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看過《北京小吃為什麼難吃?》的文章,
也曾看到許多遊客,為了吃到“正宗”的炒肝、鹵煮、
不辭辛苦大老遠跑一趟吃一頓,
然後再學着幹一碗豆汁後,真心地說出一句:
“北京小吃,真的難吃啊!”然後給出差評。。。
作為北京人,内心一定是不能平靜。。。。
我們曾經寫了許多為北京小吃正名的文章,
但是,自己每次寫到小吃,
都會用心想過這個問題:
那些讓北京人曾驕傲的小吃,
為什麼越來越沒人買賬了?!
1991年北京前門大街京味小吃——茶湯 趙亞鳴攝
有人說:“那是,你一百年前沒有趕上過!”
是的,我們隻能從書中看:
梁實秋曾說過:北平人饞。饞,其實這不隻是貪食,
最主要的是貪食各種美味!
您說,都饞了,饞美味,
能吃難吃的東西???
那時的北京城:
“西四西單鼓樓前,王府井前門大栅欄,
還有那小小門框胡同一線天”,
其中,大栅欄、前門一帶聚集了最棒的京味小吃。
再從文字裡來咂摸“滋味兒”
張北海的《狹隐》:
“餓了就找個小館兒,叫上幾十個羊肉餃子,
要不就豬肉包子,韭菜盒子。
饞了就再找個地兒來碗豆汁兒,牛骨髓油茶。
碰見路攤兒上有賣脆棗兒、驢打滾兒、豌豆黃兒、
半空兒的,也買來吃吃。都是幾年沒見着的好玩意兒。”
專寫北平風土人情的書太多了,
像唐魯孫、汪曾祺、梁實秋幾位先生的書,
看了以後真的是十分想吃下所有
老北京有意思的食物。
就拿爆肚來說,
梁實秋形容地最貼切,
“肚兒是羊肚兒,口北的綿羊又肥又大,
羊胃有好幾部分:散丹、葫蘆、肚闆兒、肚領兒,
以肚領兒為最厚實。館子裡賣的爆肚以肚領兒為限,
而且是剝了皮的,所以稱之為肚仁兒。
爆肚仁兒有三種做法:鹽爆、油爆、湯爆。”
用不太考究的食材做出不一樣的吃食
這一點恰好能看出北京人不拘小節卻又格外講究
這才是真正愛吃之人,
同樣的芝麻,有人隻拿作點綴,
北京人就可以将它研磨出香氣四溢的麻醬,
再配蒜泥醋香油調至不簡單的麻醬面,
加入花椒鹽烤出噴香的麻醬燒餅加以肘子豬頭肉,
又怎能說是沒有營養呢?
再說“味兒”大的炒肝兒和豆汁,
當年老佛爺也是愛吃極了。
難道坐擁禦膳房嘗過天南地北的太後,
專門愛吃難吃的麼?
咱北京小吃充斥着不少歪打正着
“做壞了卻口味異如往常”的東西。
比如豆汁兒,比如王緻和的臭豆腐。
材料上肯定不是“精挑細選”,
也就不可能拿各種高級材料去制作。
所以就有人來吃了,
然而可能被一口豆汁給“嗆”了
被一口“鹵煮”給吓着了。。。。。
其實說到這兒,
說句實話,不光是遊客,
有時連北京人自己有時候也會被這一口豆汁;
一碗鹵煮給吓着了!
一百年後,“我們輕易地改變了它的規矩……”
就拿最出名的老字号來說,
東來順最早曾回答過關于味道的變化是:
“我們輕易地改變了它的規矩……·
羊肉價錢原來一斤是一塊兩毛八,
後來,統統減到一塊零八,
咱要為人民服務,為消費者服務。
這樣就把那些本來不該拿來做涮羊肉的也拿來用了,
于是羊肉就老了。”
我想北京人,尤其是上了歲數的北京人
有多少心裡一直惦記着那一口正宗的涮羊肉?
老字号如此,那小吃呢
我,一個北京長大的
就是喜歡吸溜的喝面茶喜歡轉着碗嘬炒肝兒,
做夢都想吃。
但如今您去小吃街?
甭管是不是“王府井”的還是南鑼的,
幾乎您是看不到北京人去的,
就看到:“老北京”大鱿魚;“老北京”臭豆腐
遊客們吃了也想罵人。。。。。。
老北京人看了更想罵人,
要不就不會有一種叫
“你吃過北京大耳帖子”的問話了。
那去廟會?一樣不行,
不知道有多少北京人看到如今廟會會感到悲哀呢?
有人說這是時代變化快,好些東西沒市場了,
烤串,鐵闆,上手容易門檻低,
來錢快,随便冠名就成了,
你跟他們說廟會是一種情懷,
他跟你說吃食。
好,到你和他講吃食,他跟你談買賣。
買賣就有買賣的樣兒,他跟你說地域歧視。
嗯?這都行?
不懂挂羊頭賣狗肉這種做法不局氣。
老北京長沙臭豆腐這這種東西,
北京人根本不會去買,買的基本都是遊客。
去北京人經常去的店?
說實話,可能不少人會去“xx寺”
但是說實話,有些很不錯的店,
為了适應更多人的口感,
轉為了小巧精緻的口味。
所以,有時我認為吃的還行的時候,
聽到旁邊的白發的老人自己叨咕
:“唉,看着面茶稀湯了都,再吃不到糜子面的喽!”
每次聽到這些,您不難理解
從北京人嘴裡說出的這句:
“你們吃到的都不地道!”
是多麼的實在。
北京人所說的正宗,
就是認食物本身的味道好不好吃,
符不符合記憶裡的口味。
看到糖葫蘆25就25吧,
小時候的茶湯都是從龍嘴裡倒出來的
現在廟會的都是從壺肚子上的水龍頭接出來的!
這些,真忍不了,讓誰都沒法買賬
一個北京人,有時想吃一口地道的小吃,
說句實話真的也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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