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存在什麼無底深淵,那極有可能就是人心。
《Gone Girl》(《消失的愛人》)如同一條靜靜流淌但渾濁不堪的河流,乍一看有些不适,甚至某些地方看起來頗為反胃,但你卻不會就此停止或走開,反而會被吸引:因為那股沉靜下湧動着一股扣人心弦的力量,蜿蜒向前的流淌節奏中,散發着一股引人入勝的神秘。
略顯陰暗的畫面展示着同樣陰暗的人性故事。
将人性中黑色系的負能量通過光影交錯呈現出來,陰郁而灰暗,使得觀看過程難免有些壓抑甚至不适。而影片後半段一處大膽的血腥鏡頭,直接讓本片有了讓部分人反胃的可能(盡管這也是其中最為出彩的一個橋段)。
但這隻是影片的表面所在,有耐心的觀衆自然不會因為畫面陰暗所帶來的壓抑感而停止觀看。多數情況倒是會恰恰相反,根本停不下來。
一旦你沉浸在這部電影中,你就會明顯地感覺到這部電影如同暗流湧動的力量在将你牢牢吸引。
沉靜而克制的節奏下,一個驚悚、灰暗、充斥某種絕望而又頗為巧妙的故事正在發生,你甚至連屁股都懶得挪一下。
是什麼散發出如此強烈的吸引呢?
是真相。
導演大衛·芬奇的魔力就在于恰到好處地制造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流湧動的故事發展氛圍。然後在一點一點的節奏控制中,用真相扣人心弦。
他就是這麼幹的:打一開始,畫面的風格就注定這部電影并不會給你帶來多麼舒心的爽快,陰郁的氣氛占據了畫面,略顯發福的本·阿弗萊克似乎在做一些稀松平常的舉動;就在你興緻即将轉移的時候,馬上一個懸念便丢了出來——消失的妻子到底去哪了?
正當我們的視線也淪為影片中某個勤勉但不知所以的記者鏡頭一樣,認為本·阿弗萊克就是那樣一個“不忠、虛僞甚至變态的施暴者”時,影片突然極為輕松地用幾個鏡頭将“消失的妻子”交待出來,令你在不禁驚歎“原來是這樣!”時,多少還有些後背發涼。
劇情上這種類似于推倒重來的反轉,讓影片充滿了如同球賽逆轉般近乎窒息的快感。
正如平靜的河流遇到了落差瞬間奔流湍急一樣,影片的發展開始走向一種十分帶勁地發足狂奔的狀态。你所要做的就是緊盯着畫面,激動而略帶緊張地陷入影片,感受電影逐步逼近真相時的刺激以及真相大白時的殘酷。
《Gone Girl》不太像那種跌宕起伏或一路暢爽的商業電影,它沉靜、舒緩、灰暗、陰郁,像極了某些散漫的文藝片,但它又緊張、刺激、神秘、驚悚甚至殘酷,這些元素集中體現在追逐真相的過程以及真相大白的時刻。
這就使得這部電影有了超脫一般電影的氣質,湊巧的是,大衛·芬奇用其一貫的方式将某些人性拷問和社會現實揉進影片,一下子使整部電影得以升華。
在跟着劇情去追逐真相的時候,主角夫妻間的某種角力以及周邊人物、媒體的烘托,都制造了影片極富吸引力的魅力。
到真相大白,夫妻角力之後的勝者帶着微笑重歸平靜,看似幸福的婚姻又回到起跑線,卻因為已然暴露的人性陰暗而變得更加殘酷驚悚。
影片由此将觀衆帶向一個廣闊高空,視野大好,自由舒展,卻因為沒有降落傘而不禁後背一涼,人心的某些可能所引發的毛骨悚然的深度恐懼延續到影片結束之後。
兩個詩意般幸福開始的人,在步入婚姻後不到幾年就因為生活中這般那般的阻礙而清淡了浪漫。又因生活的不順産生的負面情緒轉移到情感,彼此誰都不願示弱,反而越加想要控制,最終消磨掉信任,讓彼此之間的愛變得體無完膚。
當信任崩解,婚姻出現裂痕,人心深處的某種可能便被激活。
丈夫出軌放任自流,妻子處心積慮用報複一般的殘酷手段懲罰丈夫。這看似一出頗為殘忍的婚姻保衛戰,實際上是一場淋漓着淚與血的人性互博。
人心深處的欲望讓丈夫走向一種衆人鄙視的境地,将他的虛僞、懦弱、不忠近乎赤裸的公之于衆,成為衆矢之的。
而貌美妻子内心深處的強烈控制欲不僅制造了婚姻變得僵硬的氛圍,也激蕩出近乎惡毒的懲罰手段。這其中遮蓋在微笑下的虛僞、柔弱下的兇狠、光鮮下的卑劣,是直接令人後背一涼的所在。
愛,在歲月的洗禮以及生活的磨練下會變成什麼樣子?婚姻在日漸淡寡的激情與不斷考驗的信任下會走向何種境地?人心在愛的變質與信任的崩解下會呈現怎樣的一種可能?
導演大衛·芬奇仿佛推了推眼鏡,彈了彈肩膀上的灰塵,舉起手術刀,幹淨利落的一劃。于是,愛、婚姻以及人性的種種陰暗在電影《Gone Girl》裡被展露無遺。
不管你結婚了還是即将結婚,甚至單身,都可以通過觀看一遍《消失的愛人》,去認知婚姻中的某些可能,人性中的某些可能。
PS:文字為作者原創,圖片均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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