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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世家》電視劇裡,冷清秋母女人窮志不窮,讓人忍不住憐惜又欽佩。
可是在原著裡,冷清秋和金燕西這段婚姻,清秋一家對金錢的看重,明顯勝過了對燕西人品的看重。
别看電視劇演得那麼浪漫,在原著裡,金燕西就沒有很熱烈地追求過冷清秋。在他的心腹金榮看來,燕西在外找房子,隻是打算找個“外室”。
燕西見到清秋以後,派多人去找,自己開車去追呀;為了她被警察暴打,到學校當老師呀;雇黃包車接送她上學呀;尤其是兩個人在葵花地裡浪漫,百合花長到葡萄架上、鋪滿在婚床上呀;從學校樓上垂下巨大條幅認錯求愛呀,全都是假的,改編的,在原著裡壓根兒沒有。
他真正打動冷清秋的,主要是靠物質。
一次接一次的物質轟炸,清秋和全家人一起淪陷
來看看他們的整個戀愛過程,以及金燕西為了追求冷清秋的所有投入。
1,住到冷家隔壁去,本來想買房,可是錢不夠,改成去租,一個月一百五十塊錢,租了半年左右,清秋懷孕,他就搬回家準備結婚去了。
2,剛剛入住,給冷家送了一份見面禮。
隻見韓媽的丈夫韓觀久,提着兩個大紅提盒進來,将大紅提盒蓋子掀開,一邊是蒸的紅白桂花糕和油酥和合餅,一邊是幾瓶酒和南貨店裡的點心。
按照南方老家的規矩,新鄰居送禮,一般隻是一碟子糕,一碟子點心,或者幾個粽子。貧寒的冷太太覺得燕西這份禮太重,不敢收。
剛好這時,清秋的舅父宋潤卿回來,看到禮盒裡的名片是金華(字燕西),果然是金總理的兒子!不禁喜出望外,連忙說:“收下收下!”
他馬上拿了自己的名片,讓韓觀久過去道謝,并告訴燕西:這邊的舅老爺明日親自過來拜訪。
3,第二天,金燕西見到宋潤卿的衣着陳舊、模樣不佳,很看不起,但是為了目标清秋,假意和他交好,并讓人送過來一桌酒席。
宋潤卿連忙一檢查酒席,正是一桌上等的魚翅全席。今年翻過年來,雖然吃過兩回酒席,一次參與人家喪事,一次又是素酒,哪裡有這樣豐盛。再一看宴席之外,還帶着兩瓶酒,一瓶是三星白蘭地,一瓶是葡萄酒,正合脾胃。一見之下,不免垂涎三尺。
4,冷太太覺得收了人家的酒席不好意思,隻好把舍不得賣的四幅繡品作為回禮,讓韓媽送過去。
燕西聽韓媽說是清秋繡的,以為清秋也對他有意思,很是高興,賞了韓媽四塊現大洋。韓媽連忙趴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為了進一步動作,燕西到綢緞莊,挑選了七八塊素淨衣料送過去。
清秋母女收到衣料,愛不釋手,出于面子,送了一半回去,燕西又讓人送回來,她們便都收下了。并且馬上拿到裁縫處做了穿起來,哪裡舍得像電視劇裡演的,把它們挂在牆洞上。
5,燕西為了看清秋穿新衣服的樣子,特意送了冷家一張戲院的包廂票,并安排汽車來回接送,看完戲,又約到家裡吃宵夜。
看到清秋母女喜歡蠟燭形狀的電燈,便說要送給她們,冷太太推辭,說家裡沒有電用不上,宋潤卿說,開通電路的費用太貴,燕西馬上說,從自己這邊拉一根電線過去。
(但實際上,蠟燭電燈并沒有送給她們,後來結婚的時候,作者特意描寫了,那對燈泡就擺在他們的新房裡。)
6,燕西看到清秋穿了新的綢緞衣服,卻配了黑線襪子,一雙半新不舊的鍛面平底鞋,便拿了二十塊錢,讓仆人去鞋莊買了一張鞋票,注明隻能換女士坤鞋。然後用計把鞋票送給宋潤卿,變成了清秋的高跟鞋。
7,燕西看見牆上清秋寫的一張記事便條,誇贊字寫得好,便請她幫寫一把扇子。
清秋寫字時,喜歡扇子上的畫,請舅舅向燕西幫她要一張。燕西讓人畫了,等不及裝裱,用個玻璃框子裝了送過去。
燕西在冷家書房,見清秋幫人抄經,兩人交談,說起那天春遊路上遇見的事。
清秋明白了他跑到自己家隔壁來住的目的。
燕西說,之前她幫寫的扇子是小字,還想請她給寫一幅大字,要裝裱了挂起來。
清秋沒有表态,冷太太在隔壁聽見了,忙走過來讓清秋寫。于是清秋親自上街買了一塊白絹,認認真真寫了一篇《春賦》,也用玻璃框子裝了,送給燕西。
8,宋潤卿故意提前透露了清秋的生日,燕西看到她的同學來送禮,知道宋潤卿沒有說謊,便買了最貴的一件禮物:一串一千五六百塊錢的珍珠項鍊。
他本來打算,要是冷家不收,就拿去退還給洋行,結果清秋收了。
冷太太說,收了人家壽禮,就該送壽面過去回禮才對。清秋覺得,送壽面又俗又小氣,親自做了一個玫瑰蛋糕,讓韓媽趁熱送去給燕西。
(熱戀裡的人,覺得那一塊蛋糕價值千金,可是,等到步入了婚姻,激情褪去,那一塊蛋糕便毫無價值了。何況,結婚以後,清秋也不做蛋糕了。)
9,燕西送項鍊時,給了韓媽兩塊錢,讓她夾帶了一封信給清秋,清秋寫了回信,卻沒有合适的辦法給他。燕西為了問她的态度,請了姐姐幫忙,帶清秋到三嫂王玉芬母親的壽宴上去看戲。
結果,姐姐潤之沒待多久就走了,清秋舍不得走,獨自留在王家看戲。
燕西找借口約她到後花園,得到了她願意交往的答案。
坐了燕西的汽車回到家,清秋直向母親誇贊,說金王兩家實在闊氣,房子多,院子大,家具都是配成一色,地毯有一寸來厚,排場實在是足。
10,第二天,清秋又收到韓媽帶來的私信,謊稱去同學家玩,悄悄和燕西去遊西山,燕西拿出戒指求婚,她接受了。但是說要暫時瞞着母親,不能當着她的面戴戒指。
燕西同意了,因為他本來也不願意公開兩人的關系,從此,他們開始暗中交往。
10,燕西想和清秋看電影,便裝做隻有一張票,送給冷太太,冷太太說,電影閃眼睛,她不愛看,讓清秋去看。
燕西和清秋在電影院會合。
兩個人談到提親的問題。清秋道:“你放心,我這方面不成問題。還是要你先回去,通過你那個大家庭。”
燕西道:“我那方面,不成問題。隻要你母親答應了,我就可以對我父親說明。”
清秋道:“我說我這方面不成問題,你說你那方面也不成問題。大家都不成問題,就是這樣按住不說,就過去了嗎?”
清秋開始催婚了。燕西雖然嘴上那樣說,實際上還是不想讓别人知道。
在咖啡廳等候電影開場時,燕西的熟人——交際花烏二小姐不請自來,坐到他們身邊,聊天中,她問清秋家住在哪裡,清秋如實說了,燕西聽了很是詫異,認為清秋唐突,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們住得很近。
他們倆去逛公園,清秋因為燕西總不來提親的事生氣,穿回自己的布料舊衣服,态度不冷不熱。
不巧,三嫂玉芬和三姨太翠姨迎面走過來,燕西很猶豫,不好叫清秋走開,又不想把她介紹給她們。
清秋拿着傘,裝作路人獨自走了,燕西覺得她機靈,很高興。他自己搪塞了玉芬幾句,趁機趕緊溜了。
11,宋潤卿的母親向他要錢,他拿不出,和妹妹商量,冷太太要拿清秋的首飾去賣,宋潤卿怕清秋不同意,想和燕西借,冷太太覺得不好意思。
韓媽聽見了,趁着去還碟子,告訴了燕西,燕西給了韓媽三百塊現洋錢。冷太太看到一大堆錢,憂愁一掃而光,同意了清秋剪頭發。
12,中秋節,經過金榮提醒,燕西買了一些衣料和糕點水果,讓人送到冷家。
在家吃飯時,他覺得廚子做的烤鴨好吃,便讓他第二天再做一隻送給冷家。
除了平時還會讓仆人送去一些果盤點心,以上這些就是金燕西追求冷清秋的所有投入。包括時間、精力、物質、金錢。
電視劇裡,燕西不能陪清秋過中秋節,是因為幫助小憐和柳春江。原著裡,他是和哥哥們到父親部下劉寶善家裡聚會,認識了戲子白蓮花,整個晚上都和她呆在一起,并且把打牌赢的好幾百塊錢,全都送給了她。
第二天,清秋為他沒來陪着過節很不高興,燕西便帶她坐了汽車到西山去玩,那天晚上,兩人住在城外的小旅館,沒有回家。
接下來,清秋懷孕,奉子成婚。
電視劇裡,玉芬說清秋奉子成婚是污蔑她。其實并不是污蔑,原著裡,清秋就是奉子成婚。
知道清秋懷孕,燕西隻得答應結婚,但是讓她給他時間準備,和家裡溝通,清秋心急,連三天時間也覺得太長。
這就是他們戀愛的全過程。簡簡單單,和大多數人的戀愛一樣,一點也算不上浪漫。
(電視劇裡,為了追求唯美浪漫,做了許多改編,也确實拍得很美很動人。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因為這部劇愛上了所謂的浪漫,并且對相愛的男性多出了許多期盼和要求,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寒門女漸慕浮華,一腔癡愛錯付公子哥,一步步走向海市蜃樓1920年代,人們根本還沒有電視劇裡那麼開放。所以燕西每次想給清秋寫信,就得用賞錢買通韓媽,私下傳送;想見清秋,就得用錢想法子,賄賂她全家。
至于歐陽于堅,原著裡就沒有這個人。燕西從來沒有過競争對手。
真實的情況是,他第一次看見清秋,确實有動心,他聞到風中吹來的脂粉香味,看見清秋泛着淡紅的雪白臉頰,和頭上兩個可愛的雙髻,忍不住癡癡地追着去看,連手中的馬鞭掉了也不知道。
但是過了幾天,金榮去買花時看到了清秋,回來告訴他時,他已經不記得這件事了,經過金榮提醒才想起來。
他苦于沒有辦法和清秋結識,金榮出主意,讓他每天到清秋家住的街上走一趟,假裝遇到了,時間久了,不就認識了嗎?
可是燕西說,那是小說裡寫的,讓我每天巴巴地去走一趟路,算怎麼回事。
從小嬌生慣養,又廣撒愛網的金七爺,其實是一點苦也不願意吃的,更别說像電視劇裡,天天去跟着清秋,為她淋雨淋到發燒。
因為清秋懷孕,燕西不得不突然和家裡提結婚的事。一開始父親金铨不同意,姐姐道之讓燕西賭氣,裝做要離家出走去做和尚,她才好向父母施加壓力。
可是燕西說,這樣一鬧,要是不成功,自己丢不起這樣大的臉。所以,像電視劇裡那種死纏爛打,窮追不舍的事,他是絕對不可能會去做的。
(也由此可見,如果不是姐姐道之有辦法,父親金铨也思想開通,最終同意他們結婚的話,金燕西是不會頂着家庭壓力娶冷清秋的。)
甚至到了最後,清秋和孩子失蹤了,朋友和全家人都叫他應該出去找找,他說:叫我到哪裡去找?這麼大一個北京城,讓我滿街上去走,那是不可能的事。
母親和幾個姐姐,妹妹梅麗,都覺得他做得太過分,太無情無義。
隻可惜清秋年輕單純,當初看他長得俊秀,裝得斯斯文文,穿着時髦華麗,出手又闊綽大方,便忍不住芳心暗許。
電視劇裡,清秋知道燕西送給自己的詩,其實是歐陽于堅寫的,因此氣憤大吵。
原著裡,詩是宋潤卿自告奮勇代寫的,他自己拿給清秋一份,燕西自己又寄來一份。以清秋的聰明,她有可能會猜到,但是她假裝不知道,還在回信裡和了一首詩,誇贊了他幾句。
和燕西交往了一段時間,清秋漸漸開始虛榮和享受。
看完電影,為了不讓母親知道和燕西私下約會,她本來是說自己雇黃包車回家的,但是看到别人都自己有車,她便不想去現雇人力車了。
說着一路下樓,隻見那花枝招展的女賓,衣服華麗的男賓,上汽車的上汽車,上馬車的上馬車,差不多的,也有一輛人力包車。自己也是這樣風度翩翩的,當街雇起車子來,未免相形見绌,因此不知不覺地就和燕西一路坐上車去。
她要剪頭發,并不是電視劇裡那樣,燕西借了玉芬的工具來用。金家有剪發工具的是慧廠,玉芬那樣的精明人,是不會幹買了剪發工具大家一起用這種虧本事的。
剪發時,燕西也沒有給她拍照,因為她是去理發店裡剪的,燕西并不在場。
冷太太讓她不要剪得跟爺們似的。
清秋道:“自然不會弄得那樣子。東交民巷有一家外國人開的理發館,他那裡剪得很好。我好多同學,都是在那裡剪的發。”說到這裡,隻聽見外面有人笑道:“密斯冷,真闊呀,還要上東交民巷去剪發。”說着話,有兩個女子走進來。
之前,她借别人昂貴的珍珠項鍊戴,後來。又借了同學的話匣子來聽,而且,還把它弄壞了。
那時候,話匣子應該算得上是奢侈品了,但傍上大款的清秋,已經不把它當一回事了。
可是弄壞了,總是要賠人家的,那時候他們還沒有結婚,沒有錢賠。冷太太便跑去隔壁告訴燕西,帶他到家裡來看,很明顯就是讓他來幫忙賠償呀!
因為準備回家結婚,燕西說要退了隔壁的房子,清秋說:你這樣的貴公子,還在乎這幾個錢嗎?
燕西說,打算婚後去找個工作做,冷太太說:你們這樣的家庭,也需要你去掙那幾個錢嗎?
這時,清秋母女貪圖金家富貴的心理已經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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