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物浦雙年展是英國最大的當代藝術節,整個城市的公共空間、畫廊、博物館都會提供免費的展覽和活動。2018年是第十屆雙年展,主題“美麗的世界,你在哪裡?”源于德國詩人所寫的一首詩,詩中充滿了哀傷和不确定性,展覽試圖邀請藝術家與觀衆來思索一個社會的、政治與經濟的動蕩世界。
而在《衛報》評論員蕾切爾·庫克(Rachel Cooke)看來,此屆展覽亮點頗多,散布于城市各地,整體質量也有所提升。“澎湃新聞·藝術評論”特此編譯其關于雙年展的評論文。
利物浦大都會大教堂
“美麗的世界,你在哪裡?”這句話是2018年利物浦雙年展的策展人所提出的問題,取自弗裡德裡希·席勒于1788年所寫的詩。“标語”就這麼出現了,看起來像是用紙闆,衣架和舊瓶蓋拼貼而成的字母,出現在了導覽指南和宣傳海報上,似乎是一種象征。穿越都市,會發現過往一些被認為糟糕的建築物,如今卻被允許在其頂部建立起藝術作品來,我不禁想到這其中是否有一種諷刺的意味。隻有這樣,我才會記得:國際藝術節如果不“十分嚴肅”,那将毫無意義,而利物浦雙年展的第10屆的版本當然也不例外。策展人的目的是以極其認真的态度來提出建議,展現的不是一個貪婪的開發商所建設的拙劣城市,而是一個發燙的星球。來自22個國家的40多位藝術家中的大多人都制作了具有相關主題的藝術作品,這些作品關于戰争、關于後殖民主義、關于人們的流離失所及全球變暖的影響等主題。作品有時顯得很微妙,有時則無。
《Your face is/is not enough (2016)》,凱文·比斯利
如果這些聽起來感到聽覺疲憊,那麼,有時它就真是這樣。在泰特利物浦,展出的一些裝置作品非常霸道,它們大多數隻是一系列帶有生活的标語,令你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來到了一個糟糕的展廳。美國藝術家凱文·比斯利(Kevin Beasley)的作品《Your face is/is not enough (2016)》展示了12個重新定位的北約發行的防毒面具,并用水桶、珠子、雨傘和舊T恤來進行裝飾;加拿大藝術家Brian Jungen的雕塑作品《Warrior series (2018)》是由耐克訓練師“雕刻”的“羽毛”組成了類似于我們所熟知的西部片中的夏安風格的頭飾;此外,另一位加拿大藝術家杜安·林克萊特(Duane Linklater)則是對土著部落感興趣,在他的作品中,閃亮的金屬衣架上披着動物的毛皮和奇怪的T恤。你能看懂他們試圖說什麼嗎?當然可以。
不過,在其展示地點,還有更多鼓舞人心的作品可供選擇。這次的場館同上次相比少了地下水庫,因此也不像2016年的時候那麼讓人興奮,但是展出的作品比上次要好出很多。
《公主Adetutu Adesida,阿庫裡王國攝政王》,喬治·奧索迪
當然,我并不會就應該從哪開始觀看而提出建議。你或許需要花三天的時間去看展覽的各個部分。但同時,如果你想要遠離泰特利物浦,那麼邊上的“The Open Eye Gallery(開眼畫廊)”隻需3分鐘路程。在那裡,你可以發現喬治·奧索迪(George Osodi)那精彩的攝影——“尼日利亞的國王們”,關于該國統治者的一系列華麗的肖像攝影。牆上的一張便條闡釋了奧索迪為這些男人和女人恢複了莊嚴和尊嚴,展廳内可以明顯感受到一種安靜的莊嚴氣氛。在英國統治期間,他們的權力被取締了。
照片《the Orodje of Okpe Kingdom》呈現出君主的一種悲傷的表情,在他的猩紅色珠飾頭飾後面,講述了“丢失”與“發現”。但同時,這些攝影依舊充滿活力和诙諧。《The Emir of Kano’s Rolls Royce (2012)》就是一張令人愉快的照片,他或許在他閃閃發光的老式汽車中顯得太自豪了。奧索迪,這位于1999年至2001年在拉各斯的攝影記者,對新世界的秩序足夠了解,但并非過于自滿地接受。當你看到照片中一名仆人在埃米爾的敞篷車上方放着一把巨大的遮陽傘,你也不禁會對他感到好奇:他的工資,他的工作時間,他那可憐的、疼痛的手臂。
喬治·奧索迪作品
在樓上,你可以看到Madiha Aijaz那令人産生共鳴的影像作品《These Silences Are All the Words(沉默即是所有的話語)》。表面上看,它的主題是巴基斯坦卡拉奇的公共圖書館,但Aijaz的視線在當地的灰白頭發的男子守護者身上徘徊的時間最長,在一系列照片中,柔和的光線落在他們的臉和肩膀上,這是以一種物理的形式來暗示一種聖潔。
Agnès Varda的裝置作品
不得不說,這屆雙年展提供的影像作品有點太多了。在“Bluecoat”,我被邀請躺在一堆毛毯上,觀看梅蘭妮·史密斯(Melanie Smith)的“印象派”作品《Maria Elena (2018)》,它以阿塔卡馬沙漠中的一個小鎮命名,該小鎮靠近曾經由古根海姆人擁有的智利鹽礦。視頻令我昏昏欲睡。當我醒來時,我驚訝地看到所攝取的一個被砍伐的山坡,其實是一隻駱駝的側翼。如果你前往利物浦隻是為了在FACT看阿涅斯·瓦爾達(Agnès Varda)的短片“尤利西斯Ulysse(1982)”,那你肯定不會浪費旅程的時間。這是偉大的阿涅斯呈現的小型傑作。在經過多年的拍攝後,她的每一張照片都是給那些擺姿勢的人拍攝的,她的主題就是記憶的流沙。出于這個原因,它完全适合在此次雙年展中展出,你也會想再次欣賞一遍。
約翰·詹姆斯·奧杜邦的“美國鳥類(Birds of America)”
植物模型,R Brendel&Co
有時城市需要遊客來為其注入新的亮點,甚至對那些了解它的人來說,也需要新的視角來尋找古老的“寶藏”。在這個利物浦雙年展上,其負責人薩莉·泰朗特(Sally Tallant)與來自安大略省美術館的凱蒂·斯科特(Kitty Scott)一起擔任聯合策展人。在後者的努力下,聖喬治大廳那少見到明頓瓷磚地闆将與下月向遊客開放。此外,每周三,約翰·詹姆斯·奧杜邦的“美國鳥類(Birds of America)”的複制本也将在利物浦中央圖書館面向觀衆展示進行翻頁。斯科特還在維多利亞美術館展出了數十個由柏林的R Brendel&Co制作的奇幻的、逼真的植物模型。(利物浦國家美術館擁有超過200多件柏林R Brendel&Co制作的模型。)正因為如此,維多利亞畫廊也成為我參觀的焦點。與此同時,阿爾弗雷德·沃特豪斯的建築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建築内均鋪有瓷磚樓梯和高維多利亞式壁爐。
《Tightrope (2015)》,陶斯·馬哈切娃
現在,你也可以找到一部由藝術家阿斯蘭·蓋蘇莫夫(Aslan Gaisumov)拍攝的影像作品《People of No Consequence (2016)》,他的鏡頭聚焦了1944年被蘇聯驅逐出境的幸存者從車臣共和國和印古什國家到中亞的過程。男士所戴的阿斯特拉罕帽子是一個值得一看的景象。此外,陶斯·馬哈切娃(Taus Makhacheva)的《Tightrope (2015)》也是一部值得觀看的作品。這是一部關于蘇聯達吉斯坦的文化真實性的影像,而影片也顯示了達吉斯坦的許多男人顯然是走鋼絲的能手。
Francis Alÿs的油畫作品
更有趣的是,在一個小型的有薰衣草牆的房間裡,你可以看到《Age Piece(年齡段)》,這是由出生于比利時的藝術家Francis Alÿs繪制的18張繪畫作品。第一張作品繪于上世紀80年代,那時他22歲,而最後一張則是近期完成。在觀看雙年展的整個上午,我都渴望看到繪畫作品,而在這裡終于迎來了,值得期待。Alÿs的油畫作品隻有明信片般大小,并且全都是在戶外完成的。當你以為那是用如威廉·透納的筆法描繪朦胧的暑假時,你應該屏住呼吸,這樣你會意識到,事實上你是在對穿越伊拉克沙漠的難民微笑,你所誤認為的普羅旺斯某地火車站實際上是在喀布爾。他的作品非常漂亮,并且主題相當正确,足以令你哭泣。
利物浦雙年展将由2018年7月14日展至10月28日。(本文作者系衛報評論員,标題為編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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