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創作挑戰賽#
明代有一個胸懷大志的青年,在他十七歲時寫了一首以吟石灰為題的詩,寫道:
千錘萬擊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
粉身碎骨全不惜,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首詩表述了甘願為國家不惜獻身的忠貞氣節。作者就是後來成為明代著名民族英雄的于謙。
于謙,字廷益,1398年(明洪武三十年)出生于浙江錢塘太平裡。他從小勤奮好學,十五歲考中了秀才,聞名鄉裡。更可貴的是他常常留心古人的行事大節,對南宋的民族英雄文天祥尤為仰慕。他把文天祥的畫像懸挂在自己的座労,并為畫像作了贊詞:“孤忠大節,萬古修傳,我瞻遺像,清風原然。”立志長大也要當這樣一個“舍生取義”的英雄。
1421年(永樂十九年),于謙赴北京會試和殿試,中了進士,不久,出任山西道監察禦史、江西巡按史。以後,他在山四、河南等地做巡撫。于謙為官剛正清廉,關懷民間疾苦,屢次設法赈濟災荒,深得朝廷的信任。
1449年(明英宗正統十四年)秋,北方蒙古族瓦刺貴族也先,分四路入擾明境。七月間,大同鎮參将吳浩迎戰,不幸戰敗身死。繼而驸馬都尉井源等四将出擊,又遭失敗。
在邊境戰事一再失利的情況下,操縱明朝軍政大權的宦官王振乘機挾明英宗朱祁鎮禦駕親征,妄想借此僥幸取勝邀功。兵部尚書邝荃奏谏皇上不可親征,吏部尚書王直也力谏。可是,朱祁鎮受王振挾持,毫無定見,完全聽任王振擺布,下了親征命令,命他的弟弟郝王朱祁饪留守京師。當時,于謙是兵部侍郎,被任命在京師代理兵部事。英宗限兩天内做好出兵的準備。七月十六日偕王振率軍五十餘萬人倉促發兵,八月初抵達大同。
明軍與瓦刺軍一戰即敗。八月三日,在不斷潰敗的情形下,王振決定退兵,途經宣府,橫遭襲擊,損兵幾萬,朱祁鎮被迫從宣府逃到土木堡(今北京官廳水庫北岸)。八月十四日,明軍在土木堡被瓦刺軍重重包圍,朱祁鎮被俘,明軍遭緻慘敗,這次戰役曆史上稱為“土木之變”。
土木堡慘敗的消息傳到了朝廷,一時人心慌亂,十分緊張。英宗的母親孫太後命令郵王朱祁钰召開緊急會議,與大臣們商讨應變的辦法。
翰林院侍講提出,“我從星象上看到,天命已經轉變中,大難即将臨頭,隻有把京城趕快南遷,才可避免災禍。”大臣們聽後,都非常傷心,因為誰都明白,把京城南遷,意恢着“亡國”了。但他們礙于徐理的權勢,不敢反駁,隻是抱頭痛哭。
老臣禮部尚書胡淡說:“我看,先皇永樂帝在北京營建陵嘉,表明他是不想讓子孫們南遷的。”說罷,也痛哭了起來。
有人看到大臣們軟弱可欺,大聲地說:“胡大人的話是不錯,但如今大難臨頭,不遷行嗎?我提議快作決定,早日遷都。”
徐珵是一個陰險狡猾的奸臣,早在英宗親征之前,他已把妻子、家眷遣送到南方蘇州。于謙對他的為人是深知的。今天他明目張膽地宣揚遷都,不是有意要把國家推向絕境嗎?如果不對這種荒謬的主張進行反駁,怎能安定人心呢?于謙想到這裡,頓時怒火燃燒,挺身而出,高聲喝道:“誰提議要南遷,就應當斬誰!”于謙的話象銅鐘一樣,震驚了衆人的心,大臣們不約而同地以敬佩的眼光凝視着于謙。于謙說:“各位大人,誰不知道宋朝遷都的禍患啊!京師是天下的根本,牽一發而動全身,怎能輕易遷移呢?當前,刻不容緩的不是遷都,而是調集各地的勤王兵,誓死保衛京師。”
大臣們聽後頗受感動,紛紛表示贊同。孫太後和朱祁钰本來動搖不定,在于謙等人的呼籲下,才打定主意,不同意遷都。接着,于謙被任命為兵部書,率領軍民保衛北京。
“土木之變”後,瓦刺軍的氣焰更為嚣張。也先妄圖利用俘獲的英宗,誘騙明将開城“迎駕”,達到奪取北京的目的。于謙針對也先的陰謀,大膽地提出了“社稷為重,君為輕”的口号,命令各地将領不要開城“迎駕”,堅持與瓦刺軍戰鬥到底。同時,在軍事上,調兵遣将,組織兵力準備戰鬥。
1449年(正統十四年)十月,瓦刺軍分兩路進攻北京。于謙召集将領商讨對策。讨論中出現了兩種意見:一種以總兵石享為代表,主張閉門守城;另一種以于謙為代表,主張出城迎戰,積極抵抗。于謙向衆将領說:“閉門守城,是示弱的表現。如果這樣做,對守衛京師非常不利。我們應該乘敵主力軍未到,把兵力部署在城郊,以利戰鬥。”
将領們聽後,都贊成出城迎敵。于謙把各地來的勤王兵二十二萬,部署在北京九個城門外邊,并親自率軍駐紮在德勝門外,準備迎接也先的主力部隊。為了嚴明紀律,增強鬥志,保證事的勝利,于謙又發布臨陣殺散的軍令◇“将領必須身先士卒,不顧全大局擅自後退者,嚴厲處斬。”軍令下達後,将領們個個都親自臨陣督戰,士氣非常高昂。
十月中旬,瓦刺軍前鋒到達北京城郊,于謙立刻命令副總兵高禮、毛福壽,在彰儀門外阻擊。由于士氣旺盛,指揮正确,第一次交戰就打敗瓦刺軍,明軍的軍威大振。
也先自恃兵強馬壯,根本不把明軍放在眼裡,不料第一仗就遭到慘敗。他決定改變策略,采取戰與和相結合的辦法,對什明軍。也先揚言:隻要明廷派出大臣“迎駕”,就可以把朱祁鎮放回。這是欲擒故縱,制造象,目的是乘機攻取北京。
于謙看穿了也先的陰謀,建議景帝朱祁钰不要相信派貝可以“迎駕”回朝,應當堅決使用武力抗擊敵人。景帝接受于謙的建議,雙方的戰鬥又恢複了。
十一月初的北京城,寒風呼嘯,雪花紛飛,于謙冒着風雪指揮戰鬥。他派石享率軍埋伏在民間的空房内,又派出小股騎兵引誘瓦刺軍深入。騎兵與瓦刺軍一接觸,立刻佯裝逃跑。當瓦刺軍進入明軍伏擊圈後,于謙立即下令出擊,霎時間,戰鼓咚咚,硝煙彌漫,城頭上火炮火铳齊發,城牆下的戰士手持刀槍,奮勇沖殺,把瓦刺軍殺得暈頭轉向,傷亡慘重。
也先不甘心失敗,又在彰儀門土城一帶發動反撲。于謙派副總兵武興、都督王敬等,率軍迎戰。雙方戰鬥十分激烈。這時,京師居民主動配合明軍奮勇阻擊,紛紛跳上屋頂,躲入牆角,以磚石當武器,狠狠打擊來犯之散,打得瓦刺軍不敢再進攻了。後來,于謙又調重兵到彰儀門,與民軍一起,把瓦刺軍打得一敗塗地。也先率領殘兵敗将連夜撤逃,于謙又派孫镗和範廣率兵二萬追剿。不久,瓦刺軍退回塞外。
于謙英勇的保衛京師,立下了功勞,景帝加升他“少保”的榮譽銜,命他總督軍務,仍掌兵部尚書事。于謙再一推辭說:“太上皇雖回,國恥未雪,怎麼敢邀功受封呢!”于謙認為,瓦刺雖敗,暫時求和,但亡我之心不死。若不加強國防,仍不能從根本上制止瓦刺進犯。為此,他着手改革京營的軍制,創立了團營,指望能創建一支強大的國防軍。在他寫的《出塞》詩中充滿了這種思想感情:
羽镞穿雲誇電疾,戈矛映日鬥霜明。
三軍銳氣能如此,會縛戎王獻至京。
劃打敗瓦刺後,于謙仍夜以繼日地為國事操勞,長時期宿在朝房内,不歸私宅。他堅持原則,彈劾貪官污吏,因而引起奸臣的不滿。武清侯石亨是個貪官,曾指使家奴領用官庫銀帛來米運到邊鎮,營私謀利,受到于謙的彈劾。
在保衛北京的戰鬥中,石享立了功,被封世襲侯爵。石亨由于于謙不接受封爵,這對自己是很不利的,所以意向景帝推薦于謙的大兒子于冕,任都督府前衛副千戶。于謙知道後,向皇上說:“當今國家正多事之秋,做大臣的若明大義,就不能顧念私人的恩情。石享不去選拔軍伍中的人才,以報效國家,而單單推舉我的兒子,這樣是不合公論的。”堅決不同意讓自己的兒子無功受官。同時,于謙對石亨結黨營私,無視法紀的行為,曾多次彈劾。因此,石享懷恨在心,千方百計尋機陷害于謙。石亨聯合徐埕等一夥,密謀策劃陷害于謙,乘景帝朱祁钰病危之時,企圖廢景帝,複立英宗朱祁鎮,發動宮廷政變。
一天清晨,石亨、徐珵和宦官曹吉祥等偷偷地走進朱祁鎮的南宮,請求他登位,取代景帝而複辟。朱祁鎮立即答應。石徐等當即将他護送到文華殿,登上皇帝寶座。接着,鐘戴齊鳴,召喚大臣上朝。
于謙上朝,一看英宗坐在正中,徐埕、石亨洋洋得意,站兩旁,知道災禍臨頭,正欲後退,就被逮捕下獄。同時被捕的還有都禦史王文。這就是所謂“奪門之變”。
英宗封徐理為兵部尚書,并将審訊于謙之事交給他和石亨。兩人使盡伎倆,誣陷于謙和王文陰謀另立皇帝,制造所謂謀逆案,并動用酷刑。于謙甯死不屈,在獄中常常用自己在青年時代寫的詩《石灰吟》鼓勵自己,“粉骨碎身全不惜,要留清白在人間。”堅決與複辟勢力作鬥争。
王文受不了冤屈,不停地與石享和徐埕辯論。他們制造了冤案,當然理屈詞窮。然而石亨揚言:“雖無顯迹,意有之。”于謙一再勸阻王文,不要辯白。他說:“我等入獄,就是石亨等人蓄意制造的,辯白有什麼用呢?”最後,果然以“意欲”謀逆罪,判處于謙死刑。所以,曆史上稱為“二字獄”,類似嶽飛被誣為“莫須有”的三字獄。
1457年二月十六日(景泰八年正月二十二日),陰霾滿天,北風呼嘯,北京城中的男女老幼,聽到這位忠心耿耿的老将軍被殺害的噩耗,莫不悲痛流淚,“行路嗟歎,天下冤之”。不久,北京出現了懷念于謙的童謠:“京都老米貴,那裡得飯廣(指範廣)。鹭鹭水上走,何處覓魚賺(指于謙)。”于謙被害後,指揮同知陳逵收殡了他的遺骸。
于謙的家屬也被株連,長子于冕遣成龍門,少子于廣在裴太監的掩護與陪同下,逃往河南考城隐居。
1459年(天順三年),于謙的女婿朱骥把于謙靈柩運回錢塘故鄉,葬于西湖三台山麗。
明憲宗成化初年,于冕被赦後,上書為父申冤,得到特诏昭雪,恢複了于謙生前官爵,并把崇文門内西裱槽胡同的故宅,改為“忠節祠”。弘治年間,加谥“肅愍”;萬曆年間,改谥“忠肅”。
于謙的墓祠和嶽飛的墓祠都在山水秀麗的西子湖畔。明朝末年的抗清英雄張煌言,在絕命辭中寫道:
國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頭有我師。
和百日月雙懸于氏墓,乾坤半壁嶽家祠。
到了清代,康熙進士孟亮揆著詩《于忠肅墓》,對這兩大冤案作了深刻的概括:
曾從青史吊孤忠,今見荒丘嶽墓東。
冤血九原應化碧,陰憐千載自沉紅。
有君已定還銮策,不殺難邀複辟功。
意欲豈殊三字獄,英雄遺恨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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