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地獄，被裘佳甯知道身份也是地獄。相比之下，死是一種解脫。”

　　“如果沒有過去的種種，你就不會是今天的你了。如果我否定你的過去，就是否定了我今天對你的愛……你必須回去，但也别忘了你必須要回來。”

　　在《心跳源計劃》第37集裡，裘佳甯（宋茜 飾）和周小山（羅雲熙 飾）前一秒還在見家長，聊着家長裡短，讨論着結婚事宜。後一秒，二人的遭遇就超出了普通人的生活邏輯，輕則有感情破裂的危機，重則将面臨生離死别。

　　如果說，前一秒表現的是愛情之常，那麼後一秒則迅速轉變為了愛情之奇，這是《心跳源計劃》愛情叙事的最大特點：既寫俗情，也寫奇情，既有普通人的喜怒哀樂，也包含冒險家情義兩難全的無奈。

　　《心跳源計劃》改編自缪娟的原著小說《掮客》，由賈士凱、梁芳擔任總制片人，伍星焰任制片人，費慧君、李曉亮編劇，劉一志、韓冬執導，宋茜、羅雲熙領銜主演，目前播出已近尾聲。

　　開播以來，該劇憑借對科研人情感生活的精準捕捉，以及角色人設的差異獨特，不斷引起觀衆熱議。

　　科研人的職場到底是什麼樣子？裘佳甯和周小山的愛情有何特别之處？職場戲和愛情戲該如何平衡？我們專訪了《心跳源計劃》的編劇費慧君，請她來談一談這部劇的“俗”與“奇”。

　　職場：“高大上”和“泥土飛揚”

　　一個是經曆過高等教育，正在研發癌症藥物的科研人員，一個是坎坷中成長，遊走于刀尖之上的掮客。

　　這兩個職業于普通觀衆而言有着不小的隔閡，正是這種距離給了人們無限的遐想空間，造就了一種想象中的真實。但是，不同于觀衆傳統印象中的“高大上”，《心跳源計劃》以一種現實與理想并存的姿态推開了職場大門。

　　裘佳甯有着耀眼的學曆和過人的專業知識，但在實驗室中也逃不過螺絲釘的命運。科研人為什麼總是自稱“科研狗”？你一眼看過去就明白了。裘佳甯無權決定自己科研成果的公布與否，更無法在自己的論文中擔任第一作者，還要因為中國人的身份在他國實驗室遭遇國别歧視。

　　很遺憾，當下年輕人追求的職場平等和自由走不進實驗室的大門，在這個成就為先的世界裡，導師擁有着無上權威，多少看似不平等的現實都是放之行業而皆準的真規則。稍有反抗，便會被掃地出門，甚至斷送職業生涯。

　　裘佳甯的運氣不錯，回到國内迅速加入了新的科研團隊，但一腔熱血想做實事的她卻格格不入。被前公司開除的履曆、工資超越同事，工作時常“越界”等問題都成為了她的原罪，被針對、被排擠，甚至被外放的遭遇也就順理成章。

　　一面是不足為外人道的行業默契，一面是人們熟知的辦公室政治，《心跳源計劃》由此找到了與觀衆情感連接的橋梁。

　　費慧君表示，原著裡涉及的行業與觀衆的距離更遠，也更敏感。劇中将裘佳甯的職業設定為攻關癌症藥物的科研人員，一方面是因為自己身邊有不少這樣的朋友，可以就地取材；另一方面，癌症藥物其實與普通人的生活息息相關，圍繞它展開的事件，也容易讓人們産生共通的情感。

　　為了尋找行業的真，也為了貼合角色的行為邏輯和語言方式，費慧君找到了複旦大學相關專業的一個在讀博士，并實地采風。“小到台詞，大到人物的動機和情節，都是請教她之後的結果。”我們在該劇的片尾也看到了一個特别的署名：劇本專業助理。

　　單單一個專業人士還不夠，在撰寫劇本的過程中，費慧君越來越意識到，兩個人的長期合作，極易思維同化。因此，在劇本成稿之後，三位制片人又專門請了行業内的專家進行把關，這些專家此前沒有接觸過劇本，更能從旁觀者的角度發現問題，再反饋修改。雙保險之下，保證劇本的客觀性。

　　除此之外，在拍攝期間，制作方還請到專家進行一些專業動作的指導，在細節上不能有絲毫馬虎。

　　與裘佳甯相比，周小山的掮客職業更為神秘，他滿足的是人們對這類職業的一個幻想，為整部劇增添了一絲類型化的元素。

　　費慧君介紹道：“在刻畫周小山這個角色時，削減了其在原著中的暗黑屬性，注入了一些人性的光輝，雖然微小，但卻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裘佳甯和周小山相愛的基礎。”

　　比如，周小山的出場就是一次冷靜迅捷的搶奪行動，除了是在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他也有掩飾不住的憤怒：這些人打着慈善的名号做買賣人口的營生，必須要曝光。

　　費慧君覺得，這部劇用一句話簡單概括就是“一個‘賊’在最後一單上，栽了。”那為什麼會栽呢？他在行動中出現了這個職業不該有的心理波動和人性之善，就像是一個引子，拉開了故事的序幕。

　　愛情：白天照亮夜的黑

　　裘佳甯和周小山的相愛，不是一般偶像劇裡兩人突然相撞的悸動，也不是青春劇裡不知所謂的油然而生，而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别樣冒險。

　　看看裘佳甯是怎麼接受周小山的吧。情話可打動不了她，鮮花也不能讓她心跳加速，但當周小山開着車連續漂移，最終在離牆半尺的地方甩尾停車時，她開始沉醉了。在渴望冒險這件事上，他們是同一種人。

　　裘佳甯給周小山的，是一種不失理性的甜蜜戀愛，而周小山給她的，則是一個充滿不确定性的未來。這樣的情感關系無疑讓人眼前一亮。

　　費慧君是80後，她認為劇作裡的愛情，應該跌宕起伏，大開大合。生活中很多事情的發生不需要理由，但劇作中的愛情需要理由，信任需要理由，相伴更需要理由。不顧情感邏輯的生硬發糖，是愛情版的抗戰神劇。

　　裘佳甯是太陽，周小山是月亮；裘佳甯是白天，周小山是黑夜，這是費慧君一開始就想好的設定。兩個極端的人相撞和結合，才有戲劇感和力量感。

　　周小山難以理解裘佳甯對人情世故的不通達，但他在前一次行動中表露出來的善念，在遇見裘佳甯之後被一步步釋放。裘佳甯讓他明白，善意有時候無用，但卻是人們和諧共處的粘合劑，想要告别過去，過普通人的生活，這是必須學會的第一課。

　　周小山則喚醒了裘佳甯掩藏在心底的冒險精神。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也是一個純粹的研究者，難道在實驗室裡面對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忍受同事一波又一波的排擠和嘲笑就是她的宿命嗎？裘佳甯絕不是聖人，而周小山幫她找到了一個情緒出口。二人相互依存，共同成長。

　　費慧君并不拒絕撒糖，但感情是需要逐漸升溫層層遞進的。她認為，撒糖要在符合人物性格和行為邏輯的前提下進行，而不是在某個時間點特意編排。“如果這個糖在這兩個人身上可以發，在另一部劇裡也成立，那它的意義在哪兒？”

　　除此之外，她還會從女性視角，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看待這些橋段，“他們這樣真的很甜嗎？還是讓人感到不适。過得了心理關，我才能把它寫出來。”

　　為此，費慧君設計了很多獨屬于科研人的糖分和浪漫。比如，裘佳甯把對周小山的感覺比成苯基乙胺。它被譽為愛情的化學分子，當一見鐘情或者愛慕發生的時候，會讓人呼吸急促，感覺到興奮。這些設計不是創作者直給的糖分，但其獨到和精巧之處值得觀衆細細品味。

　　信仰：科研人的堅持

　　《心跳源計劃》不是一部偶像劇，而是一部都市情感劇。它講職場，說愛情，也講年輕人的理想與信念。

　　裘佳甯的理想信念在一開始就遭遇了踐踏。在國外的實驗室裡，她的學術成果被導師占有，學術研究被不負責任地公布，還因為自己的國籍遭遇身份歧視。她當面一一反擊。

　　這段戲其實包含了該劇在精神層面的三種遞進式表達：人際關系、國家形象和人類利益。看似宏大的命題如果放在普通的職業中可能會顯得“假大空”，但放在科研人員的身上卻很貼切。

　　在人際關系方面，裘佳甯身上體現了一個科研人員應該保持的純粹和善念。她對那些攪亂自己工作的人始終保留着一絲寬容，主動接納進自己的團隊，以免使她們丢了飯碗。路上碰到為50元心焦的路人，她慷慨解囊。周小山本來對此不屑一顧，最終卻被這種人格魅力所感染。

　　此外，費慧君将自己多年來在國外的所見所聞融入劇中，借劇中人之口，毫不掩飾地表達出了“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有國籍”的愛國熱情。

　　何為“源計劃”，它是劇中實驗室的名字，也是一個科研項目。源計劃的英文名為Plan O。為什麼不是人們常見的A、B或者S，偏偏是一個O呢？

　　費慧君解釋道，這個“O”其實源自于尼采的“Overman（超人）哲學”。這一哲學認為“超人具有傳統和流行的道德之外的一種全新的道德，是最能體現生命意志的人，是最具有旺盛創作力的人，是生活中的強者。”而劇中的源計劃的目的也是要打破傳統藥物的束縛，攻克癌症，需要具有旺盛創造力的人。簡單來說，就是超人研制超級藥物。

　　從這一層面來說，裘佳甯的追求早已超越了個人和國家，上升到了造福人類的高度。這正是支撐她一切行為的堅實信仰。

　　費慧君曾與總制片人梁芳合作過家庭情感劇《周末父母》，探讨了在競争激烈的職場，分身乏術的都市白領夫妻該如何與親子相處的民生議題，亦取得不俗收視。此次攜手悅凱影視，融職場、愛情、信仰與一爐，書寫了科研人員的志向、原則和迎難而上的奮鬥精神。

　　為了使觀衆對科研工作者有一個直觀的了解，制作方花費兩個多月來設計、搭建實驗室和工作場景。細胞儀、顯微鏡、光度計這些醫學儀器也都盡可能地接近真實，這也體現了制作方悅凱影視敬畏觀衆、求真務實的創作态度。作為一家新銳影視公司，悅凱影視接下來還有《如月》《擁抱謊言擁抱你》《一座城在等你》等三部劇蓄勢待發，值得期待。

　　【文/許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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