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文化傳承中的問題?作者:馬建紅 法學博士,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民俗文化傳承中的問題?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作者:馬建紅 法學博士
小時候,對于民俗中的節日是比較敏感的,閑來無事,翻看“月份牌”,常常會掰着手指頭,數一數距離下一個節日還有多少天。對春節、元宵節、端午節、中秋節這些大節的牽記自不必說,即便是對夏至、冬至、臘八、小年等這些小節也總是充滿了期待。在那個物質比較匮乏的年代,節日的最大福利就是能吃一頓好的,平日裡難得上桌的肉蛋之類的在節日裡敞開了吃。那時候很容易感到滿足和幸福。比如說臘八這一天的早上肯定是要吃臘八粥的,而記憶中山西老家的臘八粥,總是和寒冷聯系在一起。金黃的糯米,點綴着幾粒紅棗,加一勺白糖或紅糖,吃在嘴裡甜甜的黏黏的,身上的寒氣也最終随着這人間至味消散殆盡。每次想起臘八粥,也總會想起小學校裡的生活、鄉村裡冬日裡透明的藍天以及冷冽的空氣,臘八節也就變得别具風味了。
小時候的生活比較簡單,隻要吃好喝好玩好就是一種最快樂的生活。既然節日能滿足這些要求,于是也就總是在盼望着節日的到來,随着年齡的增長,生活也逐漸被各種各樣的事情填滿,時間就像加速了一般過得越來越快,在“已經是什麼節了”的感歎中,不知不覺間就過了一年。再加上如今生活品的豐富和多樣,因吃飯而帶來的幸福感也在不斷消弭,以至于對節日也變得越來越無感了。這種情緒的背後,或許代表的是個人的成長與時代的變遷吧。
現代人過節的“節味兒”确乎是比較淡了,即便是最隆重的春節,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忙活了。張中行先生在他的《流年碎影》中回憶傳統的過年,是人人都把過年看作一件大事,“大事要大辦,其表現之一是時間長,差不多是由進臘月起,一直延續到正月過二十。”而臘八節就是進了臘月以後的第一個小節。臘八早晨起來要吃臘八粥,“粥用各種米、各種豆加棗煮成,雖然遠沒有北京旗下人那樣豐盛、精緻,由我們農村的孩子看,就是小改善了。”而“忙年”時最主要的營生都由婦女來負責,所以婦女應該是最能體會到年味兒的。
除了準備過年的新衣新鞋新帽外,進了正月裡吃的主食如饅頭、包子、年糕、糜子面饽饽等,副食主要是肉類,都要在年前做出來,藏在院中的缸裡。這就要先磨各種面,然後再一鍋一鍋蒸。單單看這些活計,就能估摸出一個家庭主婦忙年時的工作量,如果是在大戶人家,過年要準備的東西也就更多。對于孩子們來說,過年就是各種吃的喝的和玩的,可對于家庭主婦來說,則是“晝夜勤勞作”的重負,在家庭中的角色不同,對過節的感受自然也是不相同的。
如今的節味兒變淡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人們從過去紛繁的雜務中解放了出來,無須再那麼忙所緻吧。比如以往要吃臘八粥,需要頭一天晚上就開始泡各種米、豆等糧食,半夜裡起來開始燒火熬粥。現在的臘八粥隻需要将各種糧食棗桃仁等淘洗幹淨,裝進高壓鍋中焖煮即可,再不濟,就幹脆去外面的攤點上買碗八寶粥也可。過年需要穿戴的新衣新鞋新帽等,到商店裡逛一個上午就可以置辦齊備。年節時自家吃或待客的主副食,也可以通過網購或從超市裡獲得,而且随着人們對身體健康的關注,以往備貨的“陳規陋習”,已逐步為新鮮營養現吃現做的習慣所替代。這種生活方式的改變,也使人們品嘗到了不同的節味兒。
雖然我們過節的方式在随着時代的變遷而發生着變化,但“過節”這一民俗卻是不會改變的,民俗背後的團圓、喜慶、感恩、驅疫等寓意也是不會改變的。這正如美國曆史學家大衛·哈克特·費舍爾在《阿爾比恩的種子——美國文化的源與流》一書中所說的,“我們生活在一個以自願原則組織起來的開放社會,但這個體系的決定性力量又極大地限制了人們。我們的社會變動不居,在美國曆史的每個時期都發生着深刻的變革,但它又很穩定。”用創造“民俗”一詞的美國社會學家威廉·格雷厄姆·薩姆納的話來說,民俗是用于表述文化中下意識的習慣性“做法、禮節、習俗、道德和教訓”的,它既源自于生物的本能,同時也是文化的産物;民俗是從遠古傳承下來的古老而原始的東西,它通常很堅韌,但它們也不是靜止不變的;民俗即使成了一種傳統,卻并不必然是陳舊的,在今天的時代,它還會持續地變造。
節日是集中展現民俗的時刻。在節日的各種活動中,承載了祖先對人類自身與大自然的認知,有對超自然力量的敬畏,也有對未來生活的期許。它是民族文化的象征,即便是在社會發生巨變的情形下,它也會通過不同的形式表現并傳承下去。這種變化中所透出的堅韌,正是一個民族得以繁衍生息的源泉,也是華夏的“種子”不斷延續的見證。
來源: 北京青年報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