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的幾天對于楊天酬來說就像一輩子那麼漫長。他從小錦衣玉食,就是在外的多年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心力交瘁過。
他本就靜不下心看賬本,綠柳無奈,隻得自己出馬,這幾日天天周旋在賬本和各個鋪子之間,人已經肉眼可見的憔悴了。
楊天酬看着又是心疼又隐隐有着無力的抓狂。他和綠柳感覺用了十二分的力氣,但是依然阻止不了生意的衰落。
畢竟牆倒衆人推的道理誰都明白。
第一流的地位被梁家元家和楊家占據多年,趁此機會,誰都想往上走一走的。
幾家心照不宣的情況下,抱團又分割了楊家的幾個賺錢的鋪子。
楊天酬眉心皺着,眼裡暗沉中透着怒火,猛地起身走了出去。
綠柳看見,揉了揉最近緊皺的眉頭,想要叫住他卻是有心無力。心中思量,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想到那日茶樓見到的顧家人,手中抓緊,面色隐晦不定。
楊天酬憤怒的趕到了元家。元希音聽着青衣的回複,眼裡有着淡淡嘲諷。
“楊大少爺死活要見你,不然就不走。一直在門口嚷嚷。大少爺已經決定去報官了,再鬧就把他也送去官府。”
元希音放下手中的醫書,淡淡的笑道:“他想要見我,就讓他過來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一向耀武揚威的大少爺如今是個什麼樣子?”
楊天酬被放進去的時候,心裡有着隐隐的得意,元希音心裡還是放不下自己,不然怎麼會見自己?
心裡似乎有了底氣,也不像剛剛那樣氣急敗壞了,整了整淩亂的衣襟,反而有了點剛剛回來的那個翩翩公子的風采。
元希音來到花廳就看見楊天酬悠哉的樣子,心裡好笑。面上也帶上了幾分。這也能悠哉的起來?可真是無腦又心大。
嘴角翹起,讓她嬌媚的容顔更帶上了幾分絕豔。玉肌雪膚,豔色絕世。就是等的煩躁的楊天酬都被這美貌震了一下。
元希音嗤笑了一聲,水晶般的眼睛裡盛滿了嘲諷和蔑視。這蔑視像是一盆冷水直直的澆息了楊天酬剛剛的一絲悸動。
元希音懶洋洋的坐了下去,漫不經心的說道:“聽說楊大少爺吵着鬧着要見我?”
楊天酬眼眸暗沉,壓抑不住的憤怒,“你胡鬧也有個盡頭,就因為你求而不得,就讓元家和梁家對付楊家,你這樣蛇蠍心腸的毒婦,還有誰敢要?你若是知錯,還了楊家的人和産業,說不得還能挽回一點名聲,我也高看你一眼……”
“誰給你的臉,讓你在這裡大放厥詞?你以為你是誰?”元希音不耐煩的打斷楊天酬自以為是的說話,“高看一眼?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高看我一眼?我又如何需要你高看?”
“就憑你我曾經的婚約?”元希音不屑的白了一眼。
“你以為就你不喜歡這個婚約?我比你更不喜歡這個婚約?”
“你以為我是非你不行?巴着你不放呢?”
楊天酬被說的漲紅了臉,“那你為何……”
元希音冷笑一聲,“那是因為我有契約精神,我和我元家都不是那等背信棄義的小人。”
“如果因為這,就讓你以為我是巴着你不放,那可真對不起,我們家和你這樣不守承諾的人不是一個腦子。”
“至于我的婚事,不勞你這個和我們已經斷絕關系的楊家大少爺操心。楊大少爺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元希音一雙嘲諷的雙眼上下打量了楊天酬,繼續刺道:“不過,看來楊大少爺看來也不是傳聞中那麼的有才,聽說楊家到了你手中又被吃了幾層,簡直是,”
“可喜可賀!”
“你可真是個草包!”
楊天酬被罵的直接站了起來,雙眼通紅,陰翳的氣息恨不得一巴掌打死面前嚣張的女子。“你,好一張利嘴,簡直欺人太甚!”
元希音拂開面前站着以保護姿态擋住自己的青衣,安撫的拍了拍,盛氣淩人的對着楊天酬繼續,“罵你怎麼了?就這點話你就受不了了?你自己去打聽打聽,滿花州城裡誰不知道你大少爺是個草包,你楊家沒落是早晚的事情。”
似乎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元希音噗嗤一笑,“若是到了那一天,楊大少爺似乎也可以賣身做個小厮啥的,畢竟楊大少爺如此體恤丫鬟,這樣一來和你妻子也是般配嘛!”
廳中的衆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讓楊天酬眼紅的如滴血一般。
這時一個丫鬟悄悄的禀告了什麼。元希音眼光一轉。點了頭。
不一時,楊家衆人在楊天酬的驚訝中走進來。元希音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喝茶,連個眼風都不帶掃的,更别提什麼站起身迎接了。
楊老爺心内不舒服,以往畢恭畢敬的小輩現在也猖狂了起來。
元家父母和大哥也趕了過來。元家本來不待見楊家,若不是女兒要見,早就驅逐了出去。現在連茶都不曾給上。
楊老爺還拿着老爺的派頭,開口就是教訓的口氣,“這下人就得有規矩,怎得來客連茶都不奉?”
元母冷哼,“就憑你們也配喝我元家的茶?你們就是站在我們元家的地上我都嫌髒。”說着揚聲吩咐,“張媽,回頭找幾個力大的,把這些他們走過的地方全給我好好的洗刷幾遍,用皂角和艾葉。”
張媽脆生生的應了。
廳内楊家滿臉氣憤的通紅,楊父正要理論,陳婉婉猛地拉了一下袖子,眼睛裡帶着祈求。
楊父長歎一聲。愧疚的看了看後面跟着的綠柳,又看了看長子。
綠柳的臉色有點蒼白,最近連日的憔悴讓她的容顔驟減,眼眶中含着點點淚水。這樣的一副作态,讓元希音覺得似乎有好玩的事情要發生了。
元希音看此,開口道:“你們要死要活的要見我,到底是什麼事?”
楊父正要開口,元希音接着打斷,“若是像楊家大少爺一樣來教訓我名聲之類的,就不要開口了。”
楊父長歎一聲,猶豫不決,嘴唇喏喏就是張不開那個口。
元希音不耐煩,“若是不開口就請走吧,我們元家人的時間都不是空的,可沒有你們楊家這麼閑。”
楊父感覺還是開不了口。隻拿眼看着綠柳,眼中盈滿了愧疚。
楊天酬疑惑的看了一眼綠柳,蒼白瘦弱的身體再不是剛剛新婚時候的甜蜜豐盈,心内一陣心疼。
綠柳咬了咬牙,猛地擡起頭,眼眶中帶着倔強和哀痛,嘶啞的聲音開口向元希音道:“元小姐,我知現在楊家這個情況是你不甘心的結果,我,我……”
綠柳眼一閉,咬牙說道,“我自願下堂,讓妻位與元小姐,隻願元小姐放過楊家。”
“不行,我不同意,綠柳,我心中隻有你,才不要娶那個蛇心毒婦,你不能放棄我!”楊天酬怒吼着摟住綠柳。
綠柳軟軟的倒向楊天酬的懷裡,雙目含淚,嬌弱的看向自己的夫君,“夫君心中有綠柳,我就心滿意足了,我不在乎什麼位置,隻要有你的心,我就心滿意足了,就是為奴為婢,我也滿意。”
這邊楊天酬不不不的怒吼,那邊綠柳連哭帶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直接在元家的花廳裡上演了一出愛情戲,看的元家人都傻眼了。
元希音心内吐槽,“666,你說,你是不是帶我到了古早言情劇了?都是一群腦殘?”
666在識海中不斷的蹦跶,“宿主真聰明,古早的言情劇裡很多不按常理走的太多了,裡面被炮灰的,被無故牽連的怨氣之人太多了,初期正好适合咱們做任務呀。畢竟他們那些情啊愛啊就是經不起風吹雨打得嘛”
元希音感慨,“這些古早的言情劇真的是歎為觀止。”
楊老爺感慨的抹了抹淚水,“綠柳你放心,你是為了楊家犧牲,就算你不是正妻,楊家上下必然也不會虧待了你。”
元希音噗嗤一笑,雙手鼓掌,打斷了這一場鬧劇,“這可真是一場好戲。感謝你們讓我們家免費看了一場好戲,還不花錢呢。”
楊天酬怒目而瞪,“這下你滿意了?!”
元希音嘴角微翹,諷刺的話語直接砸向楊家人,“誰給你們家的自信,就覺得我非你不可?”
楊家人一時靜默,這,不是嗎?楊老爺下意識的拿眼去看陳婉婉。
元希音冷笑,看都不看楊家人,“就是你們家現在把全部家産拿來跪求我,我都不願意沾惹上你們楊家一點。”
“若是你們就是說這個的,那就滾吧,我,元希音根本不稀罕這個草包!”
楊天酬一再被侮辱,怒急,擡腿就走,綠柳還想争取一把,直接開口:“元小姐若是不放心我,我會早早的離開,絕不讓天酬找到。”
“綠柳,你不要這樣!我心裡隻有你!”
元希音像是聽見了什麼可笑的笑話,明媚的笑容如牡丹真國色,絕代風華。“容我提醒大少夫人一句,你們心中的楊大少爺在我這裡,連給我家青衣提鞋都不配!”
這話可真是惡毒了。直接激怒了楊家。
元父砸了杯子,直接讓侍衛将楊家人攆了出去。楊天酬被侮辱到了極點,在門口恨恨的說道:“我就看看誰家能要你這毒婦!”
話音剛落,那邊馬蹄陣陣,一隊人馬倏忽間就到了元家的門口,身後跟着緊趕慢趕,才氣喘籲籲趕到的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衣冠不整的匆忙下了轎子,口中連連:“快,京都天使到了,快讓元家和元小姐接旨!”
元家人一愣,看見人群中的顧钊點了點頭,臉上就帶上了喜色。忙忙的擺了香案接旨。
聽完旨意,不僅是楊家人傻眼了,就是周邊圍觀的花州人也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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