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紀相仿的男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守着同一個女人，有着怎樣的不能說出口的内情？大愛之下也不免暴露出人性的弱點

01

初秋，夜幕徐徐拉開，大地漸漸褪去秋老虎的暑熱，絲絲涼意湧出，使夜晚的小山村更加舒适更加靜逸

村東頭一戶人家，屋裡仍然亮着昏黃的燈光，女人劉玲玲正滿頭大汗地忙碌着，女兒剛剛睡去，她得趁着這會有空，給丈夫洗澡擦身子。

丈夫王貴下身癱瘓，從肚臍眼往下不能支配自己，已經躺了七年，一年四季每天劉玲玲都給擦身子，天熱就一天兩遍

這會剛擦完了腿和腳，正準備給丈夫洗臉，豆大的汗珠掉到丈夫的胸前，滾燙，本來假寐的王貴睜開了雙眼，緊随着一行熱淚滾落枕邊

王貴抓住劉玲玲的手，深情地說：玲玲，你去睡吧，明天還得起早去地裡打煙叉，又得忙活一整天

劉玲玲執拗地說：不差這一會，我給你好好洗洗，天熱，洗完再抹點痱子粉，這要是長了褥瘡，你可是要遭罪的

劉玲玲麻利地給王貴擦拭着上身，嘴裡也沒閑着，她笑嘻嘻地說：不是跟你說了嗎，你隻管養病，家裡啥事都不用你管，今年咱家的煙長得可好了，到秋一定買個好價錢

她臉上笑着說着這些安慰人的話，心裡苦得像吃了黃連，她剛才看見王貴流淚了，但她沒捅破，她知道丈夫王貴的心思，她不想再往他的傷口上撒鹽

忙完了這一切，已經十二點了，劉玲玲也顧不得給自己洗洗，任汗漬黏糊糊地粘在身上，往女兒身邊一趟，馬上鼾聲響起，沉睡過去，她太累了，每天睜眼就馬不停蹄的轉，沒一點歇息時間

王貴可沒有睡意，睜着眼睛看着窗外，天上的星星眨着眼，他又回想起七年前，往事如潮水，一股腦地浮現在眼前

02

王貴和劉玲玲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時候玲玲每天都跟着他身後，喊着王貴哥哥，而王貴也成了玲玲的保護神，村裡有搗蛋的小孩欺負了玲玲，王貴肯定把那個小孩暴揍一頓，替玲玲出氣

長大以後兩個人自由戀愛，兩家都在一個村住着，知根知底，劉玲玲家長也不反對，就順理成章結婚了，婚後生了個女兒，本來日子應該越過越好，可是不幸來臨，他被砸殘

七年前，他在建築工地幹活，伺候瓦匠，送水泥搬磚

一次在用吊車吊水泥，吊到半空中時，不知怎麼的吊水泥的挂鈎就開了，一大桶水泥掉了下來。

當時他正在和水泥，一擡頭看見水泥桶掉下來了，工友李曉波剛挂完水泥正低頭拿鐵鍁，水泥桶掉下來正好砸着李曉波。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沖過去推了李曉波一把，李曉波躲過去了，水泥桶正好砸在了他的腰間，送去醫院住了半個月，後來大夫說：沒用的，咋治都是下肢癱瘓，站不起來了，餘生就是輪椅相伴

李曉波跪在他的床前，哭着說：哥呀，要不是為了救我，你哪能緻殘，今後你這一家人咋過啊，我的良心怎能相安。

工地的包工頭也算有良心，承擔了全部醫藥費，又給了五萬塊錢

從此他就卧床，一躺就是七年，他曾經想到去死，可是世界上還有很多留戀，他舍不得可愛的女兒，他想看着女兒長大成人

就是拖累了劉玲玲，每天忙完地裡忙家裡，還得伺候他這個癱子，也着實可憐

他曾經跟劉玲玲說不想再拖累她了，讓她走得遠遠的。

可是善良的玲玲不同意，要陪伴他一輩子，不離不棄

他雖然身殘但心裡敏感，最近他覺得劉玲玲的心裡有了别的男人，心裡莫名的痛苦難堪，他身殘了不能行男女之事，但心裡還有男人的尊嚴，他雖然口口聲聲讓劉玲玲離開他，但在他心裡還是有男人的占有欲的，不想劉玲玲和别的男人藕斷絲連

但是他心裡明白，劉玲玲太年輕，才不到三十歲，她也需要有個可以依靠的港灣，他背地裡哭濕了枕頭，但在劉玲玲面前不敢展現，今天晚上他忍不住又濕了雙眼，不知道玲玲有沒有發現。

王貴在回憶往事中沉沉睡去，他做夢都想不到，李曉波會出現在他的生活中，同他住在了一個屋檐下，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的一部分

03

劉玲玲每天都起得早，天剛麻麻亮，她就起床了，她那二畝地的煙草，可是她一年的希望，一家三口的所有開銷，王貴的營養品，藥品都指望着地裡出錢

現在黃煙瘋漲，煙叉子每天都得掰，伺候黃煙是掙錢，可是也太累人

不過劉玲玲明白，再累她也得幹，當年王貴被砸殘，包工頭給那五萬塊錢早就花完了，要不是有人幫襯着，她們一家三口早就喝西北風了。這眼瞅着女兒也要上學了，又要花錢，她想給王貴買張柔軟的床，她還想把房子翻修一下

劉玲玲正一邊想着心事一邊掰着煙的水叉子，就聽見有人喊她

她一擡頭，臉上立刻浮現出幸福的笑容，說話的語氣都變得甜：你咋回來了？工地不忙了？吃飯沒有啊？

來的是個男人，健壯英俊，濃眉大眼，皮膚黝黑，正健步走到她面前，把她抱起順勢親了親她的臉

劉玲玲羞紅了臉，趕緊說：小波，快把我放下，要是讓别人看見，該有閑話了

男人說：怕啥閑話，你都是我的人了，咱倆的關系早晚得顯在人前

來的人正是李小波，那個王貴救過的工友，他怎麼來到這個小山村，跟劉玲玲關系還不一般？

原來，王貴出院之後，李小波心裡總感覺對不住王貴，這個救命之恩總讓他寝食難安，就總來小山村看望王貴，王貴家有困難他主動幫忙

李小波和王貴是一個公社的，他的家距離王貴住的小山村不是很遠，父親早年去世，就有個老母親和他過日子

所以工地沒活或是歇工時就來王貴家幫忙，一是報答王貴的救命之恩，二是看劉玲玲忙裡忙外确實可憐，李小波欣賞劉玲玲的善良和對王貴的忠貞。

劉玲玲非常感激李小波，有個大事小情的也願意跟李小波商量，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産生了情愫

三年前的春天，劉玲玲在地裡栽煙苗，李小波也來幫忙，兩個人邊幹着活邊唠嗑

李小波問劉玲玲：嫂子，我大哥都這樣了，你就沒想過再找個人，陪你過完下半生？

劉玲玲凄苦地說：我這種情況，沒人願意，再說了，我不能丢下王貴不管，王貴對我的好，對我娘家的好使我終生難忘，現在就是我要丢下王貴，我爹媽都不能答應

劉玲玲講起了她和王貴的從前，漂亮的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笑容

她和王貴自由戀愛，結婚後，王貴就更加愛護她，王貴父母早年去世，劉玲玲就是他唯一的親人，家裡家外的事情都是王貴張羅，從來不用她操心，在工地掙的錢一分不差的交到劉玲玲手上，還不忘囑咐說：你想買啥就買啥，不用省着

一次劉玲玲的父親得病，王貴二話沒說讓劉玲玲拿出所有積蓄為老父親治好了病，她弟弟結婚又出錢幫着蓋了婚房

王貴被砸殘以後，玲玲的父母就對她說：王貴對咱家有恩，對你也是百依百順，做人要知恩圖報，不能壞了良心

劉玲玲講了這些過往，李曉波就更加下定了決心，他對劉玲玲說：玲玲，你和你們全家都是善良的人，接受我吧，我願意陪你走完餘生，我願意和你一起分擔苦難，我願意和你一起伺候王大哥。

幸福來得太突然，劉玲玲有點受寵若驚，李小波一再表決心，她也相信李小波的真誠，兩個人就定下終身

自從兩個人相好，李小波反而不來王貴家了，這是劉玲玲的主意，她怕王貴知道他救過的人來和他争老婆，那樣王貴會很傷心。他們約會都去外面，已經快三年了，王貴還蒙在鼓裡呢

04

李小波和劉玲玲在黃煙地裡相會，李小波說：工地這兩天歇工，我回來就是跟你商量，咱倆的事不能再瞞着王大哥了，這樣也是對他的不尊重

劉玲玲也說：這兩天我看王貴不對勁兒，他好像也覺出點事兒了，咱就和他挑明了吧，咱倆一起過但也絕不會扔下他不管

兩個人又商量了一番，就往王貴的家走去

一進屋，王貴還很詫異，趕緊說：小波兄弟，你咋來了，工地不忙了？我還真有點想你了

李小波沒坐下，就站在王貴床前，鼓足勇氣把他和劉玲玲的事說了，最後說：大哥，我對不住你，請你原諒，但你一定要答應我和玲玲的事，你放心，我們都商量好了，以後你就是我們大哥，我們會一直陪着你

劉玲玲站在李小波身後也不住地點頭

王貴開始時臉都扭曲了，但一點點眉頭舒展開，臉上浮現出笑意

他平和地說：我也感覺出玲玲有了心上人，但沒想到是小波兄弟，是你我就放心了，咱們倆這些年的交情，我相信你會對玲玲好，會對我女兒好的，把他們交給你我放心，明天你們就推着我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後天你們就結婚。

劉玲玲一看事情辦得挺順利，就燒火做飯，炒了幾個家常小菜，打了一斤酒，王貴半椅着被褥坐着和李小波喝了一通酒，席間一會哭一會笑很是感人，惹的劉玲玲也跟着掉眼淚。

第二天王貴和劉玲玲辦了離婚手續，李小波和劉玲玲領了結婚證，兩個人也沒舉行儀式就搬到一起。

不過李小波搬進王家那天，王貴整整無聲地哭了一晚上，枕頭都濕透了，第二天白天王貴依舊滿臉笑容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男人心裡也苦啊。

現在王家可熱鬧了，李小波把老母親接過來住了，劉玲玲和王貴正式結拜為兄妹，有啥事李小波都和王貴商量，等着他發表意見，還說：我大舅哥是一家之主，有決定權。沒事時一家五口就圍坐在王貴周圍陪他看電視或者唠唠家常，王貴也洋溢着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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