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親節,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節日,但是比起母親節來似乎又顯得低調而落寞。
華語樂壇歌唱父親的歌曲有多少呢?恐怕聽衆們最耳熟能詳的依舊是十多年前的兩首歌,一首是筷子兄弟赤裸裸歌頌父愛的《父親》,另一首則是陳奕迅充滿意象與含蓄的《單車》。
然而《單車》的作詞者黃偉文曾經寫過一段話解釋,雖然這首歌流傳到廣大聽衆耳邊常被接收成了“歌頌”,加之唱片公司喜愛在父親節前後主打這首歌,大家一心賀節,很少人知道這本意是一首“怪責”父親的歌。
他的父親是典型的中國人父親,因為肉麻二字,對子女的愛從不宣之于口,連親昵一點的肢體接觸也是少得可憐。小孩的揣摩心理的能力有限,若是聽不見摸不着,便有理由相信父親不愛他。直到黃偉文讀小四那一年,父親帶他去海灘,多虧了當時父親那輛電單車,兩父子才有人生唯一一個令彼此都不難為情地擁抱。可惜那年夏天特别短,那台電單車入秋前就被賣掉了。
因對父親的吝啬耿耿于懷,他才創作出了《單車》這首歌。
而在今年橫空出世的音樂綜藝《聲生不息》中,林子祥與曾比特Mike對《單車》做了一番全新的、也更符合聽衆對歌曲情感主題預期的演繹,這一次翻唱,讓所有聽衆更加笃信這首歌是在歌頌父愛。舞台的每一個道具、情節、走位、情緒推進都是精心設計,一開始兩個人的站位隔得很遠,沒有任何互動地各自演唱,中間插入了一段《空凳》,“為何想講的,從前不講清楚,曾懶說半句我愛他“,兩人開始有目光接觸,也道出了兩父子難以言愛的自責與内疚,最後一段回到《單車》的副歌,兩個人抒發情緒全程對視相唱,将歌曲的主題烘托至最高點,唱到最後兩父子終于坐到同一張凳子上。
林子祥跟曾比特作為見證港樂曆史的前輩與港樂新生代後浪,除了在詞曲之間演繹出中國父與子關系典型的含蓄情感,更體現出一種親子間内在力量的真正傳承。整首歌的氛圍感和意境感都拉滿,觀衆似乎像是看一部音樂微電影,沒有浮誇的布景與道具,隻有兩個人和一把長凳,複古的燈光照射下,背後的幻燈片閃過無數情懷和回憶,觀衆仿佛已化身為林子祥和曾比特這一對父子,在短短一首歌的時間内,借着他們的口,訴說着我們多年來對自己父親或孩子無言的愛與遺憾。在最後二人相擁時,不知道那一刻有多少觀衆也借着這個久違的擁抱,将憋了一整首歌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這就是真正的藝術,這一老一少都是真正的藝術工作者。因為真正的藝術,就是能激發人類最高貴的情感的東西。
我讀小學的時候,每晚飯後都會跟父親去散步。但父親在我讀三年級開始,便不再讓我牽他的手,原因僅是一句“我長大了”,沒有再作過多解釋。當時的我并不能理解為什麼,我隻知道我的爸爸不願意再牽着我散步,更沒有人會再願意擁抱我,在兒童的世界裡,對這種事情唯一的标準譯文隻能是“我的爸爸不愛我了”。這種不勝枚舉的“愛在心頭口難開”的時刻,相信絕對不止我一個人經曆過。而到我終于成熟到有能力去理解這一切背後的良苦用心時,那些成長的年頭裡于我而言“缺失的愛”,是否還能彌補回來?
在舞台後的采訪中,林子祥直言自己在兒子林德信的青春期時隻顧着工作,對沒有過多陪伴和關心兒子感到内疚。而曾比特提到父親在自己年紀很小的時候已經去世,所以一直對父親的印象都很模糊。剪輯沒有把這一段采訪放到歌曲演繹之前,因為歌曲和舞台本身已經足夠感人,觀衆在沉浸舞台時,不再需要歌者背後的悲慘情節加持,每個人代入的都是自己獨有的故事。這是個巧妙的剪輯,也是對歌者真正的尊重。
今年的父親節到了,無論我們在這首歌中聽出的是怎麼樣的故事,我們每個人無法割裂的是親子間血濃于水的牽連,就像《單車》中唱的那樣:“難離難舍想抱緊些,茫茫人生好像荒野,如孩兒能伏于爸爸的肩膀,誰要下車?”父子之間,哪怕一生隻有一次滿足内心深處渴望的訴說或接觸,或許都足夠治愈和品味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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