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呀，男人為你厮殺

在那擂台之下，那些血氣方剛的男兒，紛紛摩拳擦掌，無一不想帶隊去襄州城救出馬頭領的親人；更見馬玉蘭姑娘，亭亭玉立，楚楚動人，誰不想抱得美人歸，娶她為妻呢，一時間便有數十人舉手報名，要上台參加比武招親。

軍師當下指定探馬隊的副頭領秦虎當那擂主，沒有半個時辰，那台上幾十人便隻剩下那秦虎一人。

軍師發話：“還有何人不服那秦虎武功的，這半柱香燒完以後，本寨探馬隊隊長一職，還有這玉蘭姑娘的終身，便就都歸了秦虎兄弟了！”

話音剛落，一直在一旁觀戰的洋子，也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秦虎。她見這秦虎不但人長得英俊，而且身手還如此了得，特别是他那雙濃眉大眼，炯炯有神，威風凜然，洋子見那秦虎三拳兩腳，便接二連三把那上台比武的那些粗俗精壯的漢子們，一一打下台去，而且每勝一人，還回過頭來向她點頭微笑，似乎在向她洋子表達，“嗯……放心吧,我一定要娶到你！”洋子竟也情不自主地向前，拿出那帶着身體溫香的繡花手絹給秦虎擦擦汗，她忽然覺得自己長這麼大，突然第一次對男人産生了莫名的好感！

見那半柱香就要燃完，名花即将得主。台下此時已經有人向秦虎和洋子表示祝賀的時候，軍師久已等待的那個人終于出現了，他就是化名趙長河的倭兵高手密探森田。

開始，森田始終一直在一旁冷眼觀看。他突然發覺自己從小深愛的洋子，好像将要移情别戀，而且自己再不出手，馬上這洋子就會變成了别人的情人。

對弈

他被熱血沖昏了頭腦，此刻他早已把熊本交給自己的任務忘得一幹二淨，隻見他“蹭”的一聲竄上台來，一把把洋子從秦虎的身邊拉開，轉身對着林文雄和軍師說道：“軍師，大頭領，我趙長河從小是個孤兒，十二歲那年，又凍又餓，昏倒在了馬頭領弟弟馬鵬師傅的木器店門前，是師傅收留了我，他不但教我手藝，教我武功，近年來看我幹活勤快，為人本分，曾多次說過要将我入贅為婿，你們今天誰也别想打玉蘭姑娘的主意，你們今天誰要想娶她，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衆人一見這個半路上又殺出個程咬金來了，便紛紛七嘴八舌地說，那長河兄弟，你會武功嗎，過你什麼關呀，是打桌子還是打闆凳，做什麼木匠活吧？

這時軍師也上前問道：“長河兄弟，你說要先過你這一關，那是個什麼關呢？”

長河忙答到：“軍師，那探馬隊隊長，最需要擅長的應該是輕功，若不能飛檐走壁，穿房越脊，如何能潛入牢中，潛入敵營，打探機密呢？”

軍師一聽，是呀，很對呀，表示贊同，便手指操場邊一顆碩大的柿子樹說：“你呢，二人且看，那樹冠之上有幾個紅透的大柿子，你們二人空手上去摘柿子，給你們一便鼓的時間，誰摘的柿子多，誰就算赢，如何？”之後回頭看看林大頭領征詢意見。林大頭領也正想嘗嘗那樹梢之上的紅柿子，大聲贊同道：“擊鼓！”

聚義廳外的那兩面大鼓頓時被擊得“咚咚咚咚咚……”，衆人一看，那秦虎啊，還沒等林大頭領發令，人家早已捷足先登，手足并用爬起樹來了，看那身形如同狸貓一般，十分敏捷，上手抓，下面倆腿兒蹬，三下兩下就竄到樹冠中了。

你再看那森田，卻還呆呆地愣在原處。有個剛才比武時被秦虎一腳踹下台的義軍小頭目，着急的對森田大喊：“小子，你還發什麼愣！快上樹呀！”

也有人在喊：“秦虎犯規！秦虎犯規！沒發令就搶跑！”

正說着，隻見那秦虎已經爬到了樹頂，他那雙腿纏住樹枝支撐着身體，正要伸手去摘那又紅又大的柿子，忽聽見那“咔吧”的一聲，那樹枝沒經得起秦虎那一百多斤的身體驟然斷落。可憐秦虎隻注意了頭頂上那幾個大柿子，發現樹枝斷落竟補救不及，幸虧他那腰帶挂在了一個斷枝上，他是搖搖欲墜好不狼狽，引得衆人哄堂大笑起來。

此時，鼓聲将停，隻見那森田緊了緊腰帶，連續兩個毽子小翻來到了樹的面前，一提起，一轉身，竟然連樹幹都被碰上，直躍上了樹頂，一伸手，“咔吧”一聲脆響，那少說也有五六個柿子的樹枝枝條已經牢牢地攥到了他手中，那森田從容鎮定，落地平穩且沒有半點聲音。之後向衆人道了聲，獻醜了，這才把柿子連樹枝一起呈遞到大頭領林文雄的面前。

林文雄一邊接過帶柿子的樹枝，一邊大聲對馬龍說道：“馬兄弟，我看你弟弟的武功身手不在你之下呀，竟能調教出如此身手的徒弟!”說罷，拍了拍森田的肩膀說：“好樣的！我們義軍寨可就缺少象你這樣的高手，可惜啊，我那愛女林鳳蛟今天不在此，若是在，和你可是有的一較高下！”，說罷，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暗自神傷。

此時，隻見那秦虎好不容易才從那樹杈上掙脫下來，他不服氣地說：“軍師，他若想當着這探馬隊的隊長，那也需得過我這一關！”

“你這關？你剛才沒見他的身手，這長河的功夫可是了得呀！你還有什麼關他過不了的”軍師回道。

“我和他比臂力！”秦虎認為，長河看上去精瘦單薄，便錯以為他雖輕功厲害，力氣并不如他。

軍師問道：“長河啊，秦頭領不服，要與你再比臂力，不知你可敢與他比試？”。

森田聽秦虎要與自己比臂力，心中暗自好笑，這力量不正是我的強項，但他很沉穩，顯示出示弱，假裝地回答說：“軍師啊，你看他那胳膊有我兩個粗，再說我這兩天水土不服，一個勁兒地拉肚子，還吃不下飯，哪有力氣跟他扳手腕呢？”

秦虎一見森田向想認慫了，怕森田打了退堂鼓，不給他留下挽回面子機會，就連忙說：“咱們不扳手腕也行，隻要是比試力量的就行，你看，石擔、石鎖、磨盤都行！”

森田假裝勉為其難地說：“那好吧，我可就跟你比這最後一次定輸赢了，人家早上還沒吃飯呢，你要再輸了可不許耍賴哦，别沒完沒了的一會兒比騎馬，又要比試射箭的，摔跤什麼的，那我可不奉陪。”

秦虎一聽連忙大聲說：“好！就按你說的，咱們這次可是一比定輸赢，軍師、林大頭領，你們可是都聽清楚了，我和他在力量上，再比試一次定輸赢！”

軍師連忙和大頭領林文雄商議片刻後，宣布道，今天比武最後一項“獅子搬家”；大家看，軍師手指那聚義堂門前的兩個大獅子，大家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軍師說道，前段時間下雨，這廳門前的土地塌陷了，這幾日，我和大當家準備把那廳門前的場地墊平，可那兩個石頭獅子十分礙事，必須把它們挪開，待門前墊平後再把獅子挪回來，你們二人啊，一人一個，誰先把石頭獅子挪開三丈以外，誰就是今天的赢家。

那石頭獅子一人多高，底座還埋在泥土之中，約莫半尺多深，估摸每個石獅的重量都在千斤之上。

隻見那秦虎匆匆上去，找了個土埋的稍淺一點的石獅，肩膀一頂，腰一擰，瞪圓了雙眼，憋足了氣，大吼一聲，“起！”雙腿一發力，隻見那石獅子便從那泥土中挪了出來。秦虎再緊了緊褲腰帶，雙手攬住那石獅的腿繼續用肩腰腿的合力，“嗨! 嗨!.....”每吼一聲，那石獅子便向前挪出半步之遠，眼看秦虎這邊，已經把那石頭獅子挪出了一丈遠，可那森田那邊兒，還不慌不忙地，蹲着馬步立柱調息運氣。

站在不遠處的洋子内心十分糾結，盡管森田是自己的同伴，但覺得森田心胸狹窄，沒有秦虎那樣陽光奔放。

此時的廣場門前，幾百人圍觀似乎分成了兩幫，一幫人在給秦虎當拉拉隊，大聲喊：“一二三，一二三，秦虎加油，秦虎加油！”

另一幫人也在喊：“長河兄弟，别傻呆着啦，你還是趕快搬哪，你再不搬哪，你那媳婦兒可就是人家的啦！”

此時一看，秦虎已将那大石獅子挪到了一丈五尺左右，已經是一半的距離，實在是太累了，又看見森田還沒有沒開始搬，嗯，他打算歇口氣，他合計着以逸待勞，等會兒,等你森田開始搬的時候，我再挪啊，那肯定能先挪到地方，咱這不叫穩操勝券嘛！

然而讓秦虎和衆人萬萬沒有想到的，奇迹發生了，隻見那森田先上前打量了一眼石獅，又用手推了推獅子，忽然見他一個馬步蹲着，雙手抱着石獅的腿，腰一扭，肩一晃，那千斤重的石獅竟然被他拖着背上，邁着沉穩的步子，幾乎是一步一個深腳印，一步、兩步、三步直到走到那目瞪口呆的秦虎的面前時還小聲說了聲，兄弟快跟上！那全場鴉雀無聲，隻看到森田走出了三丈多遠，采用雙肩一抖，将那石獅穩穩的放落在地上。

頓時，全場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和掌聲，直到此時，馬龍才深信不疑，眼前這個小夥子那真的就是自己兄弟馬棚選準了的上門女婿，便高興地大步走上前，一手拿着洋子，一手拉着森田，說道：“孩子們等救出了你們的爹娘，大伯我親自給你們主持婚禮！”

洋子偷偷的向秦虎望去，隻見那秦虎像個洩了氣的皮球，靠着那還沒挪到地的石獅，癱坐在地上，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再看那森田，高興啊！激動啊！興奮啊！他紅着臉語無倫次地連聲說道：“承讓，獻醜，多多關照！……”再激動就差點要說出他的倭語“瓦達西瓦……”，洋子連忙上前用内力在森田肩膀一拍，又大聲說：“長河，你高興什麼?你要救不出咱爹娘來，我才不會嫁給你的！”用手指在森田的額頭上一點，讓他清醒過來，森田這才從夢幻之中回到現實中來。

他走到林文雄和軍師面前，雙手一抱拳行禮，就說了，大頭領，軍師，我把玉蘭送來山寨，我也就放心了，這救我師傅師娘的事我一人前往即可，無須帶什麼幫手。

林文雄一聽連連擺着雙手說，那你一個人去怎麼行呢，無論如何也要帶上幾個高手在一旁策應？軍師向林文雄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等會兒我們到了廳裡再做商議安排，這兒人多嘴雜。

随後，軍師向衆人大聲宣布到，衆位弟兄，今日比武已見分曉，請各位各回各營，速速散去，馬龍聽令，今日中午殺豬宰羊，慶祝咱們義軍寨已經選出了新的探馬隊隊長。

衆人一聽，皆大歡喜各自散去。

回到了那聚義廳中，軍師隻命秦虎，洋子，森田和大頭領及幾個主要的頭領留下，并讓寨兵在廳外警戒。這時才從懷中取出兩封信。

軍師拿着第一封說，這封信是我前日，派往襄州府打探消息的兄弟們傳來的密報，馬鵬兄弟夫妻二人經我們派去的人上下打點，疏通了關系，現在雖人還在官府牢房中，但暫時并沒有生命危險。

之後，軍師又拿出第二封密信說，這封信是你們剛剛還在搬獅子比賽的時候，均州城裡傳來的密報，密報上說，有人冒充我義軍寨，前去行刺知府，用飛刀削去了知府賈大人賈懷仁的半邊耳朵，還留下信說我們義軍寨要發兵攻城，殺官差、劫牢獄。我已問過大小頭目，寨中近來從未派人下山去幹此事。現在那知府和京差邢玉田準備用兵部的文牒調動鄖襄兩州的大隊官兵，前來圍剿我義軍寨，大家說此事如何對策？

先是那守前寨的楊頭領說：“軍師莫愁！想攻進我義軍寨，隻有那馬家河河谷這條險道，我們隻需在兩側山上，多配置些滾木雷石，定叫那官軍們有來無回。”

軍師搖了搖頭說：“我前兩日派人去查看，大川那邊已經修了橋，若官兵兵分兩路，從後山，從大小川插小路進攻，怎麼辦？”

那負責鐵匠棚打造兵器的雷頭領胸脯一拍說：“軍師！那大小川的山路十分險要，真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已為火氣隊打造了二十隻三眼火铳，那官兵若敢從後山摸上來上來，必将擊殺他們于百步之外！”

軍師也搖搖頭說：“也不妥，官兵如果攻山的傷亡過大，定會報請朝廷派重兵前來進剿，那朝廷大軍可是都配有火炮，紅衣大炮，隻需将大炮架在山口，隻要幾炮，咱們山上的伏兵，還有你那火铳都是無法抵擋的……”

說到這裡，林大頭領有點生氣了，他使勁拍桌子站起來說：“軍師，你休要長官兵的威風滅我義軍寨的士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嗯，你倒是說說，有何破敵之策？”

軍師回頭對大頭領笑着說道：“大頭領，不瞞你說，這話如你昨天問我，我還發愁啊，怎麼才能把我們這偌大的山寨向野人谷轉移，那不知又要有多少好不容易置起的家業，物資要丢棄，今天你問我，得，咱不用搬家了。”

林文雄一聽，忙說到，看來軍師已想好退敵之計。

軍師回答說：“我有一計就叫做釜底抽薪，那鄖襄兩州的總兵，他們來到均州府衙商議發兵進剿之事，那均州知府隻是個從六品，比七品芝麻官隻大半級；而來議事的手握兵權的兩位總兵皆是正五品，自然不會聽他調遣，但那京差邢玉田就不同，他雖也是五品，與兩位總兵平級，但他手中有兵部的調兵文碟，這可就非同小可，而且又是打着護送朝廷貢品的旗号，那兩位總兵不得不發兵。”

衆人一聽，也是啊，這怎麼辦呢？

軍師見衆人都聽得認真，就接着說道，那邢京差下榻于城東的驿館之内，随從不足十人且沒有任何高手在内，我義軍寨的線人已經買通了那驿館的文書，得知來往驿館所有官員所帶的公文都鎖在各自書房的一隻鐵皮櫃子。那驿館有前後兩道門，牆也不算高，看守也不是十分嚴密，而且往來公務人員衆多，我們隻需派出一輕功高手，混入其中，打開鐵皮櫃子盜走兵部文牒，待鄖襄兩位總兵來到均州議事時見不到那兵部的文碟，看在都是五品平級官員的面子上，頂多給他派個三五十名官兵沿途護送一下貢品而已，絕不肯調重兵前來進剿，那區區幾十名官兵，咱們義軍再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往我們這山寨裡一闖。這時隻見那大頭領林偉雄，長歎一聲，哎，這點事兒，要是我的女兒鳳蛟在，到那城中館驿裡去盜個文書之類的東西，那還不是探囊取物，小菜一碟。

軍師接着說，諸位今天的比武，你們也都看到了吧。以我之見，這趙長河的輕功和身手，謀略均不在鳳蛟姑娘之下，衆人一聽，皆恍然大悟啊，軍師鬧了半天，今天說來繞去，是想讓趙長河去均州城盜取那邢京差手中的兵部文牒以解山寨之危。

節選自《武當山風雲之白蛇溝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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