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目新聞記者 張聰

半個多月以前，沒有人會想到，2021年年末最值得看的電視劇，是在愛奇藝播出、起初幾乎沒在熱搜上出現過任何詞條的《對手》。

目前，剛剛收官的《對手》牢牢守住了豆瓣8.0分，而這個成績，與男主角郭京飛的熨帖演技有分不開的聯系。《對手》中，郭京飛飾演的李唐是十八年前遺留在内地的台灣間諜，他跟同為間諜的妻子丁美兮（譚卓 飾）一起隐藏在市井之中，李唐開出租車，丁美兮當中學老師。

兩人被網友稱為“落魄版史密斯夫婦”，除了要幹間諜那些玩命的工作，還天天為柴米油鹽發愁，操心正處于叛逆期的女兒，想理财都能不幸遇上暴雷的p2p公司……而李唐也完全沒有尋常“間諜”那拉風的人設，他在家裡是話最少最受氣的一位，但深深地愛着自己總是執行“色誘任務”的老婆和一點都不給他省心的女兒。

不否認李唐錯位人生裡的憋屈和無奈，但絕不認為他“窩囊”。元旦前接受包括極目新聞在内幾家媒體群訪時郭京飛說，李唐是一個很有擔當的男人，“他一定都不窩囊，隻是可惜，他的選擇錯誤造就了他不能被逆轉的悲劇。”而他坦言，哪怕是拍完《對手》之後，他也為李唐哭過。

李唐是“餘歡水Plus版”

演角色一定要找到他“小人物”的一面

最初被《對手》吸引的觀衆，一定不是沖着“諜戰”去的。

在豆瓣，有網友說，人家的間諜片都是陰謀、暗殺、刺激、懸疑。郭京飛和譚卓演的間諜片始終都在說，“窮，窮，我們好窮！”的确，《對手》的故事開篇，郭京飛在市井裡尋找“上線”幺雞，原因不為别的，就是因為幺雞帶走了他們的“活動經費”，這突如其來的“斷炊”讓生活在普通居民區裡的郭京飛和譚卓，為了給車加油和被開了張罰單都能吵起來。于是，“諜戰片段都沒記住，中年人的困境和窮的氣質卻讓我産生了共鳴”！

披着諜戰的皮，内裡講述的卻是中年人的生活狀态，這是李唐和《對手》最初吸引郭京飛的一個點，“這種夾心餅幹的狀态，一定會帶來中年人的共鳴。”接受采訪時郭京飛說。

40歲之後，郭京飛還不是第一次演這種“窩囊中年”——2019年的短劇《我是餘歡水》裡的餘歡水也是一個混慘中年，但郭京飛說，相比餘歡水，李唐更像是“餘歡水Plus版”，“他比餘歡水更深沉，餘歡水還有點風趣幽默，那個劇也是喜劇的方式，但《對手》就更深沉更極緻了。”

同為中年人的郭京飛說，現在演起這種角色來其實不怎麼需要刻意把握，“中年人體會到的所有困頓，我都能從身體裡邊兒擠出來，所以演起來也是酣暢淋漓。”

他還提到，其實每個人都有“小人物”的一面，“我創作人物是這樣，可能即便讓我演一個皇帝或者别的角色，我覺得我也想要找到他那種心酸和小人物的一面，這樣的話人物才能豐滿，才能讓觀衆信服。”

那對象征“殘缺美”的夫婦

譚卓曾哇哇大哭

十八年前來到内地“執行任務”，卻從此沒再能回到台灣。李唐和丁美兮結為夫婦相濡以沫，但面對國安專案女組長段迎九（顔丙燕 飾）的火眼金睛，兩人接下來的“行動”如履薄冰，且那個必然的結局一直在等待着他們。

郭京飛說，《對手》的原著和編劇王小槍用非常有才華的方式寫了一個提醒所有人“反間諜”的戲，“要是真的沒打到觀衆心裡邊，觀衆可能會反感。而李唐和丁美兮的悲劇恰恰造就了一種殘缺的美感——李唐一定是個善良的有擔當的男人，但他的結局一定是罪有應得，他的選擇錯了，他就必須要面對他一生的悲劇。”

為了讓觀衆對李唐産生更為複雜的情感，《對手》通過大量的家庭戲、煙火氣氛圍和李唐執行任務時的“糾結猶豫”來塑造角色。

比如劇中李唐很自然接過女兒的飯碗吃掉剩下餃子皮的場景，郭京飛說當時不過就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她的人設就是不吃餃子皮，我就很自然想起小時候我爸會吃掉我的剩飯，我就把她餃子皮給吃了。”

郭京飛也說，跟譚卓演這對夫婦時拍攝中每天都有故事，比如李唐和丁美兮在家中的戲份基本都在卧室，“隻有那張床，床上也不可能有什麼調度，隻能靠我們演。”再比如段迎九給李唐、丁美兮設“鴻門宴”那場戲，“我們喝的是真酒，拍完之後譚卓就崩潰了，蹲在走廊哇哇哭……她是真的太可憐這對夫妻了。”

演完《對手》之後，郭京飛說自己也很難忘記這對夫婦，“有時候健身偶然想起，我還會眼眶濕潤。”他說，劇中的李唐嘴上不承認，全劇沒有跟丁美兮說過一句我愛你，“但其實處處都是我愛你，愛得深沉，愛得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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