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小婉,女,27歲,幼兒教師,在“劫”難逃,生命中有些劫數仿佛是注定的。如果日子可以像日曆一樣撕掉,我真想抹去那一天——那個跟宇相識的日子。
口述:小婉,女,27歲,幼兒教師
在“劫”難逃,生命中有些劫數仿佛是注定的。如果日子可以像日曆一樣撕掉,我真想抹去那一天——那個跟宇相識的日子。
五六年前,剛參加工作,正值花樣年華,又純情又美麗。
在一次朋友聚會上邂逅了宇,盡管是一個生意人,卻很有書卷氣,但卻不是我所喜歡的類型。
豈料宇卻對我一見鐘情,開始了猛烈的追求。攻城略地的攻勢對任何一個女人都管用,更何況涉世未深的我?
終于被感動,在衆多追求者中鎖定了宇,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宇欣喜若狂,馬上就要國慶節了,他決定趁長假期間把這門婚事給定了。這麼快就談婚論嫁?我猶豫了,因為我們相處的時間那麼短,彼此還不夠了解,我還那麼年輕。
我的家人都在蘇州做生意,來回一趟得花七八個小時,訂婚心切的宇哄着我不顧路遠地一起去蘇州接人。
一個男人對你如此真心真意,還圖什麼呢?
都說婚姻是一場華麗的冒險,面對信誓旦旦的宇,我決定一頭紮進去:我們一定可以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10月5日,兩個門當戶對的家庭歡歡喜喜地把這門親事給定下了。
訂婚後的日子,雖然平平淡淡,卻也不失溫馨甜美。
大約半年之後的一天,我忽然發覺自己懷孕了,不禁驚慌失措,我還那麼年輕,一點當媽媽的心理準備都沒有,再說我們還沒有正式結婚,就想把孩子給打掉。
宇苦苦哀求,叫我把寶寶生下來,讓我們組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
想到宇是家裡的獨子,公婆都盼着能早點抱上孫子,添了寶寶,我們間的感情應當會更深更完整,最終我還是決定留下孩子。
因為新房還沒搞好,宇又正在辛苦創業當中,所以就把結婚的事暫擱一邊,一門心思安胎生寶寶。誰又能料到這選擇會為我後來的悲劇埋下伏筆呢?像溫州的習俗,訂婚即相當于結婚,周圍先生孩子後補辦婚禮的事也多得是。
一方面,孕婦特别想得到關愛,再加上嚴重的懷孕反應,我的脾氣不是很好;另一方面,嬌生慣養的宇不習慣照顧别人。
于是我們的感情不再風和日麗,開始有了争吵、眼淚、傷害……
所幸的是公公婆婆對我視如親生女兒,說宇從小就這種脾氣,叫我不要跟他計較。每回吵架,他們都袒護着我數落兒子的不是。
因為新房還在裝修,一家子都吃住在廠裡,我就隻好一人孤零零地住到已成空殼的娘家。除了婆婆經常過來看我外,宇很少過來。偶爾來了,躺在我身邊,肆無忌憚地跟别人發短信至三更半夜。
一人守着偌大的房子,沒有人照顧,一天兩頓吃着外賣快餐,有時深夜肚子餓了也隻能聽之任之(因為外賣打烊了)。想想原本在娘家排行老小,被全家人愛護着,如今在這個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卻落得如此境遇,感覺好不凄涼!
當我懷孕快七個月時,有一天宇突然說:“你把孩子打掉吧,我不想跟你結婚了。”
我的世界在刹那間天寒地凍!
想到肚裡已有感應的小生命,想到公公婆婆慈愛的目光,我又怎麼能就此“刹車”?
我盡量不去細想,不去傷心,一切的一切等生産完之後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讓自己盡量保持愉快的心情,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
不料一個月後,醫院檢查出胎盤營養功能偏低,需住院保胎,宇依舊難見蹤迹,幸得婆婆悉心照料與安撫,順利生下一男孩。
寶寶仿佛是宇的複印件,他的降臨讓這個家頓時充滿了歡樂和喜慶,每天都有親朋好友過來對他又看又抱。當初不想要孩子的宇仿佛也很開心,興奮地四處發短信:“恭喜我啊,升級當爸爸了!”
感覺自己簡直就是“母随子貴”,原先所有的委屈和冷落都可以忽略不計了,女人就是這麼容易感動,奈何?
新房子也搞好了,終于有了像模像樣的一個家。宇的生意也越做越順,工廠上了一定的規模。
苦盡甘來,撥雲見日!
命運終于眷顧我,我的心開始曬滿陽光。
然而幸福仿佛跟我有仇,寶寶滿月不久,至愛的父親因為一次意外昏迷不醒。我拖着産後未愈的身體往返于溫州蘇州之間,遍請名醫,去了所有的大醫院。最終卻回天乏力,父親永遠離我們而去。
家中的頂梁柱轟然倒塌,我感覺自己撐不下去了。此時此刻,我是多麼希望宇能夠成為我強有力的依靠啊,然而他送給我的卻又是當頭一棒。
在一次他忘記關的電腦上,我看到了他跟一個蒼南女人非同尋常的聊天紀錄……怪不得當時要極力打掉孩子。
盡管之前似有感覺,但一切白紙黑字地呈現在眼前,我還是無法面對,我無法原諒他,我無法再這樣忍氣吞聲下去。
離開家,開着車,卻又不知開往何方。
宇四處找我,跪着求我原諒,說自己之前對我關心不夠,自己跟那個女人已經談“掰”了,希望再給他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承諾等嶽父滿百日便去注冊登記……
想到可愛的寶貝兒子,念及公公婆婆對自己的好,我又忍不住動了恻隐之心,同時也盼望着自己能夠穿上漂亮的婚紗,做一回幸福的新娘。
曆經風雨見彩虹,我們出雙入對,甜甜美美,仿佛又重新回到戀愛中的那段時光。
宇應當在外頭“玩”夠了,也成熟了,終于回歸家庭,回到我和孩子的身邊。
然而幸福的時光稍縱即逝。宇又借口廠裡值夜而常常夜不歸宿。
當初在公婆的要求下,我辭去工作,學了會計,在廠裡幫忙,不給開工資。所以有時需要送人情等花銷時,隻得開口跟他要錢,一兩次還好,後來就開始不耐煩:要,要,要!隻見你要錢,我家又不是開銀行的,哪來那麼多錢?
由于沒有合法的妻子身份外加經濟不獨立,在這場感情較量中,我注定處于劣勢,結婚仿佛成了他對我的恩賜,高興起來說要跟我結婚,不高興了就說自己三年内甚至一輩子都不要跟我結婚。
去年吃分歲酒,我跟公公婆婆一起早早來到酒店,宇進來一看見我厲聲說道:“誰讓你進來的?你有什麼資格?”連推帶搡地要我滾出酒店。
在衆多親友面前遭遇如此羞辱,情何以堪?
在這個熱熱鬧鬧的日子裡,回到冷鍋冷竈的家,那種屈辱感頓時排山倒海,再也忍不住像瘋了一般四處打電話給娘家人,他們這才知道我這一年來默默忍受的委屈和心酸。表哥也憤憤不平地打來電話問要不要哥哥幫着出氣?不料這電話偏偏被一同回來的婆婆誤會了,以為我要叫黑道上的人修理他的兒子,從此對我的态度來了個180度轉彎,橫豎看我不順眼。任憑解釋也無濟于事,越描越黑。原本在宇面前受了委屈,還有公婆幫着哄着,現在卻隻能孤軍奮戰了。
不久前宇向法院提出訴訟,要求解除非法同居關系:将兒子留下,淨身出戶。
在這場愛情賭博中,原以為自己可以抵達幸福的彼岸,不料踩上了斷橋,輸掉了工作、家庭、兒子、自信、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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