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訴說者有所保留,那就是不願說,或還不到時機。
作為聽者,無權決定要聽什麼内容,凡聽到的都是訴說者願意讓自己聽到的。可能是聽者喜歡的,也可能是無感,甚至不想聽的。
老趙幾乎是一口氣把他那幾年的經曆,以及他之所以會成為現在這樣的自己的來龍去脈一股腦道了出來。中間我都沒機會插話,也不知道怎麼插話。
終于,他内心積壓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郁悶仿佛一下就纾解了許多。
“基本上就是這樣一個情況。”他長長出了口氣接着說道,“很丢臉的事,本來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但現在是不得不說了。”
“我能理解,”我不知所謂地應和道,“很多時候确實是無奈。”
我很想安慰下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擔心說不好反倒傷害了他。
我覺得他要表達的意思是,這麼丢臉的事是不該拿出來說的,并不是自己的憋屈要找個出口,而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不得不說。
“沒别的意思,就是給你說下,讓你們有個思想準備,别到時候廠裡來人不知道怎麼處理。”老趙接着又說,看得出老趙是要急着打消我以為他要再借點現金抵貨款的假想,應該是他不想再讓我們為難。當然,聰明的他很清楚在我們這不會得到多少(雖從來沒有明确說過一個限度,但雙方都保持着一種默契,不會讓對方難堪)。杯水車薪,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此時開口不但讓我們為難,還沒什麼意義。
“也不一定會來嘛,比起你其他地方的客戶,我們的業務量太小了。”
“來是肯定要來的,你可能還不了解情況,他們這次的決心很大,說是所有業務單位都要走到,把帳對清楚的同時還要了解業務員的情況。”
“這樣啊,我明白了。”我若有所思地說道。在國有企業待了多年的我很清楚一旦單位下了決心(不管是迫于壓力還是領導間不對付)就可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而且是不計成本的。
與此同時,我确也是有想,他說了這麼多,是否需要什麼幫助,是要借點現金還是希望在他們單位來人時給他打掩護?
老趙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立馬就表态說不要為他打掩護,是什麼就說什麼,不必考慮對他有什麼影響,也不會有什麼影響。而且還明确表示了也不需要借錢。
他總是這麼敏感,這麼周到。
就這樣一個講究的人怎麼會因為一念之差而讓自己陷入困境?看着滿臉都寫着本分的他,我突然感觸很多。
“沒事,你們這裡也沒借多少,沒必要替我想太多,無關緊要的。”老趙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我們這裡借的錢相較于他的境況就不是個事。
聽老趙說這話,我更确定了心中早有的疑惑,他的逃避不隻因為動了貨款用于消費和打牌。我總認為光消費和打牌尚不至于讓他陷入絕境,哪怕明顯超過了他承受能力。
“一定還有些事他并沒對我說”,我這樣想,但沒說出來。我不能決定别人要對自己說什麼,他不說一定有他的理由,又或許隻是時機還沒到。
早安,十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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