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闆橋,原名鄭燮,字克柔,号理庵,又号闆橋,人稱闆橋先生。
曾任山東範縣、濰縣縣令,政績卓著。
小編今日要講的便是闆橋先生于乾隆十一、二年擔任山東濰縣知縣時所作的一首詩《濰縣署中畫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
詩名中的濰縣署指的是濰縣官衙、署衙。年伯則是清代士人之間對叔伯長輩的稱呼。中丞為官名,清代巡撫。當時鄭闆橋口中的年伯包括正任山東布政使,署理巡撫,因此此處尊稱對方“包大中丞括”。
鄭闆橋
其詩文如下:
衙齋卧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
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
這是一首關于平民百姓的詩,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鄭闆橋心中對百姓的牽挂與同情。全詩最後兩句,更是飽含着對民間百姓疾苦的深切關懷與憂慮。
因此,這兩句也常被現在許多清正廉明的官員們用作自我激勵、警示,提醒自己勿忘民間疾苦,恪盡職守、勤政為民、勿忘本心的格言。
鄭闆橋之所以會向他的年伯包括呈上這麼一首詩,還得跟他自身生活經曆以及當時的境況有關。
鄭闆橋的前半生生涯都十分貧苦窘迫,出生時已家道中落,生活拮據。三歲時母親去世,十四歲時繼母又去世。因為生計問題,跟他最親的乳母費氏也不得不暫時到别處謀生,都讓他悲痛不已。
其中便有他悼念生母的詩:
我生三歲我母無,叮咛難割襁中孤。
登床索乳抱母卧,不知母殁還相呼。
以及與乳母分别時為她所寫的:
平生所負恩,不獨一乳母,長恨富貴遲,遂令慚恧久,黃泉路迂闊,白發人老醜,食祿千萬鐘,不如餅在手。
鄭闆橋自小跟從父親讀書習文,到二十歲時考中秀才,之後娶妻生子,到二十六歲為了維持生計,到了真州的江村開設私塾教書。
不過教書并不是鄭闆橋心中的志向,就他所寫的一首教館詩中的:“半饑半飽清閑客,無枷無鎖自在囚。”以及“寄語天下讀書人,切莫教書自上鈎。”之句,便能看出一二。
教了四年書,正逢上父親去世,鄭闆橋膝下又有二女一子需要撫養,光憑私塾的一點微薄收入已是難以為繼。
于是便又舉家遷往當時的天下名城,開啟夢想的地方——揚州,希望能在此地一展抱負,得償所願,“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
隻可惜,以他籍籍無名的一介窮儒,無名氣無地位無關系,并未獲得那些巨賈豪客、文壇巨匠、畫壇大家的賞識,時運不濟,事與願違,最終隻能落得以賣畫為生。
“十載楊州作畫師,長将赭墨代胭脂。” 這一賣就是十年,期間雖然也曾出遊過江西、北京、通州、揚州等地,謀求過其他門路,不過都不算如意。
這十年間,鄭闆橋的兒子以及妻子徐夫人的先後去世,讓他困窮不得志的失意生活,更添悲苦。
從他考中秀才一直到他不惑之年這二十年間,鄭闆橋也曾參加過多此科舉,隻可惜連舉人都還未考上。于是時常放言高論,臧否人物,想必也是為了一吐胸中懷才不遇之恨,滄海遺珠之歎。
一直到了他四十歲,雍正十年,才考中舉人。數年後,又相繼考中貢士、進士。令他欣喜若狂,作畫題詩曰:“我亦終葵稱進士,相随丹桂狀元郎”。
之後又過了數年,已年俞半百的鄭闆橋才正式踏入官宦生涯,替補官缺,被授任山東範縣縣令。
因為鄭闆橋大半生都是遊迹于社會底層,不止親眼目睹了,而且親身感受了社會底層民衆的疾苦、艱辛。對廣大勞苦百姓平民,自然有更多的理解、同情,感同身受。
這也就決定了他日後的為官清廉,勤政愛民,重視農桑,體恤百姓,确實是出自本心。
鄭闆橋為官期間,清正廉明,抵制賄賂,拒絕排場,深入民衆,一思一言一行都以百姓為本,足可稱得上“青天”二字。
小編開篇所講的那首詩,便是鄭闆橋調任濰縣知縣時所作。
當時濰縣天災不斷,蝗蟲旱澇,百姓顆粒無收,連年饑荒。以緻生民塗炭,哀鴻遍野,甚至出現人吃人的現象。
幸得鄭闆橋主持縣事,修城築池,開倉赈災,救濟饑民,活人無數。
《清史列傳·鄭燮傳》中就有記載:
“(鄭燮)官濰縣時,歲欠,人相食,燮大興官築,招遠近饑民赴工就食,籍邑中大戶,令開廠煮粥,輪司之,有積粟者責其平粜,活着無算。……”
就在鄭闆橋緻力于解決民間疾苦的時候,他的頂頭上司,山東巡撫包括卻向他索要字畫。
于是鄭闆橋就畫了一幅竹子,并題上一首詩,便是前面寫的《濰縣署中畫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一詩。
對于詩中後兩句“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各類官方文籍的解釋都是:我們雖然隻是州縣裡的小官吏,但百姓的每一件小事都在牽動着我們的感情。
但是小編在這裡卻要提出不同的看法。
如果按官方的解釋,不止上下句銜接不通,而且将堂堂一省巡撫的包括跟自己并稱為“我們這些小官吏”,似有不妥。
依小編個人的理解,此處的的“吏”應該解釋為吏事、政事更為合理。
這兩句的解釋應為:就算是州縣裡的一些細小的政事,都無一不牽涉到百姓們的日常生活生計,每件小事都讓他們牽心挂肚。
其中的“總關情”關的是百姓們的情。
這兩句應是鄭闆橋設身處地,站在百姓的角度,百姓的立場,向上司包括發出的勸谏之言。
而且,此時濰縣正值饑荒之年,包括卻在這時向自己勒索字畫,鄭闆橋顯然頗感不齒,更不屑與之為伍。隻不過礙于對方身份地位,不敢當面發作。
明裡畫了一幅竹送上,但詩題寫的卻不是風雅應景的騷詩,而是别有深意的喻詩。勸谏之中似乎還含有一絲規誡,甚至譏諷之意。
以上便是小編的一點拙見了,不知讀者們看後,覺得小編的解釋可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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