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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多年前的一天晚上,四川臨邛的富商之女卓文君,做了此生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跟剛認識一天的才子司馬相如私奔了。
随後,卓文君跟着司馬相如回到老家成都,剛一進門,卓文君就被眼前的一幕吓懵了,她轉身指着司馬相如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騙子。”
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第一次見面,是在卓府一次宴會上。
卓文君的父親叫卓王孫,是臨邛縣城裡的首富,有錢到什麼地步呢?單是家中仆人,就有八百号人,可見其财力雄厚。
這有錢人閑來無事,就喜歡幹一些附庸風雅之事,在家中設宴款待那些文人雅士。
這不,聽聞大才子司馬相如莅臨本縣,卓王孫本着地主之誼,專門設宴款待。
一開始,司馬相如推脫,說身體不适,不宜出門,後來還是臨邛縣令王吉出馬,才把人請了過來。
讓卓王孫沒想到的是,這完全是引狼入室。
宴會上,王吉拿出一把琴擺在司馬相如跟前,提議讓他撫琴一曲助助興,司馬相如推脫不了,隻能當場演奏了一曲《鳳求凰》,沒想到被躲在屏風後的卓文君聽見了。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這字字句句,饒是滿腹詩書的卓文君也為之感動。
卓文君在此之前,已經有過一段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來的,可惜的是,成親沒多久,丈夫就因意外去世了,留下她一人。
寡居在家的卓文君曾一度認為,自己的一生或許就這樣平淡地過完,然而司馬相如的琴聲撥動了她沉寂已久的心弦。她向父親表達了自己的心意,想求得父親成全。
雖說卓王孫欣賞司馬相如的才華,但在他眼中,司馬相如并非一個好女婿。
一、他沒有一官半職在身
二、他沒有殷實的家财
三、他隻是一個落魄的文人書生
要知道,才華是不能當飯吃的,所以卓王孫想都沒想,一口拒絕了。
然而卓文君仿佛中了魔咒似的,罔顧禮法,當天晚上便收拾了細軟,在丫鬟的指引下,找到了司馬相如的落腳點。
因擔心父親會派人過來把自己抓回去,兩人不敢停留,轉身離開臨邛,趕往司馬相如的老家,成都。
讓卓文君沒想到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大才子,居然是一個窮光蛋,家中徒有四壁,再無其他,這才有了開頭那一幕。
而這一切,都是司馬相如布的一個局。
太史公筆下的司馬相如是個才男,所作辭賦天下聞名,就連漢武帝都對他贊不絕口,司馬遷為此還專門給他寫了一部列傳。
不過,司馬相如真正開始走運,是在娶了卓文君之後,在此之前,他的人生隻能用“坎坷”和“窘迫”來形容。
在司馬相如二十多歲的時候,家中砸鍋賣鐵給他弄了個官職,在漢景帝身旁當個武騎常侍,日常工作就是在皇帝身邊吟詩作賦,解解悶。
可惜的是,這馬屁沒拍對,漢景帝根本不愛這些詩歌辭賦,司馬相如混了幾年也沒混出個名堂,久而久之,就有了辭職的念頭。
剛好這時梁孝王來朝,舉辦了一場文學交流會,司馬相如覺得終于有人賞識自己的才華了,于是拍拍屁股,告别漢景帝,來到梁孝王身邊,當起他的門客。
不過好景不長,在司馬相如35歲這年,梁孝王去世了,司馬相如再一次淪落為無人賞識的凡夫俗子,郁郁不得志的他在好友王吉的邀請下,來到了四川臨邛。
是的,司馬相如與臨邛縣令王吉是好友,而且是多年至交,甚至可以說,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相遇的戲碼,有王吉的一份功勞。
好友見面,自要互相詢問各自近況,在聽聞司馬相如近些年來的遭遇後,王吉也忍不住扼腕歎息。
他想着,該怎麼幫自己這位摯友?
司馬相如的父母早年間已雙雙離世,家中也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徒有幾個窮苦親戚,要想擺脫目前窘境,最快捷的辦法,就是讓他入贅豪門,當上門女婿。
至于這對象吧,王吉很快便鎖定在剛喪夫的卓文君身上。
卓家是臨邛的豪門大家,卓文君更是有着蜀中才女之稱,與司馬相如可謂是才子佳人,十分相配。
不過,就這麼貿貿然上門,卓家未必能瞧得上,于是他們制定了“追愛三部曲”。
一、坊間造勢
王吉一連多日,以拜訪之名,過來探望司馬相如,但司馬相如始終避不見客,久而久之,一個關于司馬相如身份的傳聞開始在各大酒肆流傳。
有人說在這裡頭住的,是某位權貴公子,不然平日裡嚣張跋扈的王縣令怎會如此畢恭畢敬;也有人說,他們時常能聽到一陣陣優美的琴聲從屋裡傳出,裡面住的一定是位風雅之士。
而這些流言,同時也傳到了愛好與文人打交道的卓王孫耳中。生意人講究的是耳聽八方,管他是誰,先請過來再說。
在王吉的舉薦下,司馬相如順利進入卓府。
二、以樂訴情
文人雅士喜好吟詩作賦、奏樂賞花是常有之事,酣醉之際,王吉提出,司馬先生琴技高超,想讓他表演一段。
一開始,司馬相如是拒絕的,可當他看到屏風後的身影,便應允了下來,直接把演奏了一曲早已計劃好的《鳳求凰》。
早在司馬相如在坊間造勢時,有關他的傳聞,也傳到了卓文君耳中。
對于這個神秘男子,卓文君很是感興趣想見上一見,于是躲在屏風後偷看,沒想到聽到了他的真情告白。
一曲完畢,衆人高聲喝彩,卓文君更是被撩撥得意亂情迷。
三、買通丫鬟
在離開卓府之前,司馬相如曾找到卓文君身邊的丫鬟,讓她把自己對卓小姐的愛慕之意代為轉達,是以卓文君才知曉兩人是情意相通的。
當天晚上,卓文君不顧禮法,私自出逃,與司馬相如私奔了。至此,司馬相如的“追愛計劃”也隻算是完成了前半部分。
讓卓文君沒想到的是,司馬相如家實在太窮了,她把自己全部首飾賣光了,也僅能維持幾個月的生活。
看着鍋中米糧一天天的減少,卓文君提議兩人重新回到臨邛,找父親卓王孫接濟他們。
當初卓文君連夜出走,卓王孫知曉後就表明自己斷然不會給她一分一毫,而卓文君為了進一步刺激卓王孫,在卓府附近當垆賣酒。
看着自己曾經的掌上明珠,如今淪落到當街賣酒陪笑,卓王孫心裡很不是滋味。
也許是覺得丢人,也許是因為心痛,卓王孫最終還是接受了小夫妻倆,分給他們一百仆人、百萬銀兩,讓他們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去。
此時,司馬相如的“追愛計劃”才算完結。
婚後的司馬相如可以說是一路高升,被漢武帝劉徹賞識,擔任郎官數年,出使巴蜀,為開發西南邊疆作出了貢獻。
而卓文君因為身體原因,無法生育,或許正因如此,才有了“茂陵女子”一說。不管怎樣,司馬相如還是守在了卓文君身邊,兩人相伴終老。
無論他們的愛情開始于何種目的,卓文君終究還是實現了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司馬相如則守住了他“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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