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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想快快長大呢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2-05 05:11:10

我為什麼想快快長大呢?最近走路上下班,耳朵閑着,就常常聽着許巍,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我為什麼想快快長大呢?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我為什麼想快快長大呢(我們怎麼就稀裡糊塗長大了呢)1

我為什麼想快快長大呢

最近走路上下班,耳朵閑着,就常常聽着許巍。

這大哥有首歌叫《少年》。有句歌詞說,“那清風掠過了城市,掠過了村莊,掠過我們年少的胸膛,我依然看到那些少年,站在九月新學期的操場。”

他的歌聽多了,就總是聽到一個同樣的調性:我現在不開心,我過去好像有點開心。

這首歌裡多次掠過“掠過”這個詞語。

“掠”這個字,用拼音輸入的時候,要打出“Lue”。你可能不知道,這樣的發音,在一個邊疆的南方語系的孩子舌唇裡,是不太容易發出來的。

語言有地域的母性,每個人的發音裡,有羊水的氣息。

我從小就想把這樣的音發好,總是發不好。于是就常常向往北方。

于是,大約18年前的九月,我離開了那個發不出這個音的南方的小鎮。

18年過去了,真像一場命運的掠過。掠過城市,掠過村莊,掠過我們的胸膛。

隻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雨坡區17号

“雨坡區17号”,是我家南方小鎮上的老宅的門牌号。在注冊這個公号的時候,想不到什麼好名字,就拉來用了。

那所老宅,兩年前已經無人居住。

院子裡是石頭地面。在我上一次回去看它的時候,有種綠色的植物,根莖很深很硬的植物,抱歉,這種我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倔強地從石頭與水泥的縫隙裡長出來。

它們在清晨的陽光裡,驕傲、野蠻、孤獨。

那所老宅,是我的父親親手修建的,在40年前。

才40年,它就荒蕪成了一個門牌号。

我在那個院子裡出生,爬行,摔倒,奔跑,歡樂與憂愁。

那些與所有人幾乎一緻的幼年的生長細節,回憶起來都差不多。它們普通得不值一提。如同這個如果我不把它當公号名字,它便一生都不會被更多的人知道的門牌号。

世界微塵裡。每個童年,都大緻如此。

如果有了愛憎,那一定是我們認為我們長大了。

有一次接近死亡

直到很多年以後,有村裡人告訴我,這裡這裡,原來是個池塘,你剛會走路的時候,掉進去過。嗯,差點被淹死掉。

被描述多了,有時候,好像真是有了窒息的感覺。那可能就是接近死亡的記憶。

那是一歲零九個月的我,穿着一條藍色的背帶褲,大我5歲的姐姐,帶着我出門玩。離我家300米就有一個水塘,浮萍、稻草、綠水,蛙鳴。

也許就是因為這蛙鳴,這個對世界無限好奇的一歲九個月的孩子,尋聲而去。落入池塘,頭部入水。

池塘有一米左右深,足于淹掉我。

那種瞬間世界變黑且不能呼吸的感覺,在30年後,在大連,在一次我翻越海濱浴場警戒線,進入深水區潛水探底的時候,重溫了一次。

它幽暗、恐懼,瞬間彌漫了悲傷的味道。

後來是姐姐,大我5歲的姐姐,身高隻比水面高出一頭的姐姐,跳了下去,把我抱了起來,讓我的頭和她的頭,露出水面。

據說那時候,村裡靜悄悄的,大人們參加集體勞動去了。我的姐姐就那樣抱着我,站在初夏的池塘裡,等待救援。

蛙鳴的聲音,到底有沒有,青蛙是黃皮的還是青皮的,甚至是它到底出現過沒有。很多年以後,我從村人的多次描述裡,怎麼也腦補不出當時的畫面。

後來池塘被填起來了。

因為,在我掉入那池塘之前,有個鄰家的孩子,已經在那裡被淹死過。

你說蛙鳴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聲音呢。

又一次接近死亡

我長到三歲的時候,又差點死掉。

30多年前的我們那兒的南方農村,所有的婦女都是有信仰的。

她們信仰一種類似巫術的通靈,幾乎幾個村子就會推舉出一個可以通靈的神婆。如果有想與了死去的親人對話的婦女,如果剛好又夢到過那邊的親人在“不好”,一般就會去找到神婆,通過巫術與親人實現陰陽對話。

直到前幾年我回去故鄉,村子裡還是有很多婦女信仰此術。堅定不移。

你知道信仰的力量了吧。它們才是支撐我的嬸娘大媽們信賴生活的三觀。

我那次差點死掉,與這個多少有關系。

我媽和幾個親戚,有一天帶着我和姐姐,以及各家的小孩們,去鄰村找神婆。說我的死去了的外婆托夢了,要見見。

她們在屋内和那個神叨叨的巫婆通靈,叫那個巫婆“媽呀,媽呀”。

我和姐姐,還有其他三四個小孩在屋外玩耍。

那個巫婆家好像要起新房,弄了很多巨大的條石打地基,淩亂地堆放在院中。

我的姐姐,那天,竟鬼使神差地發明了一種玩法。她把我的雙手用一條紅領巾從後面綁起來。讓我去追她們,追到算赢。

直到今天我也想不通姐姐的那次鬼使神差。

一個三歲的小男孩,背剪着雙手,在一堆亂石中,跳躍、奔跑。

在咯咯大笑中,猝不及防地,摔倒。

太陽穴上方兩厘米的位置,正好撞到了一個尖尖的石頭上。雙手還被綁着。

血,嘩嘩的血,瞬間流進了我的眼睛裡,嘴裡,脖子裡。

那是一個傍晚,也是初夏。天邊有火燒雲。彩霞滿天。

我的三歲的記憶裡,是這樣一段昏迷了許久許久的鄉衛生院對我的搶救。

彩雲之南,血色黃昏。

後來的多少年裡,我恐懼那種被綁住雙手又摔倒的感覺。

它無助、絕望、沮喪。

它的狀态叫失控。

生而自由

我的微信朋友圈簽名隻有四個字,“生而自由”。

一直喜歡許巍,不是因為最近的苟且與詩和遠方的話題,是因為他用歌唱、用時間,表達了我過去不能表達的那種感受。“我們現在不開心,但好像我們過去有點開心。”

這也許是所有成年人最秘而不宣的童年心靈地圖。

故鄉也好,時光也好,像風一樣自由也好,都是對所有複雜成長的回應。

都是一串一串孤單而矜持的密碼。

盧梭說,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

這不是對完美世界的失望,而是對所有人正在經曆的成年生活的,順便的檢讨。

童年也許就在那裡。并且,他還曾經那麼多次接近過死亡。

所以我眼下隻信仰“生而自由”。如同我們村裡那些婦女,他們相信巫術可以通靈,可以與死去的親人對話。她們的三觀,比我更理性,更自由,更堅定。

而窒息和失控,與你回不回得去故鄉,原本毫無關系。

正罡 2016.5.5 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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