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為父親送終、沒能在母親膝下盡孝,更無法撫養孩子長大成人,出獄時将年近70歲……每每想到這裡,涼山監獄的罪犯喬某隻能一聲歎氣:“哭了很多次了,現在連哭都哭不出來。”剛剛來到監獄的時候,她不與人交流、每日以淚洗面,如行屍走肉般活着。
8年來,近3000個日日夜夜,監獄的主管民警、心理咨詢師、監區長們輪番努力,終于融化她内心的堅冰。今年她48歲,餘刑還有24年,但她終于能正視過去、對未來有所期望。
喬某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初中畢業後就進入社會,開始打工。幾年後,喬某結婚并和丈夫生下了愛情的結晶。這原本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丈夫體貼,孩子乖巧,一家人簡單卻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但喬某沒有珍惜。
“可以說我自己親手毀掉了一切。”喬某告訴記者,那時候她在家帶孩子沒有工作,為了打發空閑時間,她染上了賭博的惡習。從小賭到大賭,輸赢也越來越大,喬某最終欠下八萬多的高利貸。但喬某的家并不寬裕,全家的經濟來源隻靠丈夫微薄的工資。喬某不敢把自己欠錢的事告訴丈夫和父母。
如何瞞住家人,償還高額的貸款?正當喬某困惑如何填補窟窿的時候,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給她“體貼”地送來了掙快錢的方法:隻要從邊境倒賣毒品運輸到當地進行販賣,就能賺取高額利潤。一邊是高額的貸款,一旦被家人知道可能家庭不保;一邊是铤而走險,冒着違法犯罪的風險去運輸毒品賺錢還債。喬某糾結了許久,幾個晚上睡不着覺。
看着身邊的丈夫和熟睡的孩子,在金錢的驅使下,她決定铤而走險,盡快掙到錢把所有的賭債還清。喬某心裡暗暗發誓:隻要還清負債,以後就再也不賭了!好好和丈夫過日子,把孩子帶大!
朋友告訴喬某,如果能将境外毒品順利運回國内,價格就能翻番,獲取更高的利潤。為了盡快地賺錢,喬某把錢先打給在境外的“朋友”,請他幫忙預先購買1000克毒品再運輸回來。為了确保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她甚至還拉侄兒“入夥”,讓他也去邊境背毒品回來。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法律面前不容僥幸。
2013年的一天,剛剛出門的喬某突然被從車上下來的四位便衣警察要求抱頭蹲下,當時她的心裡咯噔一下。“雖然毒品還沒賣出去,但是當時就知道自己完了,心裡面很害怕,知道自己要進監獄了。”喬某回憶,“在看守所等待判決的日子難熬極了,在放風時看到外面的一花一草都那麼有生命力,而自己的人生似乎已經開始枯萎,自己還有好多話未說,還有好多的事未做……”
2015年,喬某因運輸販賣毒品,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同年,喬某被送入監獄服刑,如今餘刑還有24年。服刑後不久,喬某的丈夫就申請與她辦理了離婚手續,孩子歸老公撫養。簽字時,喬某的手一直在發抖,悔恨的淚水打濕了離婚協議書,但她除了簽字卻無能為力。
“進入監獄,喬某的改造情緒就比較低落。”主管民警謝汶穎回憶,服刑期間,監區民警們多次找到喬某談話,開導她,希望她能想着孩子和家人,積極改造。同時,監獄還積極和喬某家人聯系,希望他們能多來親情會見,鼓勵喬某溝通。家人也正确引導孩子,定期來獄探視和親情電話聯系,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喬某的改造表現也有了進步。
2019年1月,很久都沒有家裡消息的喬某主動申請撥打親情電話。電話接通,那一邊傳來的卻是妹妹不停哭泣的聲音,妹妹哽咽告訴她:“爸爸突發疾病住院,搶救無效走了,現在親朋好友都來送他最後一程了。”放下電話,喬某幾近崩潰絕望,“爸,我錯了,我對不起你。請原諒你從小天天帶在身邊的孩子,不能送你最後一程!”喬某悔恨自己曾經錯誤的選擇,遺憾錯過了孩子的成長、錯過父親最後的告别、錯過了自己的青春年華……但絕望的哭聲在現實面前卻十分無力。
“等我出獄,都快70歲了。我餘生的大部分時間都要在監獄度過了。”家庭的變故、漫長的刑期,讓喬某感覺世界無比灰暗,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她開始封閉自己的内心,不與人交流,每天行屍走肉般活着,變得消極頹廢。
看着喬某的樣子,民警們開始了新一輪的努力,積極找喬某談話,監獄心理咨詢師也介入了喬某的教育改造中。監區長曲比達妞知道喬某的情況後,也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她,與她進行了長達4個小時的談話疏導。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民警們長期的努力下,終于幫助喬某找到了心理出口,讓她正确的面對自己、接受現實、真誠悔罪;在平時的教育中,主管民警謝汶穎無數次的與她談話交流,幫她樹立改造信心。如今,喬某在積極改造的同時,還能主動幫助其他服刑罪犯端正改造态度。她說,想把刑期作為救贖自己、重塑自己的“學期”,認真悔罪、積極改造,成為一名遵紀守法的合法公民回歸社會,希望以後有機會用實際行動彌補自己對社會、對家庭的虧欠。
來源:四川法制報、涼山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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