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揣到袖子裡,她想起許家暗衛的事似乎還沒有告訴念婷,便坐下說道,“許家暗衛的事你知道多少?”當年黎京一些高官貴族都有自己的暗衛,就連她自己也有璇玑樓在背後。
念婷坐下一腳踩在凳子上抱着腿思索了片刻,歪着腦袋說,“好像許家的暗衛跟别的暗衛不一樣,據說裡面的都是好手,應該跟你的璇玑樓差不多了太多。”
璇玑樓應當是整個黎京上層人暗衛中最拔尖的存在,即便是皇帝當年的死士都無法與之相提并論。
而許家的暗衛竟然能和她的璇玑樓相差不多,那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的,要知道當年建立璇玑樓的時候,她是費了多大的心思和精力。
尤其是璇玑這四位令主,哪一位不是她使勁渾身解數連蒙帶騙弄進來的,且個個都是人中龍鳳,随便丢出來一個那名聲都不比她這個大公主低。
伸手把脖子上的鍊子拉了出來,墨玉雕刻的兔子惟妙惟肖,隻是這玉質并非上等,“這東西是許家暗衛中一支的令符,也是顧之曦厚着臉皮找回我們的原因。”
顧雲杳手指輕輕摩挲着兔子,這玉自她知道是暗衛令符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曾離開過她,哪怕是沐浴安寝,都一刻不離戴在身上。
不是她稀罕許家不可多得的暗衛,而是這是許家人的一番心血,許靖容又對她如此的好,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疏忽而丢了這東西。
念婷咧着嘴一臉的不公平,“你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換了個這麼不濟的身份,竟然還有這麼好的命,有疼愛你的娘和哥哥,居然還有很不錯的暗衛,天理何在啊。”
顧雲杳斜了她一眼,說的可是正事,這女人就不能正常點嗎。“感概夠了就做事,我看卷宗上顧之曦有個妹妹曾遠嫁,你幫我留意一下是否今日回京了。”
入宮那日的事情她不會善罷甘休,倪安柔和顧芯眉也絕對不會那麼便宜了她們,但那日那人被李良政直接給帶走了,如今想要在找到也有些麻煩。
不過知道因為什麼被算計,然後找那個人的關系網再揪出人來,也不是不可以,最多是費些時間而已。
“這件事讓柳輕盈去,她的手段比我多,你也知道我,彎彎繞繞的事情不适合我的。”念婷換了一條腿翹,下巴在膝蓋上一滑一滑的。
如果柳輕盈來來辦這件事,相信會很快有個結果出來,“而且據我所知,那什麼倪安柔是兵部尚書的女兒,她姐姐是定王正妃,在朝中勢力不小。”西秦立國才不過月餘,可朝中關系卻早已經是盤根錯節。
顧雲杳點頭,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念婷立刻跳了起來站到顧雲杳一邊兒,這時候會誰來,聽腳步聲也不像是許靖容。
“大小姐?大小姐在不在?”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不曾聽到過。
顧雲杳看了一眼念婷,後者點頭輕聲道,“是誰呀,小姐正在休息呢。”
看着已經靠在椅子上微微閉上眼睛的顧雲杳,念婷才走到門前打開一條縫兒,外面站着的是一個侍女,不過看身上衣料質地,應該是哪位主子的身邊的人。
“奴婢是風煦院的荷香,我們李姨娘想請大小姐過去一趟。”荷香溫和的對念婷說,眼睛裡絲毫沒有異色,可就是太客氣正常了,念婷反倒有些狐疑。
“你在門口等等,我先把小姐叫起來再說。”說完直接把門砰的一關,把站在門外的荷香給吓了一跳,她在将軍府也不少年,還沒見過這麼随意沒規矩的侍女。
顧雲杳早就聽見了一切,李漣兒找她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想起盡早看到顧芯眉時她的反應,難道這倆母女又閑不住要動手?
“走吧,去看看,否則一定沒完沒了。”有人想算計你,一次不成還會有下次,總歸是得算計上了才算完,那何不在自己察覺的時候盡早解決。
念婷嗯了一聲,跟在顧雲杳的身後往門外走。
荷香見到人出來了,立刻躬身行禮,“大小姐,請随奴婢走。”說完轉身準備擡腳走,卻看到念婷也跟在顧雲杳身後,頗有些為難的說,“大小姐見諒,李姨娘想請你一人過去,這……”
她為難的看了看年念婷,想着自己這麼明顯的為難之色,這侍女也該識趣的就此回去,可誰知道人家仍是眨巴着眼睛,一副你繼續說下去的神色。
“我堂堂一個将軍府大小姐,身邊若是連個侍女都沒有,豈不是說不過去?”顧雲杳站在原地俨然不打算繼續走,看着荷香道,“走還是不走,你自己考慮。”
荷香也很為難,姨娘臨走交代了最好讓她一個人過去,可現在卻多了一個侍女。猶豫了片刻,算了,反正姨娘說的最好,并沒有一定得是一個人,那便走吧。
“是,那大小姐随我來吧。”荷香彎腰低頭轉身繼續往外走,顧雲杳卻朝着身後的念婷使了個顔色,念婷了然的一閃身就沒了蹤影。
荷香一直領着顧雲杳快到地方才發現剛才要跟着的侍女不見了,她詫異的問了句,顧雲杳隻是笑着說馬上就過來,也不解釋人到底去了哪裡。
“哦,這樣,那咱們還是先走吧。”荷香心裡有些竊喜,等進了風煦院的門,即便是人回來了想跟上,那也是妄想。
荷香的腳步加快了幾分,身後顧雲杳也跟着走的快了幾分,既然人家心裡有期待,那她也确實不好現在就說破了讓人失望。
風煦院的位置是僅次于老婦人徐秋雲和顧之曦獨立的院子,可見在這府裡究竟誰才是後院女人們的第一位,反觀許靖容住的楓院,雖說當初是她自己選的清靜之地,可連内裡的擺設都寒酸清貧,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荷香進了風煦院的門才松了口氣,轉身剛想說讓顧雲杳自己往裡進去,可一轉身就看到顧雲杳身後跟着的侍女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着進來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荷香一副被吓到的樣子,這人怎麼跟鬼似的神出鬼沒,“你,大小姐,還請你自己進去吧,李姨娘在屋内等着你呢。”
顧雲杳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那笑讓人看不出息怒,隻覺得她似乎是在看着你聽着你說又不像是,荷香心裡有些犯嘀咕,怎麼這主仆都看起來怪怪的。
繼續往裡走,念婷一邊走近顧雲杳一邊說,“周圍沒問題,看來今日這位隻是找你有話說,不過我覺得十成十不會是什麼好事。”
顧雲杳嗯了一聲,為了不讓自己太過顯眼,她把師淺雪要給她安排的暗衛拒絕了,當然這不是她自大覺得自己可以顧全自己,而是她如今有念婷在身邊,着實不用再帶什麼暗衛。
掀了簾了進門,無力暖融融的,跟外面冰天雪地比起來簡直是兩個季節,顧雲杳臉上神色未動,看到李漣兒也不着急說話,和念婷就站在屋内靠近門的地方。
李漣兒看到人進來還帶了一個,細長的眉微微向上動了動,這才起身迎了過來,嘴裡還說着,“大小姐肯來就好,以往姨娘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大小姐也别往心裡去啊。”
她想伸手握住顧雲杳的手,這樣便也能感覺到她有冰釋前嫌的意思,可顧雲杳卻不想碰李漣兒,側身往一旁的椅子上走過去。
等坐穩了她才慢悠悠的說,“姨娘哪裡的話,雲杳身為晚輩自然不會跟你計較,再者我娘也教導我要學會大人不計小人過。”
站在椅子後面的念婷是想笑來着,可人家姨娘的臉色都變了,她若是再笑出聲來似乎很不厚道,想着便也忍了下去。
“大小姐真愛說笑。”她掩嘴掩飾了自己嘴角的得意轉身走回到屋内的主座上座下,這才有繼續說道,“今日請大小姐來是有事想跟你說,當然,這也是你父親的意思。”
顧雲杳嗯了一聲,漫不經心的樣子讓李漣兒有些吃不準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但話都說到這裡了,不說下去又似乎不太甘心。
“你父親的意思是先把事情定下來,等時間到了再說,不知道你覺得如何?”她說的含含糊糊,臉上卻是一臉的喜色。
顧雲杳隻看了她一眼,就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覺得不如何,絲毫不給李漣兒繼續下去的機會,更不給她留一絲面子。
李漣兒皺眉,她是覺得這位從鄉下來的野丫頭有幾分城府,但也并沒真的放在心上,即便是知道了宮中那件事,她也還是以為這隻是陰差陽錯罷了。
可現在看來這姑娘一舉一動看似無心平常,但卻能把問題一句掐死在原地,讓她根本無法把計劃好的順利進行下去。
“大小姐還真是愛說笑……”李漣兒以手掩唇笑了笑,見顧雲杳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把心一橫說道,“這門親事你父親和祖母都覺得不錯,要不就先定了,等你及笄……”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雲杳已經站了起來,“如果姨娘沒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至于定親,我覺得你們還沒有資格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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