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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由珍尼叙述
緻莎安妮·海威爾——聖伊斯爾大教堂的祭司:
親愛的,最近還好嗎?請原諒我隔了兩個月才給你回信,說實話,這段時間我的生活仿佛纏在一起的麻繩,混亂不堪。我試圖理清它,卻發現需要解的繩結一個接一個,有時自己也被纏入其中。往往這時,我總會想起你,想起你為我做的禱告,想起你的關懷與鼓舞,即使你不在我身旁,我也能夠感覺到。于是我又找回了自信和勇氣,繼續完成我該做的事情。
現在,我終于解決完手頭緊急的事情,可以待在自己溫馨的書房裡,獨享短暫的清閑時光。外面月光輕灑,像新娘飄逸的舞裙,掀去白日裡的喧嚣,帶來了一個甯靜的夜晚。樹林高矮不一的影子投落到泛着粼粼波光的湖水中,生出幾分魔幻韻味,我打開窗戶,讓靜谧浸入骨髓,然後用魔法浮起羽毛筆,給你寫信。哦,我換了支新的鳳凰羽毛筆,它是我從埃拉西亞一個商人那兒買的。它體型修長,色澤鮮豔,在我的手中正翩翩起舞呢,像傳說中菲尼克斯城的魔蝶,嘿,真想在你面前炫耀一番。
在迪雅的領土上與亡靈巫師們開戰,我并不占優勢,但在克蘭(我想我先前跟你提到過他——菲亞特領主手下的矮人将軍,他挺幽默風趣的,閑暇的時候還教我如何與獨角獸進行心靈溝通)和壁壘城勢力的幫助下,我突破迪雅的防線,深入敵穴,拿到了“死神靴”。我馬不停蹄地将寶物帶回酒館,山德魯熱情地款待了我一番,但是我在喝下一杯酒後便不省人事。等我醒來,山德魯已帶着神器不知去向,他許諾的酬金也沒有給我,我幡然醒悟,自己受騙了。
我不知道山德魯有沒有把我替他找的三樣寶物交給他的老師埃裡克,他之前說埃裡克需要神器來對付亡靈,他自己能力不足,急需我的幫忙。山德魯也應該不是迪雅的間諜,因為在尋找神器的過程中我消滅了大量的亡靈。他是否将寶物和酬金都私吞了呢?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呢?我無從知曉。我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被人愚弄,冠上了“傻瓜”的稱号,我的士兵辛苦拼命換來的是一杯苦水。噢,親愛的,你盡管指責我吧,我沒把你的警告當一回事。
冷靜一會兒後,我分别寫信給埃裡克和菲亞特,向他們詢問和彙報山德魯的情況,并派出一些探子追查他的下落。接着,我又收到了德魯伊們的邀請,我的導師阿曼達在夢中與我相會,她告訴我加入德魯伊并不會和我之前的魔法師身份有任何沖突,它與魔法師的宗旨并不矛盾。為了尋求更多的知識,尤其是治療魔法,德魯伊在這方面造詣很深,再加上山德魯的事情讓我迫切覺得需要加強自己,我欣然加入了德魯伊團體。
經過一些儀式和洗禮,還有與德魯伊們深入的交流,我的身心得以淨化。那種感覺我不知該如何向你形容,我忘卻了所有的懊悔和憤怒,完全地融入自然。我承認,許久沒有那種将其它繁瑣置之于外的感覺,我多少有些眷念。直到收到埃裡克的第二封信時,我才回想起自己的職責。埃裡克說他根本沒叫山德魯幫忙尋找神器,山德魯幾年前就從魔法學院畢業離開他了。他第二封信的内容甚是可怕,經過他的調查發現,山德魯把我為他找的寶物組合成神器,同時自己也變成了亡靈!我氣得要發瘋,原來山德魯借我之手消滅了其它對他不利的亡靈勢力,自己稱霸。我立刻向埃裡的議會彙報,并趕往菲亞特領主的城堡,我希望能夠和他當面交談。他寫信說已經為此展開了調查,但之後再沒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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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城堡卻得知菲亞特不在城中,仆人們說他去了迪雅,似乎是突然決定前往的。他走得很匆忙,也沒有說明原因,隻知道他于兩日前出發,至今仍無任何消息。我聽了有些不安,難道他發現了什麼?不管如何,我還是寫了封信給他的妻子海倫,她住在另一座城堡中,重要的事情菲亞特都會跟她說,也許她知道些什麼。等待消息的日子實在是煎熬,每日我都惴惴不安,總預感着有可怕的事情要發生。沒想到幾天後,噩耗傳來——菲亞特被殺害了,屍體變成了死亡騎士!聽到這個消息猶如五雷轟頂,我幾乎站不住。菲亞特是個可親可敬的領主,對我照顧有加,在我尋找神器的過程中給了我莫大的支持。我難以想像他會被肮髒的亡靈殺害,死後靈魂繼續受折磨。
海倫回信道,菲亞特去迪雅是為了調查費拉裡領主的死因。據說費拉裡死後被發現是個吸血鬼,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陰謀啊!為什麼會有迪雅的領主願意告訴菲亞特實情呢?是那位領主殺了菲亞特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要殺菲亞特呢?難道是因為他知道的内幕太多?亡靈殺死埃裡兩位領主的目的又何在?是要吞并埃裡嗎?
我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但當務之急是寫信安慰海倫,接下來則是組建軍隊進攻迪雅,我要讓菲亞特的靈魂得到安息。克蘭得知菲亞特死去的消息後,有片刻工夫,他像一尊雕像般靜默不動地看着我,好似我說的是深奧古語令他不解。然後皺紋爬上了他的眼角,他神情肅穆,嘴角抽動,一滴淚水從他的面頰上滑落。菲亞特生前畢竟是他的上級,我第一次看到這位硬漢落淚。受他的影響我也哭了,想到菲亞特善良的靈魂被亡靈們控制,我心如刀絞。克蘭希望能再次協助我一起行動,他揮舞手中的戰錘發誓一定要為菲亞特報仇,我當然歡迎他,并向他保證迪雅的領主們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附近有兩座壁壘,我和克蘭很快便招募到一支軍隊。探子又帶來了信息,說和菲亞特秘密會晤的亡靈領主也被殺害了。這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加令人費解,我突然間懷疑起山德魯,難道這都是他暗自操控的嗎?
莎安妮,寫到這兒,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總之我派出更多的探子,一定要讓這件事水落石出。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現在可以與獨角獸交流了。這些神聖的生靈有着它們獨特的交流方式,克蘭說那叫“探靈”,它們會使用一種心智層面的魔法,與接收者進行寂靜無聲的溝通。簡單來說,它們探知你的靈魂,與你的心交流從而傳遞消息、轉達它們的意圖。有時它們也會用這種方法探知敵人或朋友的思緒,并施加影響。我在克蘭的指導和幫助下,終于和一隻獨角獸互相打開心靈,當我與它第一次溝通時,一條無形的鍊将我們的靈魂連接在一起,即使我們彼此遠離,也依然可以運用魔法感知對方并進行交流。隻是對我來說,運用魔法需要消耗身心的力量,但我還是很高興能夠更深層次地了解這些高傲的生靈。克蘭說我和那隻獨角獸是互相選擇的,這有時也是命運的安排,它完全地容納我并願意讓我騎上它。我如此親近地撫摸它,發現它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生物。它精神抖擻、閃亮動人,四肢修長又矯健,毛色雪白,金色的鬓毛有如騰起的海浪;深邃的雙眼,還有頭頂金色螺旋向上的長角,讓敵人知道它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我愛上了它,為它取名“海威爾”——你的姓氏,希望你不要介意。你曾是我形影不離的好夥伴,若不是後來你選擇去埃拉西亞當祭司,我選擇留在埃裡成為一名德魯伊,我們現在沒準在一起開家藥鋪呢,專門醫治受傷的人們,不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上的。并且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像獨角獸——聖潔、高雅和優美,呼喚着海威爾的名稱,仿佛你一直在我身邊。莎安妮,我無時無刻不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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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整頓完畢後,我們便向迪雅進發。探子偵查到菲亞特由一個叫塔米克的亡靈領主控制,在地下的一個城堡中,并有大量的骷髅兵、僵屍、吸血鬼以及恐怖騎士在那兒。這對我們來說非常不利,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亡靈部隊,尤其是吸血鬼的行動更是如虎添翼,而攻城本身難度就高,更不用說城中的守衛數量也多了。我和克蘭商讨,硬攻城會損失重大,不如誘敵出城:一部分軍隊攻城佯裝敗退,一部分則安插在地道出口處,一旦将亡靈軍隊引到地上,兩股部隊再夾擊滅敵。
策略是這樣,實戰中卻稍有變動。一開始,亡靈似乎不願意與我們正面交戰。我們的投石車率先發動進攻時,它們無動于衷。我原本不打算攻城,因此也沒下令讓士兵沖上前,而亡靈始終不出城迎戰,最多在城内發射投石器反擊。也許塔米克看穿了我們的計策,克蘭着急了,他不顧我的阻攔率領一隊矮人士兵沖到亡靈城下叫罵。為了掩護克蘭,我不得不命令射手沖上前對城牆上的衛兵施放火箭,投石車也繼續攻擊。
塔米克被激怒了,她打開城門讓菲亞特率領部隊沖了出來。我們且戰且退,最後留下投石車任由亡靈燒毀,佯裝敗陣逃跑。一路上,克蘭還不斷地對菲亞特進行辱罵,出于怨恨,菲亞特毫不猶豫地追擊。我們終于将敵軍引到空曠的地上,和第二支部隊彙合,與亡靈展開了一場惡戰。
嗯,具體戰況我就不詳細說了。相信我,滅殺亡靈毫無快樂可言,那些士兵大都不是出于自願,它們的靈魂被操控,受盡折磨,做着違背自己意願的事。當我殺死一個僵屍時,我好像聽到它長歎一聲,似乎找到了歸宿。
最後面對菲亞特,那是我有生以來最難忘的一幕。即使頭盔遮住了他的面貌,隻留出一條眼縫,其中閃出陰冷的紅光,我還是能夠認出菲亞特來。他身穿一襲黑色的铠甲,臂膀和腿部的護甲上綴滿刺釘,胸前裝飾着骷髅和頭骨的圖案。他手持一把末端内側呈鋸齒狀的長彎刀,騎在一半血肉一半骨骼的喪屍馬上。喪屍馬呲牙低吼一聲,菲亞特舉刀朝我攻來。我立即給海威爾施展了“疾行術”,它輕巧地躲過了喪屍馬的沖撞,扭頭用角割斷了馬的頸骨。繼而它騰起前蹄猛踏馬的側身,脆弱的骨骼被踢斷,菲亞特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這是個好機會,一個“聖光”魔法就能徹底殺死他,但不知為何,我下不了手,我不忍心讓他再“死”一回。猶豫之際,菲亞特迅速起身。
“菲亞特,菲亞特,你認不出我來嗎?我是珍尼啊!”盡管心知肚明,我還是這麼徒勞地喊着。菲亞特當然不理會我,隻顧兇狠地揮刀。我不斷後退,躲避着。想起菲亞特對我的關照,想起他輕聲問候受傷的士兵,想起他打趣時揚眉的神色,想起他鼓舞士氣時的激昂語調……現在,每一點記憶都被他冷酷的彎刀斬斷,過去的一切都消失殆盡,隻殘留令人戰栗的寒光和他無盡的怨恨。
“攻擊啊!”另一個聲音在我心底高喊道,海威爾也嘶鳴着催促我,身後是還在奮戰的士兵,我已無路可退。我放出一道“聖光”,但由于我的遲疑,放出的魔法威力并不強,隻給菲亞特帶來輕微的傷害。
一個半人馬上前保護我,他的槍刺中菲亞特,卻毫無效果。菲亞特反擊,将刀插入他的肚腹,鋸齒狀的刀刃繼續發揮作用,在他的馬肚上撕開一個豁口,血淋淋的五髒六腑翻滾出膛。
“啊!”克蘭沖了過來,他扔出手中的戰錘,擊中了菲亞特的頭部。
菲亞特的頭盔被打飛,戰錘的猛力将他一側的臉砸爛,不過他還是沒有停止攻擊。克蘭撲上前,死死地摁住他:“珍尼,快呀!用你的魔法,殺死他!”
我看着那半人馬死去的慘狀,又看向菲亞特,他面目猙獰,用鐵拳捶打着克蘭的後背。他已經成了死亡騎士,珍尼,你還猶豫什麼?
“殺了我吧。珍尼,快動手吧!”突然,我聽到了菲亞特的聲音,不由得渾身一顫。他的嘴巴依然在怒吼,手腳一直在反抗克蘭的束縛。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又是一聲,我明白那是菲亞特悲恸的呼喊,它宣告着靈魂的苦難,掙紮着還未被泯滅的人性對我迸發出的最後請求。
“是!”菲亞特,讓我再效忠你一次吧!我強忍住淚水,用“聖光”洗淨了他的靈魂。在他被光芒消滅的那一刻,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揚,他,終于解脫了……
戰鬥結束後,我們撤回到埃裡,在那兒我們為菲亞特舉行了一個簡單的葬禮。曾為菲亞特效命的士兵都來了,他的妻子也趕到現場。棺材中沒有他的遺體,因為“聖光”驅散了一切。我們把一些他曾經用過、值得懷念的物品放入棺材,克蘭将菲亞特獲得的勇氣勳章放在最上層。我在棺蓋上灑了鮮花瓣,并為他唱起了安魂曲,其他人都垂下頭,默默地禱告。
安息吧,我的朋友……
布道完畢,士兵們将棺材埋入土中。我又回想起菲亞特臨死前的微笑,對于他,這不啻是個合适的結局,我心中不禁也釋然了。
呼,寫了這麼多,不知不覺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晨曦的微光親吻着頂層的樹葉,在地上投下長長的陰影。我得稍微準備一下了,現在每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都會為我的軍隊,還有你祈禱。希望我真摯的禱告和這封信都能送至你的身邊。
愛你的珍尼·藍賽爾絲——埃裡的德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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