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擊新冠病毒肺炎,已是一場全民戰役,無人可以置身事外。黨員幹部、醫務工作者沖在抗疫一線,各人民團體、事業單位等,豈能充當看客?
是以,1月29日,教育部提出“停課不停學”要求後,各級各類學校便迅速響應,先後啟動了多種形式的網絡教學。
“停課不停學”的設想是很好的:解決了學生居家學習問題,就緩解了家長的焦慮,就是為疫情防控大局作貢獻。
如此,教育系統雖不在前線,但穩定了後方,也功不可沒。
遺憾的是,網絡教學啟動一周以來,從各方反饋看,卻出現了“無人喝彩”的尴尬局面。甚至,還有很多人給出了“差評”。是何原因?
家長普遍認為:
學習任務多而雜,需家長重度參與,壓力太大。
孩子長時間使用手機,影響視力,也埋下手機依賴的隐患。
形式大于内容,效果不佳。
當教育的陣地從學校轉移到家庭,家長才知,老師有多不容易。或許此後,他們對老師的理解能多一些,指責會少一些。但在疫情陰霾籠罩的當下,再給家長增加壓力,殊無必要。
世衛組織一項報告顯示,我國青少年近視率居世界第一,電子産品“居功至偉”。可是,各學校開展的網絡教學,均不可避免地要用到手機。
手機對視力的危害還在其次,更可怕的是,孩子因此形成手機依賴。
前日,筆者所在縣城某小區,一名14歲少年在家玩手機,被父親嚴厲斥責,少年憤而從陽台跳下。雖無證據表明此事與網絡學習有關,但慘劇因手機而起,不能不引起警惕。
至于效果不好,本在意料之中。當組織和管理被弱化,學習隻能依靠内驅力,而這正是青少年所欠缺。線上教育永遠無法代替學校教育,此次網絡教學很好地證明了這點。
家長不滿,老師也抱怨。
網絡教學啟動之初,有部分學校要求教師全員錄課或上直播課。如此不切實際的要求,隻能顯示出,管理者平時工作飄浮,沒有深入教學一線,完全不了解錄課和直播上課的難度。
要錄好一節課,即使是優秀的教師,也需反複打磨。要求每位教師全課時錄課,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對那些信息技術不熟練的老教師來說,更是天方夜譚。
上直播課就更難了。
别以為直播平台上那些網紅,說說話兒的事很容易。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李佳琦那種年入千萬的主播,一個團隊為他服務,直播過程中,也有“翻車”的時候。讓每位老師瞬間化身主播,不被臭雞蛋砸死才怪!
仙桃某中學那位物理老師,直播上課時不慎播出“不可描述”的聲音,被學生截取上傳網絡,造成惡劣影響。當地教育主管部門将此事定性為“教學事故”。
事實上,如果不是教育部緊急喊停,讓直播上課繼續進行下去的話,比這更奇葩的事,還會層出不窮。
此外,大多數學校開展的網絡教學,也給老師增加了過重的負擔。
搜集學習資源、備課,每天在群裡點名、布置作業、批改作業、評價反饋,還要與幾十名家長知識水平參差不齊的家長反複溝通,指導他們如何使用手機進行網絡學習……
一天下來身心俱疲,比在學校上班更累。
這幾天,有山東、四川、廣東、陝西等省教育廳陸續發布消息稱,因延遲開學耽誤的教學時間,将通過調整周末和暑假來補齊。如果此舉可行,後續其他省肯定會跟進。
調整周末和暑假是個好思路,朝三而暮四,與朝四而暮三,本質上無差别。
但如此一來,這段時間搞得轟轟烈烈的“停課不停學”,意義何在?
其實,教育部提出的“停課不停學”,指的是一種廣義上的學習,并非單純的網絡教學。
各學校在理解和執行過程中出了偏差,或者因好大喜功而标新立異,才給多方帶來困擾。
日前,教育部相關負責人就“停課不停學”答記者問時,強調了這一點。并要求各學校停止“強制教師錄課和直播上課”“強制學生打卡簽到”,這兩種社會反響強烈的不當做法。
我的一位同事,曾打過兩個生動的比方:
“營養餐補助就像山泉水,清澈透明一汪兒,看着怪喜人。可一路順小溪流下來,流到水池子裡時,就隻剩幾滴。”
“工作任務就像江河水,起初隻有一線。可一路上,都有河水彙入,最後就成了滔天巨浪,沖垮堤岸。”
他說得委婉。要我說,第一個叫雁過拔毛,第二個叫層層加碼。
“停課不停學”的目的在于科學引導學生合理安排居家學習和生活,盡量減小延期開學對學生學習成長的影響。到了執行層面,卻成了“将教室搬到網上,按課表上課”。
增加老師的負擔不要緊,增加了家長的壓力和學生的負擔,就背離初衷甚遠了。
此番,有些教育部門在落實“停課不停學”工作上,吃力不讨好,需深刻反思。
不作為固然要不得,亂作為或許更有害。大疫當前,守好陣地,穩定人心,不添亂,其實就是作貢獻。
“每臨大事有靜氣”,我們的教育行政部門,特别是管理者,需要有這樣的政治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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