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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貨車禁行最新規定

汽車 更新时间:2024-09-02 09:20:17

今年3月份以來,國内疫情多點散發并出現局部爆發,防控形勢依舊嚴峻。

在這期間,貨車司機承擔了生産生活物資保障的重任,成為一群默默無聞的“逆行者”。不過由于難免途經中高風險地區,他們也成為各地重點防控的對象,國内貨運物流也不可避免受到波及。

上海貨車禁行最新規定(上海牌照一律不給進)1

就在清明小長假前,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綜合組印發緊急通知,要求在嚴密防範疫情通過道路運輸環節傳播擴散的同時,全力做好應對疫情醫療防控物資、鮮活農産品、重點生産生活物資等各類重點物資運輸保障工作,維護人民群衆正常生産生活秩序。

證券時報·e公司記者采訪全國多地貨運司機及相關企業,了解到目前江浙滬地區的物流受到疫情管控影響較大。有貨車司機由于行程卡“挂星”,連續近27天吃住在狹小的駕駛室中。能跑的貨車越來越少,運費随之水漲船高。從鹽城到上海的短途貨運費用,從原來的三四千元暴漲至1萬元-5萬元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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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天上掉餡餅”的生意,絕大多數貨車司機隻能“望錢興歎”,而企業則要直面“物流關”的嚴峻挑戰。

睡了27天的“解放賓館”

4月6日,是小尹住在“解放賓館”的第27天。

來自山東泰安的小尹,今年迎來跑車的第6個年頭。他從年後就一直奔波于上海、江蘇、浙江、山東等地。“解放賓館”其實是他的解放牌卡車,車廂長6.8米,司機們習慣喊它“六米八”,各地疫情管控趨嚴後,經常睡在車上的小尹,給它起了個“解放賓館”的新名字。

貨車司機最怕行程卡挂星号,平時都小心避開中高風險區。即便如此,小尹還是沒能躲過去。半個多月前,他在連雲港沙河服務區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發現挂星了。”這讓本就是上海牌照的小尹郁悶不已,“挂上星号以後,接單就很受影響了,以前打個電話成功率在80%,現在也就40-50%,隻能提心吊膽的跑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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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沒有疫情時,我最多在車上睡一兩天,”小尹向證券時報·e公司記者表示,他平時要麼在上海租住處休息,要麼就回泰安和家人團聚。4月2日中午,小尹開車到濟南準備下高速,結果吃了“閉門羹”,“高速都下不去,我出示了行程卡、健康碼、核酸陰性報告、疫苗接種記錄,對方都不看,他說隻要是上海牌照,一律不給進。”

折騰到晚上9點左右,小尹終于如願下了高速。濟南與老家相距并不遠,清明小長假,小尹沒敢回家。他把車停在濟南市長清區的一個停車場,“現在離家20多公裡,但回去自費隔離大概要5000多塊錢,我隻能繼續在車上住‘解放賓館’了。”

到4月6日,小尹已經在車上睡了27天,吃飯主要靠點外賣。“睡到哪天?有活兒就走,隻要人家敢用我的車。”小尹說,自己的行程卡上已經沒有星号了,但上海牌照讓不少貨主望而卻步。小尹也在積極聯系業務,他通過物流平台找到一個從泰安市肥城縣到蘇州吳江的訂單,單程800公裡左右,對方出價4500元,不過需要小尹回老家辦通行證。在物流緊張的情況下,這樣的價格并不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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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尹最終沒有接單。在疫情發生之前,他下午從山東泰安裝上貨,次日早上8點就能到達蘇州或上海卸貨,單程大約13小時。“現在因為疫情管控,蘇錫常一帶經常堵車,今天上午裝好貨,明天下午能到就不錯了,基本上要多花一倍時間。”

在小尹的印象中,最近高速上私家車很少,大概85%都是貨車,“大部分時候服務區裡進不去,堵上8-10公裡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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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車在蘇州昆山排隊下高速

如今,不少司機面臨這樣的尴尬,“今天做了核酸,如果在高速上堵車一兩天,高速就下不去了,因為核酸過期了。”小戴在“卡友群”的一個群友,從無錫上車準備前往蘇州,結果因為堵在路上核酸報告過期,滞留在半路上半個月左右,“蘇州不讓他進,無錫也不讓他進。”

江蘇往上海運費暴漲

能跑的貨車越來越少,運費也随之水漲船高。

“因為疫情管控隻能全程走高速,再算上油價上漲,現在收入跟以前相比沒高多少。”小尹向記者表示,最近前往上海的訂單運費很高,自己卻不敢去,“你現在給我2萬塊錢我也不去,影響太大了。隻要去了上海,行程卡上有了上海的星号,99%的訂單都不會找你了。”

“江浙滬一帶物流影響都比較大,”來自河北廊坊的貨車司機小呂舉例,從鹽城到上海約300公裡-400公裡,以前單程運費隻有三四千元,“現在六米八貨車運費漲到1萬元,九米六貨車運費漲到2萬元,13米貨車運費漲到2.5萬,就這樣基本上還找不到車。”

“現在高運價都是要求本地車,而且要随時可以裝貨,這些貨是發到上海或者其他帶星号的地方。”一位鹽城貨車司機表示,從鹽城東台到上海的“六米八”貨車,運費有出到2萬多元的,也有出到3萬元甚至5萬元的,“不過高價訂單一出來就沒了,都是留給本地車跑的,外地車根本進不去。”

看似“天上掉餡餅”的生意,絕大多數貨車司機隻能“望錢興歎”。

對于前往上海或者江蘇的訂單,小呂目前不太敢接,“防疫管控導緻物流不暢通,我們都怕進得去出不來,即便出得來也配不到貨,現在都是企業派人護送到高速口,隻能放空(注:即空車狀态)離開。如果行程碼上有上海的星号,到哪都是麻煩事兒。”

不隻是前往上海,目前江蘇境内物流都難言暢通。

“現在江蘇貨車基本都動不了,大部分司機都在居家隔離了。”小呂表示,外地貨車進入江蘇境内就會被封門,發個尿桶或者坐便器,“一路上都是查驗核酸的,基本上隻要跨市,都會被重新貼封條、安裝車門磁條報警器,管理得非常嚴格。”

上海貨車禁行最新規定(上海牌照一律不給進)6

家住蘇州的貨車司機小戴,最近正在居家隔離。小戴是蘇州相城區一家光伏電纜廠的貨車司機,平時主要往南通、泰州、常州、甯波等地送貨,“基本上都是當天來回,忙的時候一天要跑兩三趟。”3月31日,他早起準備到廠裡裝貨時,發現健康碼變黃了。

小戴還收到相城防疫的短信通知:由于存在“跨市活動軌迹”,按照疫情防控要求蘇康碼被賦黃碼。蘇州市新冠肺炎疫情聯防聯控指揮部發來的短信則顯示:有國内中高風險地區所在城市旅居史的落實“7 7”健康管理,其他市外來(返)蘇州人員實行“3 11”健康管理。

“最近我就跑了南通和甯波慈溪,都是沒有星号的地方,有星号的地方我們根本不去,”小戴表示,自己的健康碼變成黃碼後,隻能按照當地規定開始居家隔離,“我們廠裡有10來輛車,一半司機都是黃碼,沒辦法跑了。”

就在小戴健康碼被賦黃碼的這一天,蘇州市各區發通知,要求所有在轄區内注冊的貨車必須安裝GPS定位設備。“以前我們車上安裝過北鬥定位系統,現在蘇州又要求安裝貨車防疫GPS定位設備。不安裝的話蘇州都進不來,進得來也跑不了。”小戴表示。

“吳中發布”發布的通知顯示,“自4月8日起,對于未能按要求及時安裝GPS定位設備的貨車,将不予申領‘蘇貨碼’及吳中區疫情防控貨物運輸通行證并暫扣車輛行駛證;對于貨車所屬企業,将采取限制或暫停營業等懲戒措施。”

蘇錫常企業受困“物流關”

由于疫情管控措施趨嚴,蘇州某大型企業生産經營正承受壓力。

“外地送貨過來的司機,上高速前要注冊‘蘇貨通’,填寫内容包括到達時間、到達人數,還有核酸報告、行程卡、健康碼、公司營業執照都要上傳。”公司人士吳剛(化名)表示,由于很多貨車司機不會操作,現在都是公司人員幫忙上傳。

如果司機來自低風險區,審批通過後在卡口就能下高速;如果司機行程卡上帶星号,登記後就會被賦予橙碼,“需要公司派人到高速口去接,并蓋章确認是給我們送貨的,還要把司機的行駛證、駕駛證押在高速口。”吳剛同時稱,目前從上海、昆山、太倉等中高風險地區來的車輛,“碼是紅色的,登記基本上不能通過。”

“目前公司采購相對平穩,但是耗費的人力和精力比較大。”吳剛介紹,根據當地規定,貨車司機進入蘇州後8小時内必須離開,“這給卸貨造成很大壓力,原來跟車人員就可以卸車,現在他們不能下車,都是公司安排更多人接車、卸貨。”吳剛同時直言,作為大規模進出口型企業,公司受到的影響比較大。以3月28日為例,公司當天準備安排62個出口集裝箱,但因為貨車原因被政府勸退了46個。“最近平均每天隻有12個左右集裝箱,日均出貨量少了四分之三,我們的出口量、出口效率大受影響。”

物流“梗阻”還給公司帶來諸多經營風險。“DHL、FEDEX在蘇州暫時無法開展國際快遞攬收或派件業務,就會造成我們國際單據交付延時。”吳剛表示,可能有些貨已經到港,但是單據到不了,客戶沒法及時收貨、清關,“我們面臨的收款壓力和逾期風險也增大了。”

據吳剛介紹,目前公司業務所涉及的甯波、太倉、上海幾個大港口,目前因為疫情都不能正常運轉。公司生産設備的進口備件收貨受阻,這給生産經營留下很大隐患。“有些供應商的備件突然沒法運出來,隻能我們自己想辦法去拉貨,公司的備件用完之後,隻能再找備選的供應商,這不是長久之計,後續供應鍊穩定的壓力還是比較大的。”

吳剛同時透露,公司除了要管控自己的工作人員,還要管控所有進入公司的外來人員。“現在給企業的擔子很重,要随時協調、擔保、監督進入公司人員的軌迹,“一旦出現問題,企業就面臨停産。政府部門讓企業簽了好多份承諾書,責任基本都規避到企業。而且每個鎮政策都不一樣,每天可能都不一樣,企業要花很多時間在了解政策上面,真的是心力交瘁。”

原本就像一座城市的“蘇錫常”,由于疫情導緻物流“梗阻”。

江蘇是電動自行車生産大省,一大批知名企業坐落在無錫與常州,形成明顯的産業聚集區。不過最近兩市電動自行車産業鍊,遭遇了物流難題。“現在物流時斷時續,原材料進不來,成品也出不去,”常州一家電動自行車配件生産企業負責人李武(化名)表示,從常州到無錫,地圖上隻有幾十公裡,“現在我們的産品就是過不去。”找不到貨車司機,李武隻好聯系快遞公司,快遞人員這樣回複:“可以收件,但沒法保證送達時間。”

張山(化名)的公司主要從事電力設備生産,原本4月份訂單飽滿,清明小長假前卻遭遇原料荒。“公司原料主要來自無錫和上海嘉定區,現在錢已經付過了,但貨就卡在無錫運過不來。”

直到4月1日,張山終于能喘口氣了。“增加了4倍運費,明天自提完成。又是核酸報告,又是駕駛員報備審核等一系列操作才搞定,無力吐槽。”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好歹不用停工了。

各方心聲

證券時報·e公司記者在采訪過程中,梳理了部分企業人士及貨運司機的心聲,其中大部分是對疫情防控的建議。

聲音1:“外地尤其是上海過來的貨車,下高速流程手續非常複雜。拍照、換證實際上都需要司機下車,存在比較大的接觸風險,登記完又封門不讓下車,實際上有些形式化。”

聲音2:“沈海高速江蘇段高速服務區都封了,逼得司機沒辦法隻能停應急車道,好幾公裡,太危險了,服務區可以停業,但為啥要封閉呢?”

聲音3:“浙江台州、溫州那邊,隻要不是高風險區來的,不管帶不帶星,有48小時内核酸報告就讓下高速,沒有核酸報告現場免費做一個就可以走,這樣多好。值得學習,高速口也不堵車,各方面都能協調好。”

聲音4:“高速口的免費核酸出結果太慢,核酸報告有的要48小時,有的要24小時,還有的必須要當地醫院的核酸報告。”

聲音5:“建議高速服務區多設核酸檢測點,這樣就好控制了。”

聲音6:“等我下了高速,一定要買兩隻羊,一個紅燒,一個燒烤。現在天天啃方便面,啃得兩眼冒火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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