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說的幾種複雜句,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第2、3字是兩個連續的謂語。
詩句中的謂語,可能是動詞,也可能是形容詞、介詞。
一、前2字主謂,後三字謂語 賓語前2字是主謂結構,後三字是謂語 賓語。王力先生解釋這種句式說:
前2字為句子形式,後3字為謂語形式。《漢語詩律學》
王力說的句子形式,就是主謂結構,謂語形式就是動賓結構。
例如儲光羲 (唐)《送人尋裴斐》:
柱史回清憲,谪居臨漢川。遲君千裡駕,方外賞雲泉。路斷-因-春水,山深-隔-暝煙。湘江見遊女,寄摘一枝蓮。
頸聯上聯:路-斷-因-春水,路,名詞,斷,動詞作謂語。因,介詞作謂語,春水名詞。
頸聯下聯:山-深-隔-暝煙。山,名詞作主語,深,形容詞作謂語。隔,隔開,也是動詞作謂語,暝煙,名詞作賓語。
這兩句,是下因上果,因為春水,造成了路斷。因為隔着煙霧,所以顯得山深。
用字母表示,N-F(V)-V-nN,或2-3結構:NF(V)-VnN。
上面所說的句式,比較有名的詩句,如: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NV-VvN,NV-VnN。
出自王維《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随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但是這兩句有一個特點,就是後三個字看上去是動賓結構,其實是主謂的倒裝。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後面三個字其實是倒裝,浣女歸,漁舟下。
這種句式也有兩個主謂結構:
前二字和後二字各為句子形式,中一字為動詞,後面的句子形式為其目的語。《漢語詩律學》
可以理解為2-1-2結構,主謂 動詞 主謂。有三個謂語。
樂-極 傷 頭-白,更-長 愛 燭-紅。
極、傷、白,都是謂語。N-F V N-F。簡化為212結構:NF V NF。或2-3結構:NF VNF,樂極 傷頭白,更長 愛燭紅。
出自杜甫《酬孟雲卿》:
樂極-傷-頭白,更長-愛-燭紅。
相逢難衮衮,告别莫匆匆。
但恐天河落,甯辭酒盞空。
明朝牽世務,揮淚各西東。
前2字為句子形式,中2字為謂語形式,末字為形容詞。《漢語詩律學》
第1、2字,是句子形式,即主謂結構。第3、4字為謂語形式,即動賓結構。最後一個字也可以看作謂語,或者補語。
鵩集-占書-久,鸾回-刻篆-新。
N-V-VN-F。
鵩集-占書-久,典出賈誼的《鵩鳥賦》:
鵩集予舍。止于坐隅兮,貌甚閑暇。異物來萃兮,私怪其故。發書占之兮,谶言其度,
賈誼說,一隻不吉利的貓頭鷹跑到我這裡來,我打開書本占蔔,不知道是兇還是吉。
“占書久”的主語是我,被省略掉了。因為“鵩集”,所以我“占書久”。
鸾回,表示書法精美,書中的字如同美麗的鳥兒在飛。刻篆,指雕刻的文字。
出自劉長卿《朱放自杭州與故裡相使君立碑回因以奉簡吏部楊侍郎制文》
片石羊公後,凄涼江水濱。
好辭千古事,堕淚萬家人。
鵩集-占書-久,鸾回-刻篆-新。
不堪相顧恨,文字日生塵。
今天的這三種句式,其共同的特點是:第2、3字連續兩個謂語。
要注意的是,無論哪種句式,形式和内容可能會有區别。
例如,兩個謂語未必是同一個主語,有的是一個主語,有的是兩個主語(其中一個被省略)。又如,後三字形式是動賓,内容可能是主謂的倒裝等。
當然,也有前2字形式是主謂,内容是動賓的倒裝。
@老街味道
五言近體詩中,2-3結構兩組主謂的複雜句,相互之間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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