏?她來幹什麼?”
白氏疑惑道,她不是一向窩在她那個落雲居裡深居簡出的麼?
劉嬷嬷搖搖頭,“雲姨娘來了有一會兒了,夫人正睡着,奴婢便叫她在外面候着了,瞧那模樣,似乎是有事求夫人吧?”
有事求她?
劉嬷嬷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來,那日在花園中她特意追上自己。
當時她隻覺得煩悶不已沒工夫搭理她,如今看來,她倒是難得上趕着巴結自己。
可不就被劉嬷嬷言中了,隻是若說有事要求自己的話,白氏思來想去,也就隻有過幾日的賞花宴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沒人比她更了解雲氏。
她所做的一切都隻能是為了四姑娘,這回怕也是想求她讓四姑娘也去參加那賞花宴。
不過,四姑娘一個庶女,哪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宴會?
更何況,此次宴會本就是皇後娘娘特意為撮合歌兒和太子所設,就憑她一個丫鬟肚子裡爬出來的四姑娘也想跟着去湊熱鬧?簡直可笑!
白氏一聲冷笑,就給劉嬷嬷遞過去一個眼色。
劉嬷嬷即刻心領神會,出去打發了雲氏離開。
雲氏走後,劉嬷嬷又有些擔憂的口吻道,“這雲氏一向逆來順受慣了,倒是好打發,隻是四姑娘若是知道了夫人不肯帶她去賞花宴,不知會不會……”
“管她做什麼?”白氏冷笑了笑打斷劉嬷嬷,“小小賤婢生下來的東西,就算給我的歌兒提鞋都不配,看在她還算乖巧份上,我能讓她叫我一聲母親已是對她天大的恩典了,妄想别的?她也配?”
陸清月走到門邊,正聽到白氏毫不顧忌的這些話,端着盤子的手緊了又緊,下一秒,神色如常的走進了門。
“母親!”她乖巧恭順的行了個禮,将手裡捧着的東西呈了上來。
“這是月兒親手學做的玫瑰酥,特意帶來請母親嘗嘗。”
白氏随手拿了一塊,才吃了一口,便微微點頭,“不愧是雲姨娘生的,這才學做的點心便有你姨娘當初伺候我時候做出的味道了,真真是心靈手巧呢。”
陸清月的神色稍稍一白,又不動聲色的垂下了頭,“母親喜歡就好,月兒往後定多做給母親吃。”
“月兒有心了。”白氏輕輕一笑,“對了,你大姐姐和三姐姐也都喜歡吃玫瑰酥,你既有如此手藝,便為她們也做一些送過去吧!”
“是,月兒這就去為兩位姐姐做,月兒告退。”
陸清月行了禮恭敬的走了,白氏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眼睛裡浮現出自得的輕蔑,諷笑的口吻道。
“瞧吧,果真是應了那句俗語,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這丫鬟生的孩子,果然也就隻配做我歌兒和甯兒的丫鬟啊!”
……
幾日一晃又過去了,梅院裡,衆人照例給老夫人請安。
和前些日的陰雨纏綿不同,這幾日總是豔陽高照的。
天氣好了起來,老夫人的臉色也是愈加的容光煥發。
白氏眉頭微蹙,眼神時不時在老夫人腕上的翡翠玉镯上打轉,又過了會兒,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這些日子,媳婦瞧着母親的咳疾似乎好了許多,母親可是服了什麼良藥?”
老夫人聞言笑得和藹,“哪兒有什麼良藥呀,這可都是知畫的功勞啊!”
“老夫人這麼說真是折煞奴婢了,為老夫人分憂解難,本就是奴婢該做的呀!”方嬷嬷忙道。
“是嗎?”白氏臉上扯出一抹假笑,“不知方嬷嬷用了什麼良方,竟然能治好母親纏綿多日的咳疾?”
“夫人誤會了,奴婢哪兒有那本事?奴婢不過是将這梅院裡的熏香都換成了味道較淡的蘇合香,有抑咳順氣的功效,正讨了個老夫人的巧兒罷了!”
“原來是這樣,方嬷嬷真是有心了。”白氏暗中送了口氣,誇贊道。
老夫人淡笑了笑,和陸清淺對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又道。
“我聽聞過幾日皇後娘娘可是要舉辦賞花宴?”
白氏點頭,“正要和母親說這事兒呢,沒成想母親就已經知道了,皇後娘娘将日子定在下月初五,還特意囑咐兒媳一定帶上歌兒呢!”
老夫人點點頭,“皇後娘娘既這麼說了,那便是歌兒的榮寵,隻是你身為主母,同是府裡的嫡女,可莫要再厚此薄彼了。”
“不勞母親挂心,兒媳本就打算帶三個姑娘一起去的。”白氏笑道。
三個姑娘,這便是沒有陸清月的位置了,雲姨娘黯然神傷挂在臉上。
而最末坐着的位置,陸清月眼神亦是一瞬的暗淡,不過很快就又恢複一臉的平靜。
“既如此,你這些時日便好好籌備着,莫要叫幾位姑娘入宮丢了府裡的顔面才好。”老夫人囑咐道。
白氏點頭稱是,老夫人這才又道,“傅家的東西,你準備的怎麼樣了,怎得這幾日了卻毫無動靜?”
果然還是提起來了,白氏的臉色一瞬的僵硬,而後陪着笑容,“那些東西年長日久的,母親總得給兒媳時間準備,不過……就這幾日了。”
老夫人眉頭這就蹙了起來,“不是你的,你拖的時日再長也拖不成你的,還需早日歸還才是正理!”
這話說的已經極其難聽了,白氏的臉色終究垮了下來,“是。”
怒氣沖沖的回到蘭院,白氏的臉上像是籠了一層冰霜。
“這才幾日的功夫便就催上債了!再這樣下去,還不到收拾那個賤人的那天我便已經丢盡了臉了!”
陸清歌緊跟着後腳進門,聽到白氏這句話,一個眼神打發了劉嬷嬷出去,便湊在白氏的耳邊輕聲道。
“母親難道沒看到,時機,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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