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當地人對于恰馬古似乎有着一種特殊的偏愛,他們常常在炖羊肉、做湯飯的時候放一些恰馬古,羊肉和湯的味道會非常好,而且說吃了這樣羊肉和湯非常“牢道”,因此,我一直認為它是一種非常神秘的植物。
在的菜市場,幾乎都可以看到恰馬古。恰馬古是新疆人的叫法,它的科學名字是蕪菁,古名葑,别名大頭菜、蔓菁、扁蘿蔔、九英菘、台菜和盤菜等,為種子植物門,雙子葉植物綱,十字花科,芸苔屬,二年生草本植物。 是芥菜的一個變種,亦稱為根用芥菜。其根系比較發達,根群主要分布在30厘米深的土層内,肉質根上部淺綠色,下部白色,圓錐形或短圓柱形,表皮厚且光滑柔嫩,質地緊密,含水分少,植物纖維多,有強烈的芥辣味并稍帶苦味。營養生長期内莖短縮,其上着生葉片,葉片有花葉、闆葉,類似蘿蔔葉,狹長有大缺口,顔色深綠。果實為長角果,種子褐色,圓形或橢圓形。
伊犁的土壤呈堿性,非常适合栽培恰馬古。由于沒有形成産業,菜市場的維吾爾族菜農告訴我,他們栽培恰馬古都是使用天然的農家肥,“那些化學肥料栽培的恰馬古嘛,變味了,難吃得很,吃了嘛,不作用!”說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有化學成份栽培的“恰瑪古”口感純正、味甜、肉質細嫩,且營養豐富,含有較豐富的維生素。恰馬古屬溫性植物,号稱“小人參”。
早在兩千年以前,我們的祖先就把恰瑪古當着一日三餐的主食之一。蘇轼在其詩歌《狄韶州煮蔓菁蘆菔羹中寫道:“我昔在田間,寒庖有珍烹。 常支折腳鼎,自煮花蔓菁。 中年失此味,想像如隔生。 誰知南嶽老,解作東坡羹。 中有蘆菔根,尚含曉露清。勿語貴公子,從渠醉膳腥。”可見維吾爾人食用恰馬古已經有了相當長的曆史了。在維吾爾民間流傳着這樣一個故事:當深秋月圓之夜,用木刀把長在地裡的恰瑪古帶葉平削開一個上蓋,挖去中間的一部分果肉,放入一小塊冰糖,這長在地裡的吸收了月光精華的恰瑪古,會自然滲出少許甘露般的汁液,這汁液就是治病強身的良藥,每天制作9—27隻這樣的恰瑪古,在早上日出之前,用小木勺舀出清澈的汁液服用……這個故事恰恰也暗合了當地人人喜食恰馬古的習慣。
其實,一個地區,或者說一個民族的飲食習慣和他們的生存環境有着很大的關系。伊犁地處中亞腹地,這裡雨水相對充沛、天氣溫潤,被稱為“瀚海濕地”,為恰馬古的栽培提供了天然的土壤生長環境。但恰馬古是什麼時候傳入伊犁卻是一個無法考證的遺憾。關于它的來曆很多,最能打動人的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傳說:在天山西南、塔裡木西北,那裡有一片神奇的紅色沙漠,如火焰、似波浪、雅丹地質形成的小山丘生長着一種綠色生命,它們一個個象紅色的巨蛙,或單體或重疊,栩栩如生,被人們譽為長壽聖果——恰瑪古。
這裡浮土深及膝蓋,風起沙塵漫天,細細的赤沙如紅色的海洋,厚厚的鹽堿似皚皚的白雪蓋地,弋壁的高溫能蒸熟雞蛋,嚴重幹旱缺水,許多山地寸草不生;這裡光照時間很長,晝夜溫差大,自然環境惡劣。可卻有28眼清澈的泉水養育着這裡的綠色生命,特殊的自然條件造就了原始品種的恰瑪古獨特神而奇特的調理功效和保健作用。相傳很久以前,一個遊牧的小夥子騎着駱駝趕着羊群來到這裡,在蘇巴士(當地語:水的源頭)住了下來。
太陽落山後,千年修煉的精靈化為少女來到小夥子身邊……後來他們結合了。生了很多孩子,他們的後代男子強悍,女子美麗、能歌善舞、勤勞聰明,過着快樂幸福的生活。不知從何時開始,肺痨、霍亂、虛痨、瘰疬、熱毒風腫等病魔偷襲了他們,很多人因患病而痛苦、而喪生,上蒼不忍善良的人們承受這巨大的苦難,就撒下強健身體的神奇長壽聖果—恰瑪古……
有一篇文章寫皮牙子(洋蔥),說它深谙人性的脆弱,能夠準确有效地擊中人的要害,讓人立刻淚流滿面,在這裡,洋蔥充當的是人的精神的調味劑。如果說皮牙子能夠讓人釋放心靈積壓的悲傷而淚流滿面,爾後重新獲得喜悅充盈内心的話,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恰馬古在解除了人們肉體的傷痛以後,獲得的同樣是一種喜悅,那是一種從肉體到心靈的雙重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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